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不同往日,這九宮內,魚龍混雜,人、魂、妖,精皆有,不過皆有壽限。若真如娃兒所言,此女娃僅三十來年的陽辰,定然尚在這九宮內。如此,你將女娃八字或信物取來。”望天朝衝着鐵河道。
鐵河依言從包裡取出了吳明再的生辰八字,還有一件衣物遞給望天朝。
望天朝接過衣物徑直朝宮殿一側的廂房走去。
“女娃確實在此九宮,於壬方。我使人前去喚回便可。”返回的望天朝篤定地道。
鐵河暗自咋舌,這老頭這麼神?這麼快就知道了?不過它內心卻是狂喜。
如此不是更好嗎?自己就省了很多麻煩。
望天朝衝着殿外喚來下人,一番吩咐後,那名下人即刻飛奔下山。
“娃兒,尋人這事老夫替你辦妥。不過,老夫也有事要你相幫。不知娃兒可否願意?”待下人走後,望天朝問道。
果然,天下就沒有免費的午餐,一直以來都是。
鐵河白了一眼望天朝。
這糟老頭,果然賊精!先辦事再提條件,就可以讓人無條件接受。
“這需要看是什麼事吧,不違背道德、不觸犯F律、不傷天害理的事自然可以。不過你得先說是什麼事。”鐵河故意羅裡吧嗦列舉了一大堆,又毫無邏輯的說辭。
“有道是天機不可泄露。老夫只可說一,不可言二。且娃兒爲我族後人,淌的與老夫一樣的血,唯有娃兒你方可完成。”望天朝直視鐵河,鄭重地道。
呃……鐵河無語,這又是什麼邏輯,是逼上梁山的節奏嗎?
“返陽後,去尋一位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之人。”望天朝也不管對方有沒有答應,直接道。
又是找純陽的人?
鐵河無不震驚。
老鬼要找純陽之人,現在這老頭也要找。這兩人要找的,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如果是同一個人,也算是順路的事。
鐵河心中猜測着應該八九不離十,便點頭應承了下來。
“娃兒,你得在先祖前發個誓。”
望天朝也不管鐵河是否願意,直接將其推到了那畫像前,嘴中喃喃有詞後,又將鐵河手臂擡起,在它手臂處輕輕一點。即刻間,又是一道血霧朝着畫像噴射而去。
臥槽,又是放血!
鐵河真想問候這老頭祖宗十八代。除了這個就沒別的嗜好了嗎?
鐵河有些肉疼地掃了一眼噴到畫像上的血,卻驚奇地發現,那些血全部浸入了石壁中,瞬間毫無蹤跡。
望天朝恭恭敬敬朝着畫像作揖,轉向鐵河道:“娃兒謹記誓言!”
鐵河幽怨地翻了個白眼:“天下這麼大,這人長得什麼樣,又在哪個位置,都不知道,怎麼找啊?這比大海撈針還難!”
“此人身上有個石塊,形同此塊。”望天朝從身上取出一塊約兩指寬,呈玉佩狀的東西遞給了鐵河:“兩石能合而爲一便是。”
鐵河接過石塊瞬間,手上頓時傳來陣陣涼意,很清爽的那種涼意。
仔細端詳過後,鐵河再次翻起了白眼。這特麼叫石塊?明明是一塊玉佩,而且還是一塊質地上乘的玉,價格肯定也不菲。在老頭眼裡只不過是一塊廢石頭。
暴殄天物啊!
白瞎啊!
“這種石塊還有多的不?能給我點帶回去作個紀念嗎?”鐵河那顆貪婪之心再現。
心中暗道這種石塊,要是能帶上兩三塊回去,那豈不是發大了?
此刻,之前被人扔山崖的那怨怒蕩然無存。
望天朝瞪了鐵河一眼:“此物本爲一對,奈何如今陰陽分離。一塊在老夫手上,一塊在你要找之人手中。若尋得此人,老夫自會找到你。另外,此番尋人,定然一途兇險,僅憑娃兒眼下拙技,恐是難成。”
望天朝又朝望無聲點頭道:“無聲!”
“賢弟既應承先祖之託,也是我族之事,無聲定然不留遺力。”望無聲衝着望天朝作揖後轉身對鐵河道:“尋人之途,定然兇險異常,爲兄願傾囊授術,願能助賢弟一路坦達。”
鐵河內心有些嗤之以鼻。不就找個人嘛,到時候擺個攤算命,從中篩查不就可以了,這個能有什麼兇險的?
