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剛剛發生的小插曲,劉浪並沒有放在心上。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他和小野便來到了市局的戶籍大廳。
譚冰正在業務窗口等候,照相錄指紋,辦理戶口登記,十分鐘全部搞定,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劉浪只要跑一趟民政局辦理好收養手續,就可以將小野暫時掛靠在派出所集體戶上的戶口,遷到自己的戶口本上,當然了,不遷也沒什麼問題。
隨後譚冰又給小野辦了一張臨時身份證,因爲正式的身份證要幾天以後才能拿到。
至此,小野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身份。
看着有些憔悴的譚冰繼續面帶微笑地給其他人辦理業務,劉浪心裡忽然感覺有些不是滋味,短短几個月,曾經火爆無比的女漢子變成了一個細聲細語的淑女,倒不是說這樣的變化不好,只是覺得非常彆扭,而且,劉浪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譚冰的心情很不好,儘管她讓自己保持着微笑。
將小野送回新別墅後,劉浪整個下午都在考慮譚冰的事情。
平心而論,他和譚冰之間的關係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可是即便再普通的朋友,看到對方痛苦的僞裝自己,也不會坐視不理。
下午五點,劉浪鬼使神差地來到了戶籍大廳門口。
很快,一身便裝的譚冰就從戶籍大廳裡走了出來。
“譚冰!”劉浪隔着老遠就喊了一聲。
譚冰扭過頭,發現劉浪已經快步走到了自己面前。
“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譚冰淡淡的問道。
“沒什麼事,就是想請你喝酒!”劉浪不由分說,拉着譚冰走向自己的汽車。
譚冰掙扎了一下,發現根本就掙脫不了,想想之前與劉浪對戰的無力,她頓時放棄了抵抗,任由劉浪將自己扔上車,又拉着她來到一家酒吧。
紅酒,啤酒,白酒,洋酒,能想到的酒,劉浪都要了個遍。
看着那一桌子的酒水,譚冰有些發矇:“劉浪,你什麼意思,是打算灌醉我,然後圖謀不軌嗎?”
劉浪尷尬地一笑:“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只是想讓你酒後吐真言,很多事情一直憋在心裡,容易憋出病來。”
旋即,劉浪將一大杯啤酒推到了譚冰的面前。
“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有事?”譚冰不禁奇怪道。
“你原來是什麼樣,現在又是什麼樣?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我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來?很多你覺得天大的事,說出來,其實就不是事了,如果你沒勇氣說的話,就把眼前這些酒喝了,酒會幫你。”劉浪一字一頓地對譚冰說道。
“酒真的能幫我嗎?”譚冰自言自語道,隨後慢慢端起那一大杯啤酒一飲而盡,她晃了晃腦袋,感覺還是很清醒,隨即又拿起了一瓶洋酒,也沒往酒杯裡倒,直接嘴對嘴地喝起來。
那是一種度數比較高的洋酒,從酒精含量上講,和華夏的白酒也沒什麼區別。
一瓶洋酒下去,譚冰眼神終於迷離起來。
“劉浪,你有朋友嗎?我說的是那種可以分享一切秘密的朋友。”譚冰將空酒瓶往桌子上重重地一墩,問道。
“可以分享一切秘密的朋友?沒有!”劉浪搖了搖頭。
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劉浪身邊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一個人,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悲哀。
“我有,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譚冰眼中閃爍着淚光:“我們兩個三歲的時候就認識了,一起上的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大學我們住的還是同一間宿舍,我之所以來舉目無親的南山工作,也是因爲她在南山,可是一個月前,我們變成了路人。”
“爲什麼?”劉浪好奇道。聽譚冰這麼說,那可是二十多年的友誼啊!
“因爲我打了他劈腿的男朋友。”譚冰自嘲地笑了笑:“可是她並不領情,還說我自己找不到男朋友,就故意拆散他們。”
“你這朋友也……”劉浪很想說,你這朋友也太腦殘了,不過考慮了一下,又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因爲他可以看出,譚冰將這個朋友看得很重。
“就是因爲她,你才強迫着改變自己?”劉浪猶豫了一下問道。
“也不完全是,只是她的話點醒了我!”譚冰嘆了口氣,又拿起一杯紅酒,一口喝下,“從小我的父母哥哥就圍着我轉,這讓我一直認爲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這二十幾年下來,我身邊就只剩下父母親人能對我不離不棄,連唯一的一個朋友都因爲忍受不了我的性格,而離我而去,至於傳說中的男朋友……呵呵……”
“其實,你原來的性格挺好的,敢愛敢恨,敢作敢當。只是沒遇到有品味的男人而已。”聽譚冰提到男朋友這個問題,劉浪頭皮一麻,的確,以譚冰原來的性格,進化成黃金剩鬥士的可能性極大,不過他還是要違心的安慰譚冰。
“那你有品味嗎?”譚冰忽然擡起頭,一臉期待地盯着劉浪問道。
“這個……”劉浪頓時尷尬了,如果不是譚冰喝了酒,他會認爲這是明目張膽的表白。
就在劉浪不知該如何回答時,酒吧的大門一開,十幾個青年男女嬉笑着走了進來。
爲首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脖子上紋着一隻五彩斑斕的中國龍,一隻胳膊搭在身旁一個濃妝豔抹,穿着暴露的女人肩膀上。後面的男女像衆星捧月般,圍繞在紋身男身邊。
劉浪和譚冰所坐的位置正好在過道旁邊,那夥人很快就到了他們跟前。
“星哥,那不是那天打你的那個女人嗎?”
就在即將越過劉浪這一桌時,紋身青年旁邊一個染着紅色頭髮的男子,忽然指着譚冰驚訝地說道。
剎那間,十幾個男女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譚冰的身上。
那位星哥看到譚冰的第一眼,下意識的就想往後退,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譚冰醉眼迷離,身體軟軟地趴在桌子上,好像一碰就能倒一樣。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臭娘們,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時候!”星哥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將懷中的女人往旁邊一推,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劉浪身旁。
“小子,趕緊滾蛋,我要跟譚小姐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