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如十指斷,每折一段痛連心!
來到澳洲也有時日了,每日我都悶悶不吭聲,每天滿腦子皆是哥哥,因爲這種思念太過沉痛,整晚整晚我都呆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皎潔的月光。因爲失眠,所以根本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夢中也能驚醒!
每當我呆坐的時候,歐陽只是抽着煙,一言不發的看着我的背影!我想他也是傷感的吧!
終於有一日,歐陽實在是安奈不住,對我道:“若紫你就算這樣無聲的抗議,我也不會放你回去,所以,你別再堅持了!”
我仍舊不說話,迷離沉默!
澳洲的天是晴朗的,至少比神州要晴朗很多,這種寧靜的地方我還是第一次來,比濟州島還要寧靜,可是我根本沒有心情想這些!
這裡的風很和煦,適合你永久居住,終於,歐陽溫柔的扶着我的額頭,輕把髮絲置於耳後!淡淡道!
我不想聽你說話,這裡再寧靜,也不是我需要的,澳洲的日子,讓我異常煩躁,每一句話都嗆着歐陽軒澈!
歐陽軒澈柔到微笑,道:“我知道,你確實和當年的所謂的哥哥感情非常深厚,但,既然我們已經來到澳洲,就代表,一切會重新開始,你會忘記以往的傷痛,亦會忘記以往的回憶!”
到此,你應該報以別無他求之心纔可!
什麼?我搖頭的看着眼前的歐陽,不知爲何,從他眼神中,我看到的永遠是那份從容的溫柔,讓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好……我低下眼眸,感受着和煦的風,記得曾經有一個路人對我講過,冬天已經過去,春天還會遠嗎?
忽然,歐陽軒澈握住我的手,道:“若紫,我知道,你的心非常冰涼,就讓我用心去溫暖你的心,直到走過這半個世紀的寒冷!“
我不想你伴我走過半個世紀的寒冷,我抽回手。道!
罷了,就算你能抵抗的住一時,我想你也不會抵抗一輩子,我能等待,等待你接受這的一草一木爲止!歐陽雙眼悽迷,用着低沉的語調,對我輕輕道!
此刻,人以欲斷魂,可憐天涯唔落,我只是一個可憐人!
我的痛不會因爲時間而讓步,這是縈繞在骨子中的悲傷!
也許,上天無法垂憐我這種人的哀傷,也許是上天有意垂憐我這種人的悲傷。不知爲何,一時之間,我竟然雙眼發黑,眼前模糊,看不到任何東西!
什麼?我有些驚慌,抓着身旁的歐陽,道:“看不見了!“
什麼?歐陽微皺眼眸,有些不懂我的異常,但是看我雙手亂撲騰,有些緊張道::“怎麼回事?若紫,你沒事吧!“
我不知道,我現在好痛苦,我捂着嘴巴,只覺得鼻子發酸。用手一摸,發覺涼涼的!
聞了一聞,赫然感受到血腥的味道!
我徹底驚慌。至於歐陽則趕忙把我背起,打算回屋。我雖然眼前漆黑,看不到任何東西,卻發現,有一個男人,真的爲我擔心!
隨後,一陣刻骨的痛瀰漫了整個人,我躺在歐陽的背上,昏了過去,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脊背!
你說,若紫她怎麼了?歐陽低吼的聲音散開在醫生耳邊!
醫生皺眉,仔細檢查過後,道:“她的眼睛已經失明瞭,而且應該是屬於併發症!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歐陽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牀上的我。
醫生頓了頓,最後卻點下頭,道:“患者的病是世界罕見的一種病情,迄今爲止,全世界發生過兩例!”
歐陽的腦子忽然空白了,他呆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氣,但,卻繼續問醫生道:“是不是她的藍髮就代表着,她本來就有這種病!”
醫生點頭,道:‘我不知道患者小時候是否就是這種髮色,不過這是因爲本身機能就有病變,當下併發症就如引爆的**,隨時她都會離開這個世界!“
還有多久?歐陽深深嘆了一口氣,道。
如果不維持,大概半個月左右,維持也只能一個月左右!醫生此刻給我下了死亡通牒!
