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素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你跟我軟語哀求,那麼一切好說,可若是想要挾制我,寧死也不從。
當即上下其手,將武媚娘揉搓得雙頰泛紅嬌軀酥軟,兩眼媚光瑩瑩好似快要滴出水來,而後一撒手,將武媚娘抱着起身,轉了半圈將她軟綿綿的放在椅子上,脣角挑起一絲戲謔的笑容:“哎呀,爲夫這纔想起母親有命,是應該爲了房家子嗣昌盛開枝散葉,多多耕耘了,娘子,抱歉了。”
然後得意的笑了一聲,留下一臉懵然的武媚娘。
看着房俊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武媚娘還未從驚愕之中醒過來,妾身姿勢都擺好了,結果你居然說要去爲了房家的子嗣昌盛多多耕耘?
既然是耕耘,哪塊地不是耕?
反正都是你們房家的地嘛……
武媚娘嘟着嘴脣坐起,心底懊惱,知道自己可能是有些過火,惹得郎君不高興了。
……
西跨院裡,紅燭燃起,一片溫馨。
到底是江南士族出身的女子,性情之中似乎也浸染了江南水鄉的溫柔,自從蕭淑兒搬來此間居住,便將這裡的景緻多做佈置,水池假山,亭榭軒閣,處處都充滿了水鄉情韻。
屋子裡,嬌俏的侍女捏着一把精緻的小剪子剪短了燈芯,光亮愈發明亮起來,然後用一個繡着牡丹的紗罩罩上。
蕭淑兒坐在燈旁的椅子上,一頭秀髮尚有沐浴之後的水氣,用一根絲綢帶子輕輕攏住,隨意的披散在肩頭。
烏黑的秀髮,白皙的肌膚,瘦削的香肩,精緻的鎖骨,在燈暈之下彷彿蒙上了一層輕紗。秀美的面容洗盡鉛華,眉眼如畫,手裡握着一把團扇輕輕扇着風,輕柔的絲袍柔軟華美,露出一截兒欺霜賽雪一般的小臂。
燈火靜謐,美人如玉。
房俊踏足門檻的時候,入目的便是這樣一幅秀美絕倫的仕女圖……
“呀!奴婢見過二郎!”
屋子裡的侍女們陡然見到房俊正負手走入房內,趕緊紛紛斂裾施禮。
蕭淑兒輕盈的身子猶如一片雲朵一般,飄到房俊身邊挽住他的胳膊,揚起精緻如畫的俏臉,美眸之中的驚喜溢滿流瀉。
“二郎!”
這一聲柔美的呼喚,配上這歲月靜好、寧靜安適的環境,令房俊的心尖兒都顫了一顫。
房俊微微頷首,進了屋子。
在椅子上落座,蕭淑兒伴在身旁,一股清幽的淡香入鼻,如蘭似麝,房俊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領口處那一抹白皙的肌膚……
蕭淑兒自然感受得到郎君眼神之重的熱切,秀面緋紅,眼波瀲灩,輕聲道:“妾身服侍郎君沐浴吧,這些時日想必公務繁忙,早些歇息纔好。”
房俊卻道:“不急。”
讓侍女沏了一壺茶,他隨意問道:“你整天在這院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嫌悶得慌?”
侍女奉上茶水,蕭淑兒纖手微微擺了擺,將她們都斥退,屋子裡只剩下兩人。
親手爲房俊斟茶,柔聲道:“倒也不是不想四處走走,只是關中氣候與江南大不相同,妾身一時間還無法習慣,按理說江南夏日裡要炎熱的多,但不知爲何,關中的夏日似乎更是難耐,不需走動,哪怕只是在屋子裡坐着,若是不放置冰塊兒,便一身熱汗……妾身最是怕熱,所以不願出去。”
南方更熱,但南方人似乎更耐不住北方的熱。
北方更冷,而北方人也受不住南方的冷……
房俊微微頷首,表示理解,這一點只能慢慢適應,誰也沒法子。不過好在房家富可敵國,平素生活亦堪稱豪奢,夏日裡冰塊敞開了供應,冬季裡不僅燒着上號的香炭,更有“火炕”這等過冬神器,倒也不是太過難捱。
不過房俊還是建議道:“整日待在屋子裡也不是個事兒,長安雖然悶熱,但終南山陰涼舒適,實是避暑的好去處。殿下時常前往終南山小住,你不妨也隨着她去,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否則別悶出病來。”
“妾身記下了。”
蕭淑兒柔聲應道,卻並未多說。
房俊便暗歎一聲。
高陽公主是個剛烈的性子,率直純粹,絕不會對誰婉轉相就,而蕭淑兒雖是蕭氏嫡女,但自由父母皆亡,一個小女孩兒生長在蕭家那等世家門第之中,免不了各種勾心鬥角,再是溫柔的性子也難免冷僻一些,想要這兩人短短時日之內便坦誠以待,的確是難了一些。
論起揣摩人心、圓滑手段,這兩人捆在一起也比不得武媚娘……
好在高陽公主大氣,蕭淑兒也不斤斤計較,只要時日長一些,接觸得多一些,想來關係定會和緩得多。
房俊飲了口茶水,問道:“過了七月初七,魏王殿下要前往江南公幹,大抵會邀爲夫同行,不知淑兒願否一同前往,也好回江南轉一轉?”
