就聽池家二郎爲了自己爭取利益:“岳父大人,容邵德說句話,在芳姐在京城,畢竟是侯府,邵德不佔長,雖然是嫡出,可是二房的,而且侯府世子身子一直不好,芳姐留在京城地位尷尬,邵德夫婦能去外任也是個機緣。”
這道理華二老爺懂,可前提是跟池家小兒遠走他鄉的不是自己閨女:“那是你無能不能護住妻兒,說這些做什麼。”這指控當真是不留面子。
華二老爺這一刻護犢子的心,都沒有邊了,不能正常思索了。
池家邵德那也是有脾氣的,尤其是娶了人家閨女以後,都是我得池邵德的夫人了,岳父大人實在太過操心了。都想指着岳父鼻子說一句‘你無情,你無理,你無理取鬧了。’
就見池家二郎嘴角都耷拉下來了,臉色難看,岳父大人太不給面子了:“岳父大人邵德不才,不拘哪裡妻兒還是護的主的,邵德娶夫人,自然要讓夫人過上喜歡的日子。岳父大人長居京城,焉知外面如何。”
說他見識短。雖然說的隱晦,可自戀行間就是自家岳父沒有見識。還有一句沒說,那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知道岳父大人聽說過沒有。
華二老爺氣的肺疼:“我不用知道,我只知道芳姐不能遠走。”
池家二郎一腔怒火不得發泄,很多年沒有這麼憋屈過了:“岳父又怎麼知道夫人不願意出去走走呢,岳父大人可能沒有看到過,當年邵德有幸在引雷山下,萌夫人相助。那時候的夫人不過十幾歲,偌大的莊子。還有作坊,山場,處處打理的妥帖。小小的一個人,神采飛揚。那是邵德在京裡從沒有見過的芳姐呢。”
說完自己都陷進去了,那時候的芳姐當真是很精彩。很鮮活。
這簡直就是華家二老爺的軟肋,當初讓芳姐一人遠走,已經是華二老爺心裡不能揭開的一塊疤痕了。
這廝好生大膽。竟然敢跟他這個岳父如此叫板。雙眼噴發着怒火。若不是自己是個長輩,華二老爺就要擼胳膊跟人池家小兒貼身肉搏了。
其後就是,華二老爺真的不知道那時候的芳姐是如何的。只知道那孩子過得不錯,回來的時候神采飛揚的,一點都沒有遠離家人,遠離親人的悲傷。當然了當時肯定是捨不得的。可從芳姐的言談中可以知道,那孩子在外面過得自在呀。
失敗。能說當爹的失敗嗎。
華二老爺被姑爺說的氣餒了,一張臉憋得通紅,到底不痛快,他是真的捨不得閨女離他遠了。怎麼想這池二都是蓄謀已久,有騙婚的嫌疑:“滾。”
從認識就沒有說過如此重的話呢。
池家二郎看着自家岳父塌下去的雙肩突然就有點不忍:“邵德真的是想帶着夫人出去走走的,邵德在侯府畢竟尷尬在。以前截然一身倒也罷了,如今帶着芳姐。一點都捨不得夫人受委屈的,即便知道芳姐不會吃虧,邵德依然捨不得,岳父大人寵大的娘子,就應該嬌寵飛揚。”
華二老爺聽得牙根發酸:“滾。”不過心情好了,算着小子知道自己養大的閨女,不是給他算計雞毛蒜皮過日子的。
那定國侯夫人委實討厭了些。自家芳姐能避開倒也不錯,畢竟那定國侯夫人站着長輩的身份呢。真要是鬥起來,終歸自家閨女要被人非議的。
這池二能爲閨女打算到如此地步,倒也算是靠的住。
就是離開京城真的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想當年華二老爺發過誓,再也不讓芳姐離開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當初自己答應池二的求娶,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爲這個,池二在京裡,芳姐離他近。
誰知道池二這廝有這個想法呀。這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呀。
一聲嘆氣,華二老爺已經從不能離京,想到能不能離的近一點了。
當然了其中也是有難度的,距離太近了,還得住在府裡,自家閨女不變相隨。
