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主使者一死,張明華立刻從巨型靈俑上躍下,同時大喊:“快走!”
其實不用他說,貫雲石等人已經奮力朝大門飛奔。楚紅裳和呂逢春都被他拉着,腳不沾地的前衝。但身後那個高階靈俑速度奇快,貫雲石又帶了兩個人,眼看着距離在迅速縮短!
貫雲石大吼一聲,似乎激發了潛能,身形又快了幾分。可那高階靈俑雙腿一蹬,身體貼着地面滑行一般,又將距離拉近了不少。幾乎追了個首尾相接!
——刷!
高階靈俑手中那柄長劍,狠狠向前刺去,即將捅破貫雲石的心窩!
千鈞一髮之際,張明華已經趕到。他自上而下,狠狠一拳轟在高階靈俑的後背上,將它深深摜入地面!
轟!塵煙四起,張明華與高階靈俑的身影都看不清楚了。趁着功夫,貫雲石飛速衝進大門之內。
陡然,一個人影從煙塵中躍起,正是張明華!他如一道閃電一般,急速朝大門衝來,同時大喊:“關門!”
呂逢春一個激靈,陡然伸手在牆壁的某處拍了一下!大門發出轟隆隆的聲音,開始慢慢閉合!
就在這時,高階靈俑也已經衝了出來。它一劍劈向張明華,劍鋒在空中呼嘯,發出刺耳的聲響。
張明華陡然扭轉身軀,雙手一拍,將劍鋒夾在掌中。但劍上附着的巨大力量讓他渾身一震,一口血哇的噴了出來!
接着,他就如一顆出膛炮彈一樣,被這一劍的力量擊飛。正撞入大門之內!大門咣噹一聲閉合,呂逢春下意識雙手去推,似乎想讓大門關得再快些!
那尊高階靈俑終究沒能在大門關閉前趕上。眼見大門關閉到只剩一條縫隙,呂逢春長長出了一口氣,後背靠在大門上。
陡然!
鋒利的劍鋒順着那道門縫,狠狠刺了進來!這劍鋒擦過呂逢春的耳朵刺在空處,嚇得他面色發白。
下一刻,劍鋒抽了回去。只聽大門外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似乎那高階靈俑正在不甘心的劈砍大門。但這大門實在太過厚重,那靈俑無法破壞。過了片刻,聲音終於消失了。
“好險好險……”呂逢春轉頭看着大門,心有餘悸。幸虧他剛纔所靠的位置微微偏左,否則的話,就是一劍穿腦的下場!
張明華從地上爬起來,血跡染紅的胸襟。楚紅裳忙問:“二哥,你怎麼樣?”
“不礙事。”張明華喘了口氣:“有些脫力罷了。”他盤膝坐在地上,開始調息真氣。
這場戰鬥,是自從他成就煉神大圓滿以來,最爲艱難的一次。當真是逼得他精疲力竭,甚至透支了不少精力。
這也從側面提醒他,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若認爲修爲深湛就能無所不能,可就大大的錯了。
就拿之前那個聖主使者來說,真實修爲恐怕在張明華面前撐不了十招。但憑着一尊巨型靈俑,就能將他們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若不是貫雲石有一口神奇的長劍,真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當然,這也只
是加深了張明的謹慎態度。不假外物的想法,卻始終沒有變。那個聖主使者倒是御使外物到了極致,最終還不是命喪黃泉!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張明華才從調息中醒來。體內真氣流蕩,如江如河,已經恢復到完滿的狀態。
直到這時,他纔有功夫仔細打量這個建築內部。這裡面四大皆空,連一件擺設都沒有,但那光禿禿的四壁之上,赫然寫滿了奇異的字跡!
——正是紅崖天書上的文字!
這座建築的四壁將近七丈高,那些奇異文字從上至下書寫,幾乎將所有地方寫滿。儘管每個字都其大如鬥,卻也足有數千字。可惜的是,張明華根本看不懂它們寫的是什麼。
而在建築中央,有一個通向下面的方形洞口。一條石階延伸下去,黑黝黝的深不見底。
張明華在建築內四處走動,觀看這些文字。貫雲石在一旁道:“我都看了半個時辰了,這破地方除了這些字,什麼也沒有。”
楚紅裳插口道:“聖主已經佔據這裡多年,就算有什麼東西,恐怕也搬走了。”
張明華問道:“他搬到哪裡去?”
楚紅裳一怔:“自然是搬到安全之所……啊!不對勁!”她也十分聰慧,頓時明白了其中的古怪。若論安全,天底下有什麼地方比這裡還安全?以張明華的修爲,進到這裡都是九死一生,更何況別人了!
