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初升。
天啓莊園是天啓閣打造的豪華莊園之一,莊園有大聚靈陣籠罩,其內鳥語花香,閣樓,雅間,靜修室應有盡有,當然,在這裡休息一天所花費的靈石只能讓普通人搖頭嘆息。
薛裳菀雖然家境優越,但她爲人向來素雅,此次如若不是落櫻堅持,也不會在這裡入住,一襲白衣勝雪的她此刻坐在花園的臺階上,白皙纖細的玉手託着下巴,腦袋微微歪着,墨色長髮自然垂落,一雙美眸望着花草仿若有些失神。
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每每閒暇之時腦海中總會浮現出那個藍衣少年的身影,想他吸納火雲靈氣時的古怪,單挑丁子軒等人時的霸道,毆打葉清時的兇狠,搶奪火雲晶時的無恥,還有昨日在天啓酒樓時,他拒絕天悟碑時的淡然,怒指李元時的輕狂……
他究竟懂不懂陣法,他的靈魂到底是怎樣,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失神中,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唔,裳菀,幹嘛起這麼早。”不知什麼時候落櫻已是從房間裡出來,她依舊是那般打扮,只不過換成了黑色裹胸和黑色長裙,曼妙的身姿多了一抹神秘色彩,火色長髮在微風中輕輕飄散,又似若黑暗的火焰在微微搖曳一樣。
“習慣早起。”薛裳菀收回思緒,無暇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問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你今天不是說要去見屠爺爺嘛,我反正也沒事兒,所以就陪你去咯。”落櫻伸着懶腰,打着哈欠,彷彿又想起了什麼,柳眉一挑,詢問:“唔對了,我倒是忘記問了呢,你找屠爺爺幹嘛?”
“是這樣的,我們域都長虹陣塔裡面有一個陣法壞了,這次我來是想託屠塔主找到當年佈置陣法的那個傢伙前去修補。”
“陣法壞了?難道你還修不好嗎?”落櫻疑惑道:“你可是一名經過陣法公會認證的初級陣師誒。”見薛裳菀搖頭,她更加好奇,問道:“你修不好,難道你們長虹陣塔那麼多陣師都修不好嗎?你們長虹陣塔的塔主總能修好吧。”看見薛裳菀又搖搖頭,這讓落櫻驚疑極了,詢問:“什麼陣法這麼厲害連你們塔主也修補不好?”
“那是一個關聯陣法,名爲‘六合牽引陣’。”似乎這個陣法讓薛裳菀很不悅,柳眉不由皺起,說道:“六合牽引陣很古怪,其內結構比較混亂,陣位也比較繁瑣,而且全部是用一些怪異的符印凝聚的陣象。”
“既然沒辦法修補,那就重新佈置一個唄。”
“關鍵是除了那個流浪陣師以外沒有人會佈置這個陣法。”薛裳菀似乎很無奈,苦笑道:“爲了尋找那個流浪陣師,三年來我都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呢,可是都沒能找到他。”
“流浪陣師?那個傢伙叫什麼?”
“他叫逍遊子。”薛裳菀很不情願的說出這個讓她比較生氣的名字。
“逍遊子?我聽這裡陣塔的一些陣師說過這個名字,好像是一個很神秘的流浪陣師,據說是幾年前在城內陣塔裡面呆過一段時間,好像創造了幾個比較特殊的陣法引起了金水域幾座陣塔的轟動,真搞不懂,他創造的陣法既不是戰鬥陣法又不是守護陣法,爲什麼那幫陣師說他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那個逍遊子一共創造了七個陣法,雖不是戰鬥與守護,可是在陣法的關聯與牽引方面卻至關重要,而且解決了陣法界一個著名的難題‘牽引效應’,當時他創造出七個陣法後,何止讓金水域的幾座陣塔轟動,甚至也驚動了陣法公會呢,你知道‘六合符印’嗎?”
落櫻才學習陣法半年時間,雖然冥想了一些精神力,也會佈置幾個陣法,可是關於那些繁瑣的符文和神秘的符印,她可是一竅不通,不過還是迴應道:“我只知道佈置陣法需要用精神力掐動符文,再用一系列的符文凝聚成符印,再用符印凝聚出陣象,至於什麼是六合符印卻不知道。”
“好吧!”
薛裳菀有點被落櫻打敗了,解釋道:“當時陣法公會的人來了之後專門對逍遊子創造的七個陣法進行了研究,發現他的七個陣法都使用了一個未曾記錄過全新的陌生符印,後來陣法公會將其取名爲六合符印,簡單點說,逍遊子那個傢伙創造了一個新的符印。”
“他這麼厲害?”
