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浪是背對着沐雪晴等人,所以,她們是看不見劉浪如何起針的,但是李孟冬卻是站在劉浪的對面,這番動作,他看得一清二楚。
李孟冬浸淫鍼灸數十年,唯一一次看到以這種方式起針的,還是在六十多年前,而那個人乃是他的師爺。
傳言他的師爺除了精通醫道之外,在武道之上也頗有建樹,當時,他的師爺說過,想練出這一手起針術,單單靠天賦和努力是不行的,因爲這是武道和醫道的結合,只有在武道上達到一定的高度,纔會運用自如。
聯想到之前譚老爺子對劉浪的評價,李孟冬立刻意識到劉浪遠比自己想象的強大。
當然,現在不是考慮那麼多事的時候,按照劉浪所說,三十六根吊命銀針撤掉之後,沐老爺子只能再堅持半個小時,所以,一刻都不能停。
“劉浪,我說穴位名,你來施針,具體的深度,相信你比我清楚。”李孟冬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凝重地說道。
“好,開始吧!”劉浪點點頭。
“天樞!”李孟冬不再猶豫,沉聲報出第一個穴位名。
天罡十三針是一套針法,以十三根銀針爲基礎,共有三十二種變化,李孟冬是根據沐老爺子的病情,選擇的其中一種。
李孟冬餘音微消,劉浪的手便動了,一根三寸長的銀針,準確無誤地扎到了沐老爺子的天樞穴上,不多不少,刺入皮膚的深度正好是三分二釐,這個深度乃是《天罡三十六針》中寫明的,適用於所有的針法。
“氣海!”
不是自己施針,根本無法判斷是否扎得恰到好處,李孟冬現在要做的就是信任劉浪,他直接報出了第二個穴位名。
劉浪聞言,手指舞動,選擇了一根長約二寸的短針,準確無誤的扎到沐老爺子位於臍下的氣海穴上。
“合谷!”
“風池!”
“涌泉!”
“……”
李孟冬一連報出了十三個穴位,當最後一根銀針扎到了沐老爺子的身上時,李孟冬立刻將三指放到沐老爺子的手腕上,探查沐老爺子的脈搏情況。
“成了!”
片刻之後,李孟冬臉上露出了大喜之色。
六十年了,天罡十三針終於再現世間,自從他師爺遠遊失蹤之後,李孟冬和他師父兩代人,都無法全美地施展出天罡十三針,如今,這套針法終於在劉浪手裡,再現曾經的輝煌。
如今沐老爺子的經脈已封,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好辦了。
“劉浪,撬開沐老爺子的嘴!”李孟冬已經準備好了一雙筷子,伸手遞給劉浪,如今的沐老爺子處於深度昏迷狀態,必須要以外力撬開嘴巴,才能將藥灌下去。
劉浪接過筷子,本想按照常法,去撬沐老爺子的嘴,但是他忽然心中一動,將筷子往旁邊一放,俯下身子,以食指拇指扣住沐老爺子的下頜,然後另外一隻手,在沐老爺子的脖子上的某處一點,沐老爺子本來死死咬住的嘴巴,竟然一下子張開了。
“……”
李孟冬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和現代西醫相比,中醫在治療急症上,最大的缺點就是陷入昏迷的病人服藥困難,畢竟中藥通常採用口服的方式,而西醫完全可以通過肌肉注射或者靜脈滴注,中醫應對急症重症時,經常會出現藥已備好,可就是喂不進去的情況。
李孟冬本來以爲,讓劉浪撬開沐老爺子的嘴巴,需要費一番功夫,可劉浪卻輕而易舉的做到了,而且就像變魔術一樣,根本沒用到他提供的筷子。
“李老,還愣着幹什麼,喂藥啊!”
劉浪等了半天,也不見李孟冬動彈,忍不住提醒道。
李孟冬一下清醒過來,端起之前煎制好的湯藥,用小勺一勺一勺的送回到沐老爺子的嘴中,出乎他的預料,沐老爺子竟然一點沒往上吐,好像擁有自主吞嚥能力一樣,將一晚湯藥一絲不落全部喝了下去。
“有反應了!”
大約一兩分鐘之後,沐老爺子已經慘白的面龐,忽然多了一些血色,微弱的呼吸也開始變得平穩有力。
“半個小時之後,將銀針撤去!”忙活了大半天,李孟冬臉上滿是疲憊,一屁股坐到了牀邊的椅子上。
劉浪趕緊讓傭人給李孟冬端上一杯茶。
不過,李孟冬並沒有心情喝茶,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沐老爺子身上,雖然那本古籍的可信度極高,但是他之前並沒有醫治過這種病症,現在說沒問題,還爲時過早。
沐家人也是一臉緊張地望着病牀上的沐老爺子,大氣都不敢出。
劉浪收起剩餘的銀針,來到沐雪晴身邊,低聲安慰道:“放心吧,李老的藥已經喂下去了,老爺子很快就會沒事的。”
“嗯!”沐雪晴咬着嘴脣,點了點頭,不過表情並未輕鬆,畢竟沐老爺子還沒有清醒過來。
“對了,你的腳傷怎麼樣了?”這時候,劉浪忽然想到沐雪晴也是有傷在身。
不提醒還好,一提醒,沐雪晴頓時感覺腳踝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她的扭傷本來就很嚴重,加上這一個多小時,都是站着,現在感覺半條腿都麻木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劉浪趕緊扶着沐雪晴坐到旁邊的椅子上,蹲下身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
沐雪晴纖細的腳踝,現如今已經腫成了一個大饅頭,比剛受傷的時候嚴重了許多。
“我送你醫院吧!”劉浪對沐雪晴說道。
“不!”沐雪晴堅定的搖搖頭,老爺子生死未卜,她怎麼可能離開。
“要不,我給你按摩一下吧,之前我看過一個視頻,這樣的扭傷通過按摩,可以很大程度上減少疼痛。”看着沐雪晴痛苦的表情,劉浪一陣心疼,他忽然想到《青囊書》中有一套治療扭傷的按摩療法,故而提議道。
“按摩?”沐雪晴臉一紅。他的腳踝雖然不是什麼關鍵部位,但是,卻還沒未被一個男人觸碰過。
就在沐雪晴準備拒絕的時候,劉浪卻已經不容分說的將她的高跟鞋脫掉,一雙有力而又充滿溫度的大手,在她的腳踝上游走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