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匆匆衝進李響的病房,就見儀器上的數字向上跳動,體溫心跳血壓呼吸監測數據都在猛漲,很快就到達臨界點,儀器發出嘀嘀警報聲。
醫生和護士都傻眼,慌張地要去拔掉插頭,儀器發出噼裡啦啦脆響,又冒出一股青煙,火焰頓時燃燒起來。病房警報尖嘯起來。
燈光閃爍,接着就是一暗,防火系統偵測到煙火自動切換電路並打開噴灑裝置。
應急綠燈亮起,他們看見詭異的一幕,只見牀上的李響身體慢慢飄浮起來,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在空中翻滾,“隆”地一下撞在她倆面前的防彈玻璃上,整個身子像條扭曲的蛇,緊緊擠在玻璃上,兩眼一眨不眨,通黃的眼珠子佈滿血絲。
醫生和護士嚇的扭頭就跑,唐小跳和彭碧雲迅速拔出手槍壓上子彈,瞄準趴在玻璃上的怪物,誰都清楚,子彈也許傷不到怪物,但不得不爲。
怪物張開雪白的獠牙,尖銳腥紅的舌頭快速震顫吞吐,發出“噝噝”聲響,一下下擊打在玻璃上,玻璃發出“咚咚”聲音,很快就綻出裂紋。
兩人忙打開保險,只待怪物擊碎玻璃就開槍。
玻璃被鑿出個小孔,唐小跳的手指慢慢摳動扳機,“慢!”彭碧雲一把壓下她的槍,“呯”地一聲,子彈打在地板上。唐小跳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想問,就見怪物眼裡血絲漸去,身子一重摔在地板上。
兩人端着槍想走近看看,外面的特警推開門闖進來,唐小跳命令他們全退出去,包圍病房,不允許任何無關人士靠近。
李響躺在水裡一動不動,觀察了很長時間,唐小跳才向畢署長彙報情況,請求把李響轉移到全封閉鋼結構病房。
畢署長請求援助來的專家研究了好幾天,也沒說出什麼子醜寅卯來。後來又去請和尚和道士,和尚說:“不可說不可說!”拿着錢就跑了;道士還算敬業,看了監控錄像後扭頭就走。
戚小湘不知道從哪找來個貌不驚人梳着大背頭一臉疙瘩的猥瑣男人,這個男人看完錄像後語出驚人:“完蛋,他被人殺了!”彭碧雲問他是不是李響已經死了,他說:“死沒死,我要進去看看才知道。”向畢署長請示後,進入封閉病房。
李響被綁在鋼製病牀上,完全靠生理鹽水維持生命。
男人走到病牀前扒開眼皮看看,頭亂搖。唐小跳她們就站在玻璃後面看,心都涼了。男人又在李響的脖子上摸摸,又把兩根奇長的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李響的手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嚇的男人直往後退。可是被李響緊緊抓住,想跑都跑不掉。
李響睜開眼:“你想幹什麼!”
男人聞聽嘻嘻笑說:“好啊,是我救你的哦。”
彭碧雲她們聽的清清楚楚,相互看看:不是說死了嗎?這是詐屍啊?再看儀器上一切正常。圍觀的醫生和專家也是納悶,不過正常就好。
李響雖然清醒了,卻沒人敢放他出來。男人就陪他說話:“喏,我叫範文學,大文學家范仲淹的範。走過江湖看過星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路過金陵掐指一算,有人要遭難,天降大任啊……”
“牛逼吹完了嗎?吹完滾吧。”李響頭一次遇到不要臉和自己有的一拼的傢伙。
“嘿嘿,”範文學叉起手梳理下一絲不苟的大背頭,一呲大黃牙:“哎呀,兄弟,我雖然不清楚你幹了什麼壞事,也知道你必遭此大劫,所謂人命在天不由人啊。”
彭碧雲出去問戚小湘從哪找來的這個神棍,戚小湘說:“街上拉來的,怎麼了?”
“醒了,很正常。”
戚小湘面露喜色,“看着不起眼,還真有兩下子。在街上賣唱乞討,隨手給他五十塊錢,他就跟說我朋友有難,你說怪不怪。”
彭碧雲帶她進觀察室,就見兩人手拉手正海吹呢,好像多年沒見面的兄弟。
範文學問李響是不是被人家掐了,李響看着空蕩蕩的鋼製屋子,“何止被人掐,簡直是世界大戰,巴布沒得手,人已經走了。早晚我會讓他還回來!”
範文學面露訝異,貼在李響的耳朵說了句什麼,聲音很小,唐小跳她們沒聽見。就聽李響在喊:“放我出去!”
觀察屋的人全看唐小跳,唐小跳給畢署長打電話彙報,畢竟李響出過事,沒人敢擔保他不再出事,暫時還不能放出來,觀察兩天沒有異樣再解開綁帶。
通過喊話器通知李響,李響堅持說已經沒事了,但沒人信。範文學說:“沒事,我陪你嘛。”
看這傢伙滿嘴跑舌頭,沒幾句正經的,又長成這樣,李響本能有反感,“滾蛋,讓彭碧雲陪我!”
範文學看看觀察室那邊,浪笑道:“哎呀,紅粉知己倒是不少,可惜沒一個能陪伴終身。”
“滾蛋!”李響扯起嗓子喊:“唐老鴨,快把這傢伙趕走,噁心到我了!”
範文學一點沒生氣,站起身:“行啊,見色忘義的傢伙,剛把你弄醒,翻臉就不認人!我走你可別後悔。”
“滾吧!別再回來。”
從病房裡出來,範文學接過戚小湘遞給他的幾捆鈔票放在鼻子下面聞聞,涎臉對彭碧雲說:“美女,留個電話唄,方便聯繫。”彭碧雲送他個白眼。
倒是戚小湘說:“你打我。”
範文學掏出諾基亞小手機拔打戚小湘號碼,轉身離開。
唐小跳和彭碧雲對了一眼:“進去?”彭碧雲一點也沒猶豫,拉開門就走進去,唐小跳緊跟在後,戚小湘不是警方的人,不能隨便出入,只能站在觀察室看。
兩人走到病牀前,李響呲牙咧嘴:“拜託,放了我吧,真沒事。”
唐小跳說:“不好意思,現在還不能放你,要觀察一段時間。”
“那你解開我總可以吧?我想吃鹽水桂花鴨。”
彭碧雲看唐小跳,這個案子是唐小跳負責,必須徵求她的意見,跟警銜高低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