張明華笑道:“我猜聖主到這裡時,面對的也是這滿牆的文字。”
“有道理……”楚紅裳突然道:“難道說,這裡留下了破譯這種文字的記錄?這種東西的話,倒是可以隨身攜帶的。”
“恐怕沒有。”張明華搖搖頭:“上古大神通者所用的文字與當今不同,怎可能留下破譯的記錄?不過,我倒想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貫雲石也來了興趣。
張明華道:“我聽說,只要文字量足夠——比如現在這數千字——就可以用對比的方法慢慢破譯,只是耗時極長,沒有幾十年的功夫做不來。”
“你是說……”貫雲石恍然道:“聖主破譯了這些文字,然後學會了符文之道?難道……這些文字就是符文?不對,靈俑破開之後,裡面的符文不是這樣的……”
“這些確實不是符文。”張明華說:“我們可以把符文看成機關術中的零件,而這些文字,就相當於我們平常的文字。但關鍵是,符文之道,定然是用這種文字來記錄的。”
說到此處,他轉頭朝呂逢春笑了笑:“呂老你說是不是?”
呂逢春一怔:“我怎麼知道?”
張明華看着他:“你不知道?恐怕這幾十年的功夫,你已經把這些文字都破譯出來了吧?”
呂逢春苦笑:“張小哥說得哪裡話?我是見過紅崖天書不假,可那裡纔多少字?你剛纔不是也說,至少也要數千字才成嗎?”
張明華哈哈大笑:“紅崖天書?我何曾說紅崖天書了?我說的是這裡!幾十年前,你進到過這裡一次!”
“什麼?”貫雲石和楚紅裳,同時將目光射向呂逢春!
呂逢春搖頭道:“張小哥這話說的太沒根據了,憑我的修爲,怎麼可能進到這裡面?”
“是嗎?”張明華笑道:“剛纔的門是誰關上的?”
呂逢春渾身一震,一時間再也說不出話來。良久,他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原來,你在那種危急時刻,還給我下了一個套子……”
“這話錯了。”張明華搖搖頭:“那種時候,只有關門一條路。不過是機緣巧合,我並非有意試探你。”
呂逢春知道,張明華這是實話。但這不是試探的試探卻最爲管用,他根本沒有任何選擇。再怎麼說,他也不可能放那個高階靈俑進到屋裡。要是命都沒了,什麼算計都成了泡影。
想到這裡,他突然道:“剛纔,你其實沒盡全力對不對?”
張明華搖搖頭:“錯了。我不可能拿我兄妹三人的命去冒險。那種情況下不盡全力,誰能保證沒有折損?”
呂逢春苦笑着搖搖頭:“是了。這也算天命如此……好,我便實話告訴你們把。但有一樣,我不想說的,你們不能問。”
貫雲石不禁起了怒氣,剛要說話,卻被張明華用眼神阻止。張明華道:“我答應了。”
呂逢春嘆了口氣,慢慢道:“四十年前,我確實進來過一次。那時候,不歸墟里並不是這個樣子,根本沒什麼靈俑在活動……”
貫雲石忍不住怒道:“你之前不是和我們說,什麼機關重重,靈俑成百上千嗎?”
呂逢春道:“我那是怕你們大意,另外就是,這也是我的一部分猜測。四十年前我來時,這裡有很多廢棄的靈俑,但都不能動彈。可這四十年來聖主不斷研究符文之道,誰知道他有沒有法子修復?如今來看,他做到了。”
張明華問道:“可外面都傳說不歸墟危機四伏,有進無出啊。我問過,這說法已經延續百年了,可不是最近這四十年纔有的事情。”
“不錯。”呂逢春道:“但任憑外面傳言如何,可誰能說出不歸墟里面的樣子?”
張明華一怔。回想起來,那些風聞之中,確實沒有不歸墟具體的模樣。大都是一些形容詞彙:什麼可怕、恐怖、詭異、九死一生……
“你是說……”張明華恍然道:“所有真正進來過的人,都被聖主殺了?然後外面的傳言,就是爲了掩蓋這個事實?”
“八九不離十。”呂逢春點點頭:“當年不歸墟出世,動靜很大。聖主想瞞也瞞不住。最好的辦法,就是如今這樣,來一個殺一個,然後在外面放出風去,說什麼不歸墟極爲可怕……就連不歸墟這個名字,都是他給起的。”
張明華點點頭:“然後過了些年頭,聖主逐漸控制了不歸墟的入口,在上面建立了赤峽城……這樣一來,就算想來送死的人,都沒辦法進去了。”
呂逢春捻鬚道:“正是如此。”
突然,楚紅裳插口道:“這些內幕,你是怎麼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