儘管落櫻只學習了半年時間的陣法,可她還是很清楚創造一個全新符印代表着什麼意義。
“是啊,那個傢伙很厲害,哪像我學習了這麼久陣法別說創造出一個屬於自己的符印,也別說用人家的符印創造出一個新的陣法,我現在佈置人家的陣法都還不精通呢。”
“喂喂,不要打擊人好不好,你可比我好多了,我現在只是一個陣法菜鳥誒,連生活類陣法才只會佈置幾個而已,你都已經是初級陣師了誒。”看見薛裳菀很失落的樣子,落櫻安慰道:“你才十七歲而已就已經是一名初級陣師了呢,那個什麼逍遊子起碼得七八十歲吧?等你到了他這個年紀,一定可以創造出屬於自己的符印。”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薛裳菀幽嘆一聲,言語之中竟然有些酸酸的意味,道:“關鍵是三年前,逍遊子那個傢伙佈置六合牽引陣的時候,我老師親眼見過他,說那個時候……他……他最多十三四歲。”
“什麼!”
落櫻震驚失色,如遭雷擊一樣,仿若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看見薛裳菀點頭,她險些一口氣沒順過來,呆呆的呢喃道:“十三四歲創造出七個陣法,還……還創造出一個全新的符印,天吶,那個傢伙不是人吧?”
“我也認爲他不是人,不然,怎麼可能在十三四歲就創造出一個全新的符文,要知道很多很多的陣師,乃至大陣師窮其一生也創造不出來一個全新的符文。”
薛裳菀對逍遊子這個名字的怨氣可不是一星半點,毫不誇張的說,她完全是在逍遊子強大的光環下成長過來的,因爲在學習陣法的時候,老師經常拿逍遊子這個名字來刺激她,以至於現在薛裳菀恨不得扒了那個什麼逍遊子的皮。
“你找屠爺爺就是爲了找逍遊子嗎?他知道逍遊子的下落?”
“三年來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這裡一趟,詢問過很多次,屠塔主每次都說逍遊子出遠門了。”
“屠爺爺會不會晃點你啊?我怎麼就不相信呢,一個十三四歲的傢伙能創造出全新的符印,世界上有這樣的天才嗎?”
“我也不相信。”
其實薛裳菀一直都懷疑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逍遊子這個人,因爲當年老師一直拿逍遊子這個傢伙刺激她,讓她十分生氣,很想看看逍遊子這個傢伙到底是不是三頭六臂,爲此,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詢問逍遊子的下落,可是沒有人知道,屠塔主也一直說那個傢伙出遠門了。
這次似乎也一樣,當二人來到長信城陣塔找到屠老頭兒的時候,屠老頭兒的回答和以前一樣,逍遊子出遠門了。
“出遠門兒了?去哪了呢?”落櫻和屠開元比較熟悉,所以說起話來也很隨便。
屠開元此刻正在九葉園聽曲兒呢,一邊磕着瓜子一邊享受着美妙的曲兒,說道:“那小子是一個流浪陣師,流浪懂嗎?出遠門自然是到處流浪去了。”屠開元自然知道逍遊子的真實身份就是陳落,說起來,當年還是他讓陳落前往長虹陣塔不止陣法的,陳落答應了,不過條件是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轉過身,屠開元望着薛裳菀,哀嘆一聲,頗爲同情的說道:“你老師是不是又提逍遊子這個傢伙了?”三年來薛裳菀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詢問逍遊子的下落,屠開元也知道原因,道:“你老師就是那樣的人,你也別往心裡去,她也是想激發你的鬥志罷了。”
對於薛裳菀,屠開元是很同情的,你說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不管是在修行上還是在陣法上都極具天賦,偏偏被她老師塑造了逍遊子這麼一個假想敵,他甚至能夠理解生活在逍遊子光環下該是何等痛苦,甚至懷疑如果薛裳菀知道逍遊子就是陳落的話會不會直接動手殺了陳落,那可是積壓了三年的怨恨啊!
“屠塔主,您誤會了。”薛裳菀苦笑道:“我這次來是因爲逍遊子在我們長虹陣塔布置的六合牽引陣壞掉了,您看能不能找到逍遊子……畢竟……畢竟六合牽引陣是我的老師用珍貴的‘摩訶筆記’換來的。”爲了能夠見到那個該死的逍遊子,薛裳菀這次也豁出去了,道:“您承諾過會終生維護的。”
“這個……”屠開元老臉一紅,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但是並未迴應。
“老師說……”爲了能見到逍遊子,薛裳菀決定撒一個謊,道:“老師說只要你把逍遊子找來,她就會原諒你。”
聞言,屠開元噌的一下站起身,瞪着大眼睛詢問:“你老師真的這麼說?”
薛裳菀點點頭。
“好!你先回去告訴你老師,就說這件事我知道了,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給她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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