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看向身旁的孫玉陽,他滿臉羨慕和嫉妒,見我瞅他,一個勁兒用眼神示意我快點伸手。我顫抖着伸出雙手接過,也不知道是因爲激動還是幻覺,總覺得那對玉貔貅在微微抖動,而且顏色也在互相滲透,粉紅的那隻在慢慢變深,墨藍的那隻在慢慢變淺。
爺爺凝視着我手裡的玉貔貅,語氣低沉,頭也沒擡地跟孫玉陽說:“你走吧,明天來接我。”
孫玉陽立即起身,衝爺爺抱了抱拳,低聲說:“老爺子,大恩不言謝,日後晚輩肯定另有表示。您收拾收拾,明兒個一早我就過來。”他慢慢轉身走開,走到門口時,突然又停住,回頭瞧了我一眼。
我發現他眼神很複雜,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麼,但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推門走出。
見孫玉陽去遠,我急忙問爺爺到底是咋回事,孫大哥爲什麼要把玉貔貅送給咱們,那個任務又是什麼呢?
爺爺讓我將玉貔貅掛好,他深深嘆了口氣,隨後告訴我:“這兩隻信符是宋末一個鍵門宗師所制,去世前交給手下兩名最得意弟子。可事情壞就壞在這裡,那兩人各恃手藝高超,彼此不服不忿,都要爭做掌門,手底下又各自有一幫嫡系,大家爭來吵去,最後還抄起了傢伙,據說引發了好大一場事件,死了不少人,這才導致了南北分派。
“鍵門自南北分派後,這對信符就被拆開,分別掌握在兩派掌門手中。幾百年來,兩派歷代掌門均以能合併信符爲畢生所願,這也就意味着本派凌駕於對方之上,掌握了整個鍵門。可將近六百年過去,卻始終無人能夠實現合併之願。今天孫玉陽借你手,把信符送給咱們,看來他要求我辦的事情勢必非同小可,否則也不會捨得交出這個被南派視爲命根子的玉貔貅。”
聽爺爺這麼說,我心頭顫了一下,立即想到,這件事情肯定有着極大的危險。我馬上問他:“孫玉陽到底求您開什麼鎖?如果太危險,咱把信符還給他不就得了。”
爺爺搖搖頭,說:“此事關係重大,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他眯起眼睛,看着那對玉貔貅,慢慢地說,“雙符合體,鍵門歸一,是多少代北派門人的心願,事關北派的榮譽和地位,如今到了咱們手裡,又怎麼可以往外推呢。是福是禍,總得走一趟。”
說到這裡,爺爺拍了拍我的肩膀,“蘭蘭,要是爺爺回不來,這對信符你一定要好好收藏,將來總會用得上的,但千萬不能在人前露白,最好離開長春隨便找個地方住下來。憑你現在的本事,安身立命是足夠了。”
聽爺爺說這些話,我心裡一陣陣難受,眼淚立刻流出來。我使勁抓住他的手,“爺爺,不要這樣說嘛,您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我還要給您養老送終呢。”
爺爺慢慢揉着我的頭髮,哈哈一樂,語氣輕快起來,“爺爺的本事你知道,他們老孫家搞不定的玩意兒,我未必就收拾不了,不會有事的。”略一停頓,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又說,“對了,你跟我進裡屋,還有一些東西要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