罷了,歐陽擺手打算讓醫生離開,他真能想到,剛剛有過幾天的獨處,就這樣,物是人非,世事難預料!
醫生給我打的是鎮定劑,半夜的時候我漸漸醒來!
歐陽滿眼血絲的看着幾乎欲死的我!他的聲音是沙啞的,道:“若紫,你醒了!”
我完全看不見眼前的男人,看來我的眼睛真的失明瞭!
我朦朦朧朧的打算起身,隨後,靠在牀上,用着全力,道:“我是不是活不長了?”
因爲看不清歐陽的表情,屋內因爲我的話,而彌留沉默,許久,歐陽道:“若紫,其實就算你離開,我也會永遠吊你,念你,永生追憶你的!”
原來我的感覺是真的!怪不得最近幾天頭髮掉落那般厲害,怪不得鼻子總會無端流血,怪不得……
雖然早已經感知到自己的不適,但是聽到旁人說出肯定的時候,我的心仍舊顫抖起來!
以往的自己不知道哥哥身在何方,現今知道後,自己卻要奔往奈何橋上!
這樣那樣的無奈,促使着我,這輩子永遠不知道到底爲誰而活!
忽然,我流下了眼淚!有些淒厲的聲音迴盪在屋內。
歐陽看我的樣子,十分心疼,抱住了我,道:“若紫,不要這樣!”
我不想在說話,而是直接下了牀,因爲看不見,直接跪在了地上,摔了一個大跟頭。
歐陽想要扶我,但我卻跪在他的面前,淚眼婆娑道:“歐陽,我懇求你,讓我回到哥哥身邊,人焉將死,難道你真的不能讓我們團聚嗎?”
我哭的很悽絕,好像今日之後便活不過明天!我想,是誰都會動容吧!
歐陽只有沉默,我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嗓子已經沙啞,要知道,現在我的神志已經不清!
不知道他思慮了多久,我跪了多久,歐陽哽咽道:“ 好!”
就這隻字,我的心早已漂浮遠方。終於,我可以同哥哥在一起,就算是這樣,我也甘願。 至少在有生之年可以團聚!
歐陽說話算話,沒出三日,我們便回到了神州土地之上!他安排我住在了他以往的家中,告訴我,他要去找哥哥談談。我雖然擔心,卻無法阻攔,只好任憑他去。現在的我,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流一次血!
渾身就會如抽調靈魂般疼痛!
可是,我知道我要同哥哥走過僅存的光陰,所以,我需要的是,忍耐,與堅持!所以就算再痛,我也不會倒下!
新帝集團董事長辦公室,景蘭澤滿眼紅光的盯着一處看,這種樣子已經持續了好久!
翔子在一旁很躊躇的看着,不敢言語!當時景蘭澤身體虛弱,見到韓若紫更是收到了強烈的精神刺激,翔子怕他真的會倒下,硬生把他架出法院!
官司雖然是贏了,可是眼看着自己的妹妹偏離自己的實現,景蘭澤怎能甘心!
找了許久,都不知道歐陽軒澈把韓若紫帶哪裡去了,所以他一直溫怒的呆在辦公室,不曾離開一步!
辦公室的電話鈴響了,景蘭澤不屑,翔子去接的!
掛斷電話,翔子對景蘭澤報告道:“歐陽軒澈在樓下!要見你!”
景蘭澤皺眉,按理說歐陽軒澈怎麼會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呢?
隨後,景蘭澤道:“叫他上來!”
沒一會,歐陽軒澈滿臉低沉的來到景蘭澤辦公室!
翔子看着二人怒氣都甚強,趕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景蘭澤是做大事之人,他收斂了剛剛呆住的樣子,浮上了一絲警戒,看着歐陽軒澈,道:“你把若紫送哪去了?”