離得太遠了,來回不方便,自己看一眼閨女,還得盼個三年倆年的,這地方實在不好把握,最要緊的是,他官位不夠,這事就不是他說了算的。糟心,還得好生謀劃。
想到此處,華二老爺就想到了方纔池二說的話,自己閨女當初在外面何等的神采飛揚,讓一個在侯府從小見識非凡的池二都忍不住住眼追隨呢。
那樣的芳姐是她華二的閨女,那樣的芳姐是她這個當爹的沒看到的,那樣的芳姐在華府從來沒有出現過。
華二老爺有點失落,有點得意,有點心酸,混合在一起,就是淡淡的心塞。這混合的滋味很是難以言喻。
這時候的華二老爺突然就想起來,那池二不是個東西,自家芳姐那時候纔多大呀,他就惦記上了,就說這廝不是個東西,就說這廝蓄謀已久,狼子野心呀。
華二老爺那個後悔呀,當初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廝不是東西呢,怎麼就把芳姐許配了呢。
自己不得不送給別人的東西,原來是早就被人惦記的,而且送出去就不能在討回來了,這個認識多糟心呀。
華二老爺覺得別的都是次要的,這個認識實在讓他覺得膈應呢。恨不得把池二抻過來揍一頓才能出氣。
池家二郎出了書房一身的狼狽,一點都沒有言語上佔了上風的得意。那畢竟是自家娘子的夫人呢,芳姐對岳父什麼感情,池二還是明白的。
自認現階段在夫人的心裡,自己沒有岳父大人的一半重。
自己謀劃許久自認對他們二房,對夫人,還是對自己都是最好的出路的事情,恐怕因爲岳父大人一句話,就毀掉。夫人未必領情呀。誰讓自己在夫人的心中分量不夠呢。
芳姐不同他一起去任上,說什麼都是白搭的。池家二郎想到這裡心裡一陣無力
自認對夫人的心。不會比岳父大人用的心思少,也是從那麼小的時候開始惦記上的呢,可回報不對等呢。池家二郎此刻心裡有些不平衡,對於芳姐到底把他放在什麼地位,相當的在意呢。
而且池家表叔也是後背冒冷汗的,突然意識到,自己原來這麼不是東西。從夫人那麼大點就開始惦記上了。想想剛纔自己說的什麼話,往後在面對岳父大人的時候,可就心虛了呢。
池家二郎被華家的郎君們請過去陪新姑爺。華二老爺收拾好自己失落的心,過來看閨女兒子。
華晴芳隨便一眼,就知道自家爹爹心情不太好,而且明顯有心事呀:“爹爹。今日回來的早,看看咱們小五郎都想爹爹了呢。”
華二老爺看到自家閨女心酸。自己竟然沒有池二那貨瞭解自家閨女,這讓華二老爺心裡相當的不平衡:“恩,還是我們五郎懂事,是芳姐教得好。”
五郎揮舞着雙手往華二老爺的懷裡招呼。華晴芳把五郎遞給自家爹爹。五郎才抱住親爹,就把華二老爺精心護養的一把鬍子給勒住了。相當的霸氣外加不客氣。
華二老爺手忙腳亂一陣搶奪,不管是馮氏還是芳姐都忍不住笑出來了。
不同的是。馮氏過去幫着華二老爺把鬍子給搶救了出來,而芳姐在邊上。看着這對父子一陣折騰,笑的腰都站不直了。
馮氏抱過五郎,看着自家夫君那一蓬亂糟糟的鬍子,一陣心虛:‘五郎實在太不懂事了,妾身這就下去教導與他。“說完一溜煙的抱着五郎就下去了。這絕對是帶着兒子畏罪潛逃。
華二老爺看着夫人同兒子一陣無語,夫人這態度是怕自己因爲一縷鬍鬚,怪罪自己兒子嗎,他是那樣的人嗎。
華晴芳更樂了:“爹爹你這夫君跟爹爹怎麼當的,竟然讓母親以爲您會怪五郎呢。”
華二老爺憋屈,鬱悶的開口:“可不是嗎,爹爹都一次知道自己做的不太好呢。我這當人夫君的,當人爹爹的做的不稱職呀。”
這畫風不對呀。
芳姐挨着自家老爹坐下,拿過自家爹爹隨身攜帶專門美觀鬍鬚的小梳子,給自家爹爹一根一根的捋順過來:“爹爹呀,您這口氣不對呀,母親敢抱着五郎下去,那不就是知道爹爹不會怪罪嗎,您怎麼還當真了呀。”
華二老爺坐在自家芳姐帶回來的木工倒騰出出來的搖椅上:“芳姐怎麼說就怎麼是好了。”顯然心情不太好。
華晴芳問得小心:“爹爹這事怎麼了,心情不太好。”
華二老爺:“是不太好。芳姐呀,咱們爺兩說說別的,芳姐,從你出生就沒有離開過爹爹,只有那三年,爹爹不知道芳姐過得如何呢,想起來都是遺憾。跟爹爹說說那幾年怎麼過的,過得好嗎。”