望無聲自然不知鐵河心中所想,直接負劍後背,掐起指訣:“賢弟看好,此爲定根法。此法可暫定移動之物。”
“得得,心領了,我是很想學,可這一學不知道又要到猴年馬月去了,我真的沒時間。有沒有書?回去我自己琢磨琢磨吧。”
望無聲張口就來的“賢弟”,鐵河只覺得有些啼笑皆非。這人都不知活了多少個年頭,與之稱兄道弟,那不等於自己也活了一把年頭?如此一來,自己是佔了便宜還是吃虧了?
鐵河制止了欲要繼續的望無聲。眼下的它可沒時間去學。只有一柱香的時間,從落地到現在,一柱香應該也差不多燒完了吧。還不如拿本書回去以後慢慢研究。
望天朝父子尷尬對視了一眼:“娃兒自來到九宮,可發現有何異常?”
這下輪到鐵河一臉的錯愕。異常?還能有什麼異常?自己也纔來這地方片刻的時間,哪能看出什麼異常。
鐵河只好搖了搖頭。
“駱越一族由古族繁衍,雖已經歷數百代,但祖輩均是言傳身教,並無文字史冊。”望天朝尷尬地道。
鐵河再次無語地翻着白眼。
這就是傳說中的原始部落?部落部落,步步落後!
“也罷也罷!”望天朝糾結一番後道:“既爲先祖所託,定然自有天數。祖輩除口口相傳外,還有一通心術。老夫便傳你五層術法。”
話畢,鐵河便覺得自己再次凌空飄了起來,一隻手掌也不受控制地迎向瞭望天朝的手掌。
兩掌相對,鐵河頓覺得自己腦中如洪水般涌進了很多術法。擋都擋不住地印在了自己腦子裡。
這算是傳承嗎?
太霸道了!變態的霸道!直接省了照着書本擺姿弄舞的麻煩!內心也對望天朝無比感激起來。
“此法爲我族密法。娃兒可要專心。”
所謂通心術,便是兩心相通,鐵河此刻心裡開着小差,自然瞞不過望天朝。
鐵河回了一個抱歉的眼神,當下立即屏棄所有雜念,肆意地吸收並消化着望天朝傳來的術法。
不到盞茶工夫,兩人緩然落地。
“我族重法。娃兒謹記,一切有爲法,爲法幻無法,無法則萬法,萬法乃無極。你雖已得老夫五層法力,可僅有形,並無神,加之娃兒性剛,還需多煅。”望天朝又叮囑道。
“弟弟……”
突然宮殿外傳來一道女聲,隨後一道倩影飄然而至:“弟弟,真的是你。”
“姐……”鐵河很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激動,奈何眼裡總是關鍵時刻進了沙子。
“時辰不多矣,娃兒速速返陽。”望天朝似乎也被眼前的情景所觸動,只好提醒道。
“多謝前輩!”鐵河很真誠地朝着望天朝父子一一作揖。
“無聲。”望天朝又衝着望無聲道。
望無聲會意地離開。
再折回時,手裡多了個布袋和一把劍。
“此袋贈與娃兒。另外,之前毀了娃兒法器,老夫將此劍作爲賠償。”望天朝接過望無聲手裡的布袋和劍,遞到了鐵河手中。
鐵河伸手接過劍,只見上面鏽跡斑斑的,心中嘀咕着,這劍估計也只能拿來切個豆腐罷了。但它深知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真誠道謝後收入囊中。
又瞄了那個布袋,儼然原始部落中的那種麻布編織而成,論樣式,都沒鐵河身上背的這個包好。心中不由感慨,原始部落總是這麼與衆不同,總是如此變態的嗎?
“此劍名爲游龍。娃兒且用過之後便知。此袋名爲乾坤袋,先祖爲便於上山捕獵而制。袋如其名,內有乾坤。”
望天朝當即令鐵河將挎包內的東西如數倒進了乾坤袋中。
鐵河依言將包內物品如數倒進乾坤袋後,只見望天朝將乾坤袋隨手一捏,原本碩大的袋子,瞬間有如火柴盒般大小立在瞭望天朝掌心。
見此情景,鐵河瞪得眼珠都快掉下來了,這可是寶物啊!能裝物,還可大可小,隨心所欲,簡直是出行必備神器啊!這要是在陽間,得驚掉多少人的眼珠子。
內心驚歎起古人的智慧的同時,鐵河也不由的慶幸自己撿到寶了。
望天朝又傳授了乾坤袋的使用方法後,便令望無聲帶鐵河二人離開,畢竟只有一柱香的時間。
鐵河也不再多費脣舌,簡單客套之後便相互道別。
鐵河不知道的是,它們走後,望天朝凝視着牆上的畫像,用本土語言呢喃道:“波訝耶肯,煎已鬆航,喲碟滴瀟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