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輸了!”
楊凡舌頭一頂,吐出微不可查的寒光,掉在地上,赫然是一抹刀片。
周景天摸了摸脖頸,一條淡淡的傷痕,只是破皮,滲出了幾顆血滴。
如果楊凡剛剛在往前一釐米,現在他就已經被割破的脖頸動脈,血流不止。
周景天相信,剛剛楊凡有那個機會。
因爲就在剛剛,自周景天大意了,放鬆了警惕,因爲他認爲楊凡是絕對不可能打敗自己,所以被自己的實力麻痹了。
而且他扣住了楊凡的脖子,只要一用力就能掐斷。
但楊凡仍然不怯死,固執的發動偷襲。和楊天華當年一模一樣,大不了一命換一命,不要命的打法!
弱的怕厲害的,但厲害的卻怕不要命的。
“不錯!”
周景天看着手指上淡淡的血跡,鬆開了楊凡的脖子,讚賞的說道:“是我大意了。你很會抓住人的心理和時機,比楊天華強。”
本來大哥讓他來的目的是不是拖延時間,而是除掉楊凡,以絕後患。但是他改變主意了,或許留着他更有意思。
“能生出我這樣的兒子,他確實很強。”楊凡頗爲自豪的說道。
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周景天甩了甩手,“你走吧,以後不要來這裡了,我是爲你好。”
“有些危險,明知道會死,還是要闖。”
楊凡淡淡說道,隨後就踏步轉身而去。他看的出來,周景天至始至終眼睛裡都沒有過殺意。
“等一下,韻丫頭你留下,我有話跟你說。”
孟韻正要跟上前去時,周景天卻開口留住了她。
孟韻附在楊凡耳邊,低聲告訴他接下來該怎麼走,然後就留了下來。
等到楊凡走遠之後,周景天淡淡的說道:“韻丫頭,你喜歡他?”
“沒有!”
孟韻矢口否認。
“是嗎?”
周景天也不拆穿她,只是淡淡的說道:“不喜歡最好,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了你周姑姑的事情。最終痛苦的或許不只是一個人,而是很多人。”
孟韻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揚起了明媚的笑臉,倔強的說道:“四叔,有些事情,明知道危險,但還是要試一試呢。”
“你!”
周景天臉色一板,嚴肅的瞪着她,但是孟韻卻至始至終,堅定的眼神都不曾退縮一下,嘆息說道:“哎!你可讓我拿你怎麼辦好呢。”
孟韻離開之後,周景天腳一蹬,整個人輕飄飄遠離而去。
不多時,來到了一處溪流上游,看到一名少女站在溪流邊。
看到周景天過來,少女立刻恭敬說道:“奴婢參見長老!”
“你怎麼還在這,小姐呢?”
“小姐剛剛去木屋了,讓我在這裡等候。”
婢女一說話,周景天臉色大變,“都已經這個時間了,怎麼會猜剛剛去!”
“早晨出門的時候,有事情耽擱了,長老,有什麼不妥嗎?”婢女疑惑不解,早一點晚一點又什麼區別嗎。
“不妥?非常不妥!要是他們……你呀你!”
周景天咬牙切齒,指了指婢女,立刻沿着溪流一直往下游而去。
………
楊凡想不通,周景天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考驗自己?
絞盡腦汁,楊凡也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他有個優點,那就是想不通的乾脆不想,反正一切都會發生,做好準備迎接就是了。
順着孟韻所指的路線,楊凡穿過樹林之後,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了一條小溪流。
溪流邊坐落着一座簡單的木屋,秋風吹過木屋,那懸掛在木屋前的風鈴叮叮作響。
木屋前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院落,用樹枝簡單的紮成一圈籬笆,院子裡種着花花草草,淡淡的清香隨着秋風飄散。
穿過院落,楊凡沐浴在淡淡香氣中,跨上一層臺階,站在了木屋木門前。
深吸一口氣,楊凡輕輕推開木門。
嘎吱——
陽光灑滿屋內,簡單的擺設映入眼簾。
基本上屋內的擺設都是木製的,一切搭配起來那麼的簡單和諧,卻充滿了一股獨特的味道,家的味道。
楊凡閉着眼睛,耳邊風鈴叮噹,這聲音,好像很久很久之前聽過。
憑藉着直覺,楊凡閉着眼睛,在屋內一步步挪動着步伐,竟然沒有任何觸碰衝撞。
正廳,房間……
甚至就連木牀上的被褥仍然是新的,一塵不染,好像一直都有人在這裡生活。
突然,輕盈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孟……你是誰?”還以爲是孟韻來了,楊凡轉身就往外走,卻看到一位陌生的婦人,衣着樸素,頭髮挽着盤在腦袋後。
婦人擡頭看到楊凡,眼神一凜,“你又是誰?”
“我……”
楊凡環視了一圈,“算是這裡的親人吧,你又是誰?”
說話間,楊凡緊緊的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道爲何,在見到她的第一面起,他就覺得有一種熟悉感。那種熟悉,是天生的。
婦人眼神一顫,但立刻掩飾下去,聲音顫抖,“你、你是天哥……楊天華的兒子?”
“你認識我爸?”
楊凡瞳孔一縮,難道她就是……
但婦人卻低下頭去,掩飾着眼神裡的慌亂,撫了撫飄散的一縷秀髮,說道:“你是楊天華的兒子沒錯了,我是母親……”
“你是我媽!”
楊凡心神震動。
但婦人身體微微一顫,卻苦笑着接着說道:“你弄錯了,我是你母親的貼身侍女,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的,每個月都會來這裡收拾一下屋子。”
“是嗎?”
楊凡死死的盯着她,卻再也看不到任何異樣。
或許是吧,想來那種熟悉也是源自於腦海裡幼年時的模糊記憶。
如果是自己母親的話,她爲什麼要對面相見而不認呢。
“我先收拾屋子,一個月沒來,又落了很多灰塵。”
婦人拿起自制的掃帚,一點點的打掃着屋子,擦拭桌子,認真的連一個角落都沒有落下,彷彿對這屋子已經熟悉到了骨子裡。
不過想想楊凡也釋然了,想來母親是大家閨秀,這些事情都是交給下人做的,婦人對這屋子熟悉也正常。
楊凡正看的入神,婦人優雅的擡頭看着他,“可以幫我擦一下窗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