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倒是真希望那樣。”白新安從他那邊的儲物格里拿出煙和打火機遞給了我,“少抽點菸,對皮膚不好。”
我點燃了煙,尼古丁的味道迷漫開來,讓我瞬間平靜了許多。吐了個菸圈,我探過身開了音箱。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鄧麗君的聲音響起,我吸着煙,靜靜的聽着她的歌聲。我知道這首歌的詞是南唐後主李煜寫的,但我很不喜歡他。一個男人,整天除了寫點風花雪月詩詞,連自己愛的女人都護不周全。所以,他因這闋詞丟了命,我覺得他真是活該。可阿孃卻很喜歡他,對他的詩詞基爲推崇。
阿孃說,李煜有太多的苦衷。
阿孃……我指尖的煙顫了顫,煙差點掉落,慌得我趕緊將煙塞到了嘴邊。側過頭望着車窗外,我狠狠的吸了幾大口煙。
真是見了鬼了,我最近想起她的頻率怎麼這麼高?
“小影。”白新安騰手扯了扯我。
“幹嘛?”我將煙熄掉了。
“我陪你去看場電影吧。”他溫和的問我。
“好,好!”我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對得他的提議,我就胡亂應下來了。
一直到車子下了繞城高速,我的心情才重新恢復了平靜。沒一會兒,車子就開到了n市的萬達廣場門口。
停好車後,我先打開車門下了車。
“你想看什麼片子?”他追上來後問我。
“隨便。”我答。
他微愣了一下,然後舉起手裡的公文包幫我遮太陽,“你呀,除了買衣服目標比較明確一點,其他事情,你都隨便。什麼時候,你能不隨便呢?”
我笑笑,懶得接話。我這個人,不像一般的年輕女人。我不是那麼愛打扮,也不是那麼愛享受。周臘青曾經打趣過我幾次,說我傍大款。
我沒有解釋,因爲沒有必要解釋。
我和白新安的年輕之差擺在那裡,在n市,他擁有的財產令無數人豔羨。除了我自己,恐怕連白新安都認爲我是因爲他有錢才願意跟着他。
但我知道,我不是。三年半前那個夜晚,那樣的情況下,哪怕是阿貓阿狗對我說,陸隻影,你跟我走吧。我想,我同樣會跟着走的。
對我來說,我之所以活着,是因爲我還沒有找一個足以讓我去死的理由。
上了五樓,買了電影票。白新安跑去買爆米花和飲料,我捏着票靠在貼滿海報的牆邊看着大廳的人來人往。
白新安站在斜對面的琉璃臺前和售賣小弟交流着,他的背影還算挺拔。但他擡起手時,我還是清楚的看到了他手背上略顯乾枯的皮膚。
他已經老了!
他很明白自己不年輕了,所以,對於年輕得完全可以當他女兒的我。他無盡寵溺,無盡包容。
我不領情,正如他說,我是個沒心的人。
我的心早就餵了狗,否則我就不會丟下阿孃和陸只悅……操,今天我莫不是中邪了?
我想擡步往白新安的方向走去時,來往的行人中出現了一對熟悉的身影。我饒有興趣的盯着迎面走來的那對人看。
那是白雲朵和她的男朋友韋清元。
大家都很閒啊,閒得都有空來看電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