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境的獸皇,君東臨知道自己遲早要遇到的,即便不是沒有獸皇主動來找自己,說不定爲了禁血紅蓮他也要經常光顧獸皇的老巢。
可君東臨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遇到的第一頭獸皇,竟然是這頭靈鶴。
不僅遇到,如今更是到了只能生死相向的地步。
雙目注視之下,只見靈鶴頭上的那肉瘤已經完全化作一枚巨大的紅色寶石,無盡的血色紅光從中綻放而出,而飛旋於高空之上的血鶴羣更是不要命了一般的衝向這紅光所在。
所有被紅光籠罩的血鶴更是不知緣由的轟然炸碎成血霧。
更令人不能理解的是,這些血霧甚至還能與那紅光融爲一體,而有了這些血霧的加入,那紅光也從最開始的虛體化作了實質,最終竟是成了流動的岩漿一般赤紅。
“兩百萬頭血鶴換你一條命,你也該死的瞑目了!”
竟是這短短不過一個呼吸之間,有兩百萬頭血鶴炸成了血霧。
這頭奸猾的靈鶴,對君東臨出手根本沒有動用本身力量,而是活活用兩百萬頭血鶴的血元催動自己的招式,爲的就是不想被諸天世界內的對頭髮現自己的行蹤。
流動的赤紅頓時化作了一條赤血鏈,迴旋在靈鶴周圍。
冷冷的看向君東臨,似乎並沒有將這滅世之瞳看在眼中一般,靈鶴那沒有了多少耐心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本座再給你一次機會,否則,死!”
在擁有了妖帝全部記憶的靈鶴眼中,君東臨所收的滅世之瞳不過是十萬點世界毀滅之時出現的,便是高等點世界的滅世之瞳又能如何?更何況所謂滅世之瞳更多的乃是發起靈魂攻擊,而靈鶴的魂力雖然比不得這滅世之瞳,卻可以通過這過億的血鶴分擔。
說到底,血鶴羣在靈鶴眼中,就是自己的分身一般的存在。
便是因爲這種態度,兩百萬的血鶴之命在靈鶴眼中,並沒有多少重量,只要需要,隨時可以取來,決然不管血鶴自己的想法。
從這條赤血鏈之上感覺到了可怕血元,君東臨毫不懷疑這赤血鏈的全力一擊,便是與那天玄境的全力一招相差無幾,面色上的嚴肅已經表明了君東臨心中的慎重,也正是看清楚了君東臨的表情,靈鶴纔會壓制住怒氣這般發問。
“就算擁有了妖帝的全部記憶,你也還是一頭畜牲而已!”
君東臨面上的顏色驟然化開,比之於前面更加嘲諷的聲音直直闖進靈鶴腦海,頓時擊散了靈鶴所有忍耐的極限。
像是死神判定衆生命運的大喝從靈鶴尖厲的長喙中奔涌而出:“死!”
那條赤血鏈直接化成了一條足以劈天斬地的利劍,刺破了一切的空間阻礙,帶着來自於傳聞之中屬於死亡國度的氣息射向君東臨。
“就是這個時候!”
準確的抓住血鶴因爲過度憤怒而精神恍惚的瞬間,本就是虛影存在的君東臨在那利劍刺來的瞬間陡然消失,相隔不過零個剎那,君東臨的神念已然到了靈鶴身邊。
不等靈鶴有半分時間做出反應,早就醞釀好了的殺招直接襲向靈鶴識海所在。
“不!”
不似任何生靈能發出的慘嚎,卻是瞬間激盪了這片空間。
那不知到底爲何物的奇怪光點,竟是那麼無可抵擋的直接闖進了靈鶴的識海之中,痛苦的慘嚎卻是因爲這闖進識海的數十個並非刺目光點,只消得瞬間,竟然就將靈鶴的識海完全籠罩,存在於識海之中的意識本源,在這光點弱弱的光芒之下更是沒有半分反抗之力。
這慘嚎出現的那麼突然,那眼看就要刺穿了滅世之眸的利劍,更是在這慘嚎聲出現之時失去了支配意識,頓時化成了一灘充滿了濃濃血元之氣的血水,頃刻自半空中落下。
“不,不要!”
驚恐之中帶着祈求,祈求之中卻有更多的驚恐不斷的出現:“本座是妖帝,是東皇大人坐下的十三妖帝之一,你不可以這麼做,不可以這麼做!”
好似陷入了極度瘋癲,痛苦與驚恐之下的靈鶴繼續慘嚎:“東皇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卻不管靈鶴如何,鑽進了識海之中的所有光點這一刻毫不受阻礙的擴張,光芒所過之處,靈鶴清楚的感受到那屬於自己的意識被強行的剝離自己的靈魂,無可嚴明的冰冷與無可依靠的寒意是那麼清楚的霸佔了靈鶴所有的自信。
“本座不允許你這麼做!”
“該死,本座怎麼可能被……不可饒恕!”
“不,便是東皇大人都沒有對本座這麼做,你怎麼可以?!”