華晴芳心說難道自家爹爹想換個心情,那自己說點高興的:“是挺遺憾的,沒能在爹爹身邊伺候,芳姐也覺得遺憾。不過您知道的,女兒在哪都能讓自己好起來的。”
華二老爺:“外面好嗎,什麼樣子呀,說起來爹爹除了當年遊學的時候,就沒有出過京城呢。”
哎呀爲嘛感覺自家爹爹跟個關在籠子裡面的老家雀是的。太可憐了呢。
華晴芳忍不住抿嘴,脣角帶笑:“外面呀,挺好的,雖然不在爹爹身邊,不過您放心,芳姐可沒有吃虧受罪的,遇上好的風景,地界,芳姐都有過去遊玩的。就是在引雷山下的時候,芳姐過得也不錯,那裡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您知道芳姐在那裡有莊子,有作坊的,秋天的時候整個莊子都是忙亂的。不過很鮮活。爹爹呀,等您什麼時候致仕了,芳姐帶您過去住幾天。您就不知道那山裡還有一個四季長青的山谷呢,到時候您自己親自去找一塊上好的硯臺。用起來心情定然是不一樣的。”
想起那時候帶着阿福漫山遍野的溜達,何等自在呀,跟着就笑了。
華二老爺看着閨女這神情,都要哭了。池二那廝當真是說對了,自家芳姐是願意到處去走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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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爹不如姑爺瞭解孩子,華二老爺那神情是真高興不起來,被打擊到了呢。
華晴芳回過神來,看到自家爹爹那糾結,充滿心事的臉,怎麼苦大仇深的呀,自己說的可是高興事呢:“爹爹。”難道自己碰觸到了自家爹爹哪根敏感神經了,咱們沒有這麼脆弱呀。如何是好。
華二老爺:“爹沒事,芳姐喜歡就好,好了爹要去書房了。你們自己玩吧。”
華二老爺這話說的有點蒼涼,這背影全是落寞。讓人看了不忍。
華晴芳頭一次在自家爹爹面前茫然了,纔出嫁幾天呀,竟然都不知道爹爹的喜好了,竟然弄不懂爹爹的心思了呢。自己這個閨女當的是不是有點失職呀。
還去玩什麼呀,直接去了廚房。指揮這後廚的廚娘們,弄出來一大桌子華二老爺喜歡吃的東西,往日裡他們父女在這方面交流起來最沒有障礙了。簡單的理解,爺倆都是吃貨。
把用心指點之後,做好的吃食,讓人送到華二老爺的廚房,才放心的去五娘那裡說笑。爹爹定然能夠心情好點的。體貼的給華二老爺一人收拾心情的時間。沒有過去打擾。
華二老爺看到那一桌子自己喜歡的吃食,心更酸了,芳姐還是惦記自己的,這樣的孩子自己怎麼能委屈了她呢,怎麼就不能讓孩子過得更舒心點呢。
算了,自己年歲還小,在京裡還能給他們撐幾年,孩子出去幾年就出去幾年吧。
想到這裡心中就一片不捨。這東西都沒啥味道了。
常壽就不知道自家老爺攤上什麼大事了,怎麼吃個東西還苦大仇深的呀,不好吃就放下嗎:“老爺,小人給你換盤點心端上來好了。”
難道竈上婆子今日失了水準。常壽都有心把老爺手裡的點心拿過來嚐嚐,到底怎麼苦澀,才能讓自家老爺愁成那樣。
池家二老爺心下苦澀,在好的吃食,想到自己那個糟心姑爺,也香甜不起來:“不必,回頭讓人準備一些藥材,衣料,上好的胭脂,還有放的住的吃食。”就是閨女不在京城,也不能委屈了。這些該準備的東西,要提前打點呢。
對於自家老爺天外飛來的一比,常壽接受的淡定:“是,這些東西準備妥當送往何處呀。”
華二老爺:“多準備些,先在外院的庫房放着好了。”
常壽心下驚異,難道是自家老爺有了外室了。這消息可是了不得呢,不知道是不是會被滅口,恨自己多嘴,幹嘛多問這一嘴巴呀。
自家老爺怎麼就到了這個年歲跑偏了呢,這事鬧騰起來還不知道華府怎麼折騰呢。看來老爺是想好了要挨鞭子了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