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讓她哭的心煩意亂,聞到燒焦糊味掐滅菸頭把肉和魚移開,又串起塊肉放在火旁,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這話沒錯。但是讓他去贊同王琳的觀點無論如何也辦不到。
把烤好的肉遞給她眼前:“有句古話叫道不同不與謀,也許我們天生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如果你覺得織田工良對有恩重如山,你還回去。不過我可提醒你,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聽不聽在你,等你好了你走的陽關大道我過我的獨木小橋,OK。”
王琳接過肉串,李響默默用刀割掉烤糊的肉塊,洞子裡氣氛沉悶,兩人各懷心事咀嚼着肉塊,昨天還吃的香甜,今天卻味同嚼蠟。
往火堆裡添加了幾根柴火,來到王琳面前坐下:“伸出手。”王琳伸出皓腕讓李響搭在脈搏上,真氣一渡過去立即通暢無阻,果然比他預想恢復快很多。
“原來我想你至少要一個星期才能恢復,現在看來不必了,三天就可以,明天你能走了。”李響站起身把自己的匕首給她:“這是按鈕,裡面有磁針,一發是三顆,應該不多了,你防身吧。”拿起弓箭撿起尖刀往洞外走去,回過頭來,“我熬了油脂,你在傷口處塗抹下,應該可以恢復的快點。”
看着李響消失在洞口,王琳怔忡幾秒爬到火堆邊坐下,蘸着石頭上滾熱的油脂撩起衣服塗抹傷口,傷口癒合的速度也超出她的預料。若沒有李響給她打通氣脈,她的氣血根本不可能有這麼旺,氣血興旺則恢復期大大縮短。
但她仍然固執地認爲,李響只是危言聳聽,織田工良父親大人根本不可能會對她下毒手,十多年的養育之恩怎麼可能說斷就斷了?
但是李響又是爲什麼這樣對她,難道他真的只是因爲她是華人這麼個站不腳的說法?
織田家族可是綿延向個世紀的大家,幾百年前就是戰功卓著名揚天下的武士,素以仁愛堅毅忠仁著稱,工良大人怎麼可能會放棄自己!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問問父親大人,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四周白茫茫一遍,風似乎小了些,但雪反倒大了,漫天飛舞渾如千百隻白色蝴蝶的淒涼葬禮,天地之間只有這些將死精靈發出最後的哀鳴。
突然前方二十米有隻灰色野兔子擡起前肢警惕地四下張望,李響已經重新割斷藤條做了根弓弦,瞄準灰兔子就是一箭,灰兔被那一箭撞暈。李響剛跑出幾步,冷不防風聲驟起,刮的樹上的積雪簌簌而落。
李響大驚,趕緊躲閃在樹後,就見從上面躥出一隻全身雪白的豹子,矯健的身姿由上而落一下撲到灰兔子跟前叼住,冷冷地注視了李響一眼,扭過頭步態優雅地走進密林深處。
“真倒黴!”好不容易發現只兔子,還讓豹子給叼走了。此山雖然大,下這麼大的雪,一般的動物不是餓急了根本不會冒險,搞的不好就成了別人的獵物。只好向河邊走,至少河裡還能逮到魚,大不了自己吃魚,讓王琳吃肉。狍子雖然粗了點,好歹油脂比較多,對抗寒和身體恢復有好處。
扒開積雪在冰面上掏個洞,握住尖刀靜靜等候。水底的魚只要發現洞口就會聚集在此處,紛紛把頭探出水面呼吸空氣,因爲天太冷,水裡的氧氣太低。果不其然,三四條魚擁擠在洞口,還有條魚直接往冰上蹦,結果一蹦上來就被凍成冰棍兒。
李響又用尖刀紮了四五條用草繩串起來拎着往回走。他的想法比較簡單,願意聽就多勸勸,不願意聽就去球。古往今來認賊作父的人多了,雖然王琳聰明又漂亮,功夫高還會點小異能,那又怎樣,歷史上沒有笨蛋數典忘祖的。有道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反誤了卿卿性命!
回到洞子裡見王琳坐在火堆旁發呆,一拎手裡的魚:“實在不好意思,野物還真不好打,只逮到幾條魚,你吃肉我吃魚。”
把魚串在樹棍上放在架子上,這東西要文火細烤纔不會糊,一撕開魚皮,裡面魚肉細嫩,可惜沒有鹽和咖哩香蔥什麼的,不然撒點黑胡椒面味道也不錯。
這裡魚都是冰雪水中長大的,沒什麼腥味,肉質鮮嫩,即使是生吃也不會反胃。
王琳沒什麼表示,只是站起身來又回到她的柴草上默默無語坐下,看着李響把魚一個個串起來放在架子上。
“這個鬼天氣能凍死人吶。”李響沒話找話,“聽說腳盆那邊的大海也有古怪東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還是因爲看了書才知道腳盆列島原先是亞特蘭蒂斯大陸的一部分,大陸沉沒後腳盆列島也成了危險地帶,經常鬧地震颱風海嘯什麼的。
王琳既然接觸到拉丁語,肯定會知道一些,畢竟這些事跟她原先住的地方有聯繫。
“因爲島嶼隨時都會有沉沒的危險,所以纔會有強烈的危險感,請你諒解。”
李響見她居然還會說句人話,呵呵笑笑:“萬變不離其宗,總會爲禍害別人找藉口,當真很無語。”
王琳並不想在這件事上作無謂的解釋:“其實很早就知道海底有古怪,養父大人年輕的時候曾經潛入海底,帶回來兩個很古怪的蟲子,一直養在他的書房裡,我也只見過一次。據養老說,地下的世界很恐怖,僅僅那一次就死了五十六個人。他特別相信風水之說,相信安興山脈是條龍脈,相信大陸上有數條龍脈拱衛守護,所以大陸文明才得以傳承延續,而不會像其他幾隻文明,過早地敗落成爲歷史。”
“那是,華夏文明是世界最先進的文明,沒有任何一個文明能像華夏文明這樣歷史悠久,我是華人我自豪!”
“父親一直說華夏文明是老師,也是個不求上進的老師,雖然有過高度發達的階段,但也有過墮落腐朽落後時期,就像他捉到那兩隻蟲子,分外美麗又格外讓人覺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