“當真?”
蕭淑兒秀眸一亮,一臉驚喜之色:“不知夫君前往江南所爲何事,妾身跟隨,是否有違朝廷規制?”
她做夢都想回江南看看,再感受生她養她的那一方水土,但絕不願因此而耽誤夫君的正事,更不想被朝中那些個御史言官彈劾。
她雖然整日裡待在府中足不出戶,但是消息卻絕不閉塞,近日來對於夫君的彈劾已成爲浩浩蕩蕩的一股大勢,換了別人怕是縱然能保得性命,官職爵位也會即刻丟掉……
房俊笑道:“難道爲夫還能誑你不成?先前太原王氏暗算於爲夫,受到陛下責罰,其在江南的諸多產業盡皆被查封,其中自然有不少與江南士族聯合經營的產業,一時間難以分割。魏王殿下矢志於在大唐各州府縣都能夠設立學堂,教諭廣大適齡孩童有書可讀、有學可上,所以對於錢財的需求太過巨大,朝廷財政不可能撥付那麼多,故而看上了這筆錢財。不過江南士族心齊,恐怕到時候不一定能夠賣他這個魏王殿下的面子,便邀了爲夫同行,給他撐一撐場面。”
蕭淑兒便掩脣而笑,眉眼彎彎:“說得是呢,夫君在江南的聲威,那可當真是威風赫赫、聲震八方。”
她可是清楚的記得,當初夫君在華亭鎮,將一衆江南士族折騰得欲仙欲死、怨聲載道,卻又將其無可奈何的有趣局面。那一段時間,她在蕭家老宅每日裡聽聞的都是家中子弟憤而喝罵,即便是那些個飽讀詩書、自持身份平素連發怒都極少的長輩們,更是幾乎問候編了夫君的祖宗十八代……
不知蕭家,哪一家不是將夫君視爲洪水猛獸,恨不得遠遠的趕走?
然而即便如此,夫君依舊坐鎮華亭鎮,穩如泰山,那些個盤踞江南數百年,當年連隋煬帝楊廣都那他們沒法子的世家豪族們,最終不得不低下高貴的頭顱,乖乖的在夫君面前俯首稱臣。
甚至於就連吳家、陸家那樣的千年門閥,都在夫君手中灰飛煙滅……
蕭淑兒脣角銜笑,眼波流轉,哪一個少女不崇拜英雄,不欽慕強者呢?
這個男人既能攪合得江南士族寢食難安、俯首稱臣,亦能躍馬橫刀覆滅薛延陀,封狼居胥、勒石燕然,還能作出一首一首膾炙人口、流傳百世的詩詞名篇,名動天下。
看着房俊濃墨一般的眉毛,停止高聳的鼻樑,蕭淑兒便覺得以往所見過的那些個所謂的俊俏郎君,實在是記不得自家夫君的一根腳趾頭。
心頭充盈的愛火熊熊燃燒……
空氣似乎忽然之間安靜下來,燈罩裡的燈芯發出“嗶啵”的輕響,院子裡書上的蟬時不時的發出鳴叫。
四目相對,有一種溫柔,在緩緩流淌。
燭光映照,美人如玉,房俊喉嚨蠕動一下,嚥了一口唾沫,低聲道:“夜深了……”
燭光染紅了蕭淑兒的粉頸臉頰,羞不可抑道:“妾身服侍夫君沐浴……”
……
……
ps:……
那麼問題來了,蟬這種東西,晚上到底叫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