歐陽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手中擺弄着電話,道:“在我家,我今天是要拜託你一件事!”
拜託我?景蘭澤挑眉,有些狐疑的看着臉色蒼白的歐陽軒澈,道!
沒錯,歐陽軒澈嘆了口氣,道:“若紫她可能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剛查出,她患了重病,最快半個月最慢一個月!她要求我必須要回到你身邊,所以我來拜託你!”
什麼?景蘭澤聽到這個消息後,靈魂早被抽調,腦中嗡嗡作響,電波空白!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歐陽,確認道:“你在說一次”
歐陽放下了手中的手機,一臉蒼白道:“沒錯,若紫要死了!”
這下,景蘭澤唯一的驕傲都沒有了,他癱軟在旋轉椅上,雙眼淒涼!
歐陽說出這個消息,他本身也是很難過的,隨後道:“事情就是這樣的,我今天來,就是想拜託你,在她未來的日子裡面,希望你能夠善待她!”
說完,從兜裡拿出一張便條,放在景蘭澤桌前,道:“這是我的住址,你可以隨時把若紫接走,她現在每天都非常虛弱!隨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景蘭澤雙眼忽然蒙上了痛苦之色,看着眼前的紙條,吩咐司機,道:“準備啓動車子,我要出去!”
歐陽走後,翔子進來了,看着面上沒有一絲血色的景蘭澤,這是從來未有過的,他吩咐翔子,要他把絔湮亭收拾收拾!
翔子不解,問道:“那地方不是你最珍愛的地方嗎?怎麼忽然要去?“
景蘭澤不想解釋,他的眼眸透出的痛苦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道:“快去吧!”
歐陽軒澈家,我正在黑暗中無助的體會這痛苦!歐陽在這個時候回來,聽他回來,我的心中蒙上一層雀躍,道:“你回來了!”
歐陽嗯了一聲,道:“嗯!”
隨後,他坐在我身邊,道:‘若紫,景蘭澤一會就過來接你,你需要準備準備嗎
真的?我雖然雙目已失明,但是,眼中卻也閃爍出一抹光彩,道!
歐陽之後就不再和我說話了,正在我等待之時,門鈴響起了!歐陽拖着沉重的步子,去開門!
門打開後,聽不見有何人在說話!
但我聽到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
忽然,我便被擁抱住!肩膀立刻被陰溼了一片!
這種溫暖……
我感覺是哥哥的懷抱!
我不禁試探的問道:“是哥哥嗎?“
擁抱的力度越發得緊,不吭聲,只是抽泣着。
好像真的是哥哥!我高興的在他懷裡,不曾動彈!感受着他身上的溫度!
屋內悄然無聲!不知道這樣擁抱了多久!
哥哥哽咽的聲音道:“若紫,我接你回家!“
這句話當真是讓我等了九年,雖然我不能哭,但此刻,我流下的是幸福的淚水,九年來,我最企盼的就是這句話,以及哥哥親口說出來!
我點頭,道:“哥!這句話我等太久了!”
哥哥的聲音很細弱,卻充滿憐惜,道:“對不起,若紫!”
我捂住了哥哥的口,道:“不!我不要哥哥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永遠不要!”
這樣的場景,讓歐陽看的肝膽俱裂,他想早點結束這樣的煎熬,對哥哥道:“景蘭澤,若紫身體虛弱,如果你要帶她走,早點回去吧!”
哥哥摸了摸我的臉,溫柔道:“若紫,你可以嗎?要不要明早精神好些在走?”
我拼命得搖頭,道:“我要與你一起回家!“
哥哥再次哽咽了,道:“那好吧,車早在樓下等着呢,那我們回家!”
臨走前,我來到歐陽面前,對他難得溫柔道:“謝謝你!”
歐陽沒說話,但我踏出門口的時候,道:“若紫,我一生僅有一願,望你平安!”
我沒回頭,因爲我知道,此刻,不能回頭!
但在歐陽軒澈心中,只要能淡淡思念着我,即可!這樣的決定,他不曾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