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對李響使個眼色往外走,李響跟着他來到棵樹下:“有什麼不能見人的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這事你相信也不好不相信也好,長官還是小心爲妙。我來二十二號兵站五年了,聽以前的老兵說過,很多年前就有幾批勘探隊來勘探過,不是有人瘋了就是有人莫名其妙地死了,所以還是提防着點,這地方太邪乎。”
李響見他兩眼溜溜直轉,知道他不想去,冷笑道:“你是害怕了吧?”掏出煙來叼在嘴上吸了一口。
“沒……沒有。”中尉眼巴巴地看着他抽菸,李響問:“想來一隻?”
中尉點頭,李響拿出香菸遞給他,“你這個老油條也混到頭了吧,在這地方混五年,難道你不想早點離開?”
中尉沮喪地抽着煙:“不瞞長官,我就是個窮吊,家是農村的,開始來是激情滿滿,後來就混日子,只想再熬幾年回家找個好工作討老婆過安穩日子。”
“關於胭脂溝的事,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沒跟我說清楚?”
“啊,”中尉又貪婪地吸了一口,看看牌子:“這煙不錯,雖然不貴,我卻抽不起。”
李響心說,媽蛋的,你個老兵小油子,看老子怎麼整你。“那好,你幫我搞清楚胭脂溝的事,我給你買十條香菸。”
中尉笑道:“少校,我可從來沒見過你這樣身份抽五塊錢的煙。搞清楚不難,難的是搞不清楚。咱們去這麼多人,難保不會出事,那裡是出金子的地方,說滿地是金子都不過分,關鍵是能撿到金子未必有命去花。”
“我看你肯定也撿了不少吧?”
中尉也不否認也不承認,而是繼續他的話題:“這裡傳說,胭脂溝的金子是鬼財,從鬼嘴裡掏金子,那鬼能幹嗎?”
李響惱火道:“少跟老子神神叨叨的,你說怎麼辦,我聽聽。”
中尉呲着黑黃的牙,露出農民式的狡詐:“讓這些人先駐紮在這裡,就咱們倆去,如果安全再讓他們過去。”
李響想了想,“好,就這麼辦。”回來跟彭碧雲和唐小跳交待了下,拿出滑雪板丟給中尉,自己背上太刀和揹包,跟着中尉滑向胭脂溝。
胭脂溝坐落在兩條山壟之間,胭脂河從下面繞了個彎向下流淌,胭脂鎮就在這個水彎裡。從殘垣斷壁就能看出當年的盛景。中尉說這裡最盛時多達幾萬淘金客,隨着大批淘金客而來的就是幾千的青樓女子,向東北一里外就有個墳丘遍地的胭脂墳。
站在鎮子外的山坡上就見鎮子里長滿了雜樹,荒蕪淒涼,偶爾有幾隻不知名的鳥雀撲啦啦衝入天空,留下一遍空闊寂寥,還有些陰森的氣息。
中尉停下指指下面說:“少校,這就是胭脂鎮,當年小鬼子在這裡殺了不少人,把勞工擄來淘金,但沒人能活着出去的,後來這裡就頹敗了,咱們進去看看吧。”手一撐從坡上滑下去。
如果說這裡是淘金地,李響來此就沒有任何意義了,他來是尋找小鬼子的生化基地,而不是來淘金的。拿起望遠鏡往胭脂溝上游看,遠處就是巍峨的圍子山最高峰,這裡只是圍子山的餘脈。越往上山勢就越陡峭,甚至能看見上游的峭壁和懸崖。
即使小鬼子封鎖這裡,殺光所有勞工,也不至於讓這個鎮子變成鬼鎮吧。難得有個好天氣,沒有了風雪,能看到很遠大遍的森林。
做生化實驗需要大量的水,所以李響才選定這兩個地方。
從山坡上滑下去時,還看見有幾米高十幾米高的不規則的天然黑紅色大石柱,石柱上大下小,宛若人頂着大花籃行走,頂端長滿了雜樹和草,上面有鳥不時撲騰飛起。
李響找了半天才在一堵矮牆旁邊找到正在捲菸頭的中尉,就見他拿着裁的長條的紙片把菸葉撒在上面,用手卷起來在大的那頭一揪,像個小喇叭,叼在嘴上划着火柴抽了一口。見李響過來遞給他:“你也嚐嚐我的?”
李響接過去吸了一口,直嗆嗓子,又還給他:“臥槽,簡直是叼着個炮仗嘛。”
中尉嘎嘎大笑。用兩根手指捏着眯縫起眼睛:“除了我這樣的窮吊抽這種煙,我們那個隊沒人敢抽。”身子往下一矮,坐在石頭上曬太陽。
“臥槽,你是不是吃飽喝足曬曬太陽哼個小曲啊?”李響踹他一腳,“起來幹活!”
中尉猝不及防一拉他:“快蹲下!”李響差點給他拉趴下,剛要掙扎起身發火,就聽空氣中傳出一陣古怪的聲音,你要說是鳥的叫聲可能開始時是像,但時間太長,沒什麼鳥可以一口氣叫幾分鐘。
這大白天就鬧鬼嗎?這也太邪乎點了吧。
李響想爬起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中尉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別露頭。”李響掏出槍裝上彈匣,“你告訴我是不是殭屍。”
中尉搖頭:“我也解釋不了,你說是鬼也算,你說是妖也是,總之是讓你無法理解的東西。”
李響自詡見的妖啊怪的多了,可從來沒見過光叫喚不出來的妖怪,猛地一下站起來,尋着聲音看去,就見從發出怪聲是他經過的石頭柱子,看了半天並沒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但是柱子上的草和雜樹卻無風自動,好像有個隱身的妖怪站在柱子上弄的雪屑亂飛,還吹着這種口哨。
李響擡手對着那顆柱子上就開了三槍,怪聲嘎然而止,四周陷入沉靜,尖叫聲驟然消失耳朵裡還嗡嗡直響。
“這麼就沒了?”李響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在周圍看了一圈子,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對着中尉踢了一腳:“起來,別跟我裝死!”
中尉死活不起身,李響急了:“你個操蛋傢伙!”用手拎起他的胳膊硬扯起來,才發覺有點不對勁,仔細一看他的臉,只見中尉鼻子眼睛嘴巴和耳朵裡都沁出血來。
李響也嚇壞了,那什麼妖怪叫一聲就把他活活嚇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