前一刻還傲然與半空之上的靈鶴,此時卻已經在地面之上痛苦的翻滾不已,原本一塵不染的白色羽毛,早已沾滿了血跡與各種塵埃的混合物。任何狼狽之詞,都形容不出這一刻的靈鶴,那一聲強過一聲的慘嚎,便是血魔君聽了也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寒意。
遠遠地望向那痛苦不要的靈鶴,血魔君雙目中的駭然是那麼的明顯與毫不掩飾。
不管怎麼說,這頭靈鶴可是獸皇一般的存在啊,而且還是血魔君一生中見到的唯一一位天玄境存在,幾乎等同於羅天帝國那位神秘的皇帝陛下一般,卻突然落得如此模樣?!
這似乎已經超出了血魔君所能接受的極限。
更不能被血魔君接受的是,讓一個天玄境獸皇如此痛苦和祈求的,竟是君東臨,竟是那個他一直覺得自己熟悉,卻越來越覺得陌生、如今才過二十歲的君東臨!
“怎麼可能,這畢竟是天玄境啊!”
不管作爲旁觀者而僥倖未被殃及的血魔君是否相信,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卻依舊繼續,靈鶴的慘嚎也很快的變成了各種祈求:
“小子,不要,我可以爲你催熟禁血紅蓮,我什麼都不要了!”
“求求你,不要這樣,我發誓我再也不敢了,不要……”
“不要,我都聽你的,聽你的……”
“不,不要……”
聲音越來越弱,恐懼已經消失,連帶着祈求都顯得越來越無力。
早已被各種污穢沾染的靈鶴,便似一位失去了所有光環與榮耀的帝皇在承受着鄙夷與嘲笑之後,屈服於命運大手而成了一個爲了一口食物而任人踐踏的乞丐。
便在血魔君以爲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之時,猛然聽見一聲要將九天炸破的不甘:
“不!”
隨着這一聲只有不甘一種情緒存在的長嘯之聲落下,原本蜷縮在地的靈鶴慢慢站起來,只輕輕揮動了翅膀,身上一切污穢頓時消失不見,再一次恢復之前的一塵不染。
“主人,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隨着靈鶴這一句充滿了最純粹的尊敬之話的落下,那黑色的巨目也開始一點點的消失無蹤。接着,在那靈鶴的背上,一個虛影慢慢的浮現而出。
這略顯淡薄而虛弱的人影,不是君東臨,又能是何人?!
已然沒有了之前的負面情緒,只聽見靈鶴繼續說道:“主人所說不錯,縱然擁有了妖帝大人的全部記憶,我也做不了妖帝!”
語氣一變,靈鶴開口道:“主人所使用的那些光點,倒是可怕!”
並非一定要知道那些光點爲何物,靈鶴搖了搖頭,自嘲無比的說道:“若是知道有這些光點存在,我想我定然不會先前那般的自尋死路!”
汲取了足夠的魂力補充自己之前的消耗,君東臨這才睜開眼睛。
“那些光點到底是何物,我現在也還搞不清楚!”
完全由神念與魂力凝結而成的虛影,便似一縷在風中融化了的雲朵一般從靈鶴背上消失,隨後出現在長着禁血紅蓮的青熒熒小湖之前。
這一次終於將這頭天玄境的靈鶴徹底收服,君東臨笑道:“你所擔心之事,並不會發生!”
“這一點,我也感覺得到!”
靈鶴站在君東臨的身後,點了點頭,略有思索的說道:“無論靈魂還是意識,都還是完整的,所以我以後的發展並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
好似頓時想通了什麼,靈鶴說道:“想必主人早有這番心思了吧!”
“若非之前的際遇,縱然有這番心思,我也沒有這種能力!”
君東臨並沒有什麼隱瞞,而且這頭靈鶴畢竟擁有妖帝血染天的全部記憶,與之一番交流下來,自然也比血魔君更有用處。
指了指遠處那個巨大的怪物殘骸,君東臨問道:“你可認出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像是早已思考過如此問題,靈鶴沉思了一下,卻說道:“在回答主人之前,還請主人告知是在何處發現這東西的。”
心中已然沒有對靈鶴的絲毫懷疑,君東臨自是把遮天山脈之後發生的時候都說了一遍。
對於那玉質雕像之事,君東臨卻幾乎下意識的絕口不提。
“竟然有那麼多的天機本源?!”
靈鶴咬住了這幾個字,隨即自語道:“若真如主人所說,那座遮天山脈背後所隱藏的秘密可是着實不小,我倒是想見見那個小傢伙,說不得還真是有什麼特殊血脈!”
靈鶴所說的小傢伙,自然就是封九州了!
且將這個話題暫時放在一邊,靈鶴纔回歸正題:“我曾聽東皇大人說過,十萬點世界,三千諸世界,原世界,這三者在亙古之時乃是一體存在的,當時被稱作宇宙洪荒,之後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變成了現在模樣!”
微微扇動着皆白的翅膀,靈鶴繼續說道:“不過據東皇大人所說,諸天世界其實只是宇宙洪荒的一部分。”
“三族高層之所以一直在混沌虛空,便是爲了尋找其他的世界碎片!”天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