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雲飛羽的請求,孔丘指尖纏繞起一縷青絲,漸漸圍繞成太極八卦的圖案,然後隱形到空氣中消失不見了。
孔丘閉上了雙眼,仔細感應着虛空中傳來的冥冥中的訊息,由於雲中子修習的是儒家正宗功法,一身氣息應該是純正的浩然正氣,上通青天,下接黃泉,鎮壓邪魔。
對於自己傳道創下的儒門功法,孔丘自然清晰無比,所以很快,他就感應到了雲中子的位置,隨之而來的還有他目前的情況。
青絲逐漸顯現出來,顯示出一幅幅古怪莫測的卦象,雲飛羽看得雲裡霧裡,什麼也沒明白,倒是孔丘睜開了眼睛,看着卦象的結果,眉頭逐漸皺了起來,好像情況不妙。
突然,嘭的一聲,青絲斷裂開來,成爲了兩截,然後不點自燃,一會的工夫就化爲了灰燼。
這一幕看得雲飛羽心驚肉跳,心頭產生一股難以言表的感覺,絕對是不好的預感。
孔丘低聲道:“雲中子已經找到,從卦象上看,此人已經處於生命瀕危的狀況,稍微鬆懈就會導致人死燈滅,魂飛魄散,此爲大凶之兆。”
“什麼!”雲飛羽大吃一驚,在孔丘面前他沒必要裝作鎮定,這種事情事關重大,如果被雲德光知道,他老人家不知道要多麼傷心。
稍微呼吸了幾口氣,雲飛羽才冷靜下來,追問道:“那他還有救嗎?”
“如果去的及時,或許還能有挽回的餘地。”孔丘回答道。
“他現在在何處?”
“天心派!”孔丘堅定地說道。
“不可能啊,天心派和浩氣門同氣連枝,全體成員除了太上長老都要前來,每一個弟子都要參加比賽。”雲飛羽有些狐疑地說道,但是想想又有些慚愧。
人家孔丘生來就謙虛好學,能領略所謂的占卜算卦,星相卦象也不足爲奇,況且以他武尊的實力,幾乎不會出錯。
孔丘並沒在意雲飛羽的懷疑,也沒有生氣,而是心平氣和地回答道:“其實,沒來昇仙崖的不只雲中子一人,你要知道我儒門的弟子,人數多少我都清楚,誰沒來掐指一算便能知曉。”
看見雲飛羽認真傾聽的樣子,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柳長青的女兒和女婿也沒有來。”
經過孔丘的提點,雲飛羽頓時豁然開朗,茅塞頓開,估計雲中子的危險就是張治造成的,很早以前,張治就記恨雲中子,說他偏心,重視雲德光,把他當作奴才使用。
“那我抓緊去天心派吧!”雲飛羽說話間就要騰空而起,突然感到孔丘抓住了自己。
“天心派離此地遙遠,你的速度很快,但是也需要很長時間,或許等你到了那裡,他早就遭遇不測了,況且他被困住的地方是天心派中我佈下的大陣中,你不方便尋找的。”說完,他按住了雲飛羽的肩膀,念頭一閃,兩人一起消失在原地。
幾乎一剎那的時間,兩人才從空間中走出,正是天心派的山門,兩人齊齊走進大陣,大陣沒有產生一絲異變。
而且身邊有孔丘施展法力掩護,那兩個守護大陣的武宗長老沒有發現一絲蛛絲馬跡。
孔丘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給雲飛羽傳音道:“他就在張治府邸地下的密室中,現在被張治綁着,全身力氣幾乎都已經耗盡。”
雲飛羽加進了腳步,迫切想要快點救出雲中子,免得雲德光擔心後悔。
孔丘繼續回報着他所看到的情況:“從雲中子的表現來看,他的眼神渙散,經脈多處破損,應該是長時間本命修爲和元氣流失過度的緣故。”
如果沒有特殊的奇遇或者奇蹟發生,雲中子即使被救出來也活不了幾天了,回天乏術。
雲飛羽聽到這種情況,心中萬分焦急,本命修爲和元氣可是武者的根本,如果這兩樣受到了嚴重的損傷,輕者修爲全廢,連普通人都不如,重者直接魂歸天外。
孔丘看到雲飛羽着急的表情,道:“我直接帶你去那裡,但是到時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處理,咱倆的事情儘量不要傳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少。”
雲飛羽點了點頭,孔丘一揮手,直接屏蔽掉了整個陣法,然後帶着雲飛羽運用空間摺疊的手段,直接定點瞬移到了地下密室。
兩人出現的一瞬間,孔丘就隱形藏了起來。此刻,看到對面,一個頭發蒼白,亂糟糟毫無光澤的老者被捆綁在玄金鐵鏈上,渾身血肉模糊,而對面正坐着一箇中年男子。
雲飛羽看清那中年人的臉,怒火嗖嗖地往上竄,眼睛都變的通紅,要不是有佛門力量鎮守他的心靈,恐怕此刻早已暴走了。
沒錯,那人正是張治,他正一臉不要臉的表情,驕傲地看着眼前這位自己曾經的師尊,手中的長鞭時不時地揮舞着,好像在以虐待一個老人爲樂。
在暗中,孔丘也早已滿臉憤怒,要知道儒家最重視尊師重道,如今他門下的弟子竟然會出現如此敗類。
“要不是飛羽在這裡,本尊非得親自清理門戶!”孔丘心中冷哼道。
雲中子早已奄奄一息,嘴裡不停地嘀咕着“孽障!”他的聲音很小,非常虛弱,聽不出他現在的情緒,是後悔還是感嘆其他。
“老傢伙,過了今天,你全部的功力都會被我吸乾,到時候你願意怎麼罵我就怎麼罵我!”張治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陰險表情,好像一個得逞的小人。
“原來雲中子前輩的修爲功力都是被張治這個卑鄙小人吸收了,真是白眼狼啊,沒有良心!”雲飛羽緊握拳頭,對張治的評價低到了極致。
略一思索,雲飛羽又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吸收他人功力爲己用,這種手段只有那些邪門歪道纔會修煉,張治出身名門正道,一身儒家氣息純正光明,他怎麼會這種手段?”
於是,他打算按兵不動,繼續看下去,他要看看張治是如何奪取雲中子的功力的。“
只見張治頭頂冒出一股黑色的魔氣,幻化成一另外一個張治,他嘎嘎奸笑,在空中環繞了好幾圈才一股腦鑽進雲中子的丹田中。
緊接着,雲中子的丹田開始萎縮,全身肌肉也變得越發的乾枯,頭髮也變的越來越長,越來越白,嘴裡的嘀咕聲也逐漸弱了下來。
正當張治的本體露出猙獰的笑容時,雲飛羽一記鐵拳砸中了他的後背,嘭的一聲,後者倒飛出去,嘴裡吐出一道紅線。
本體受傷害,法術被打亂,雲中子丹田中的魔氣化身發出一聲悽慘的尖叫,從丹田中鑽了出來,橫衝直撞地衝向雲飛羽。
“小小魔影也敢對我出手!琉璃淨火!”火焰散發出耀眼炫目的琉璃純淨透明色彩,頓時整個密室都被照耀成一個富麗堂皇,典雅別緻的人間天堂。
在這個淨火的世界,一切都是那麼純淨,那麼富有正義,絕對不允許有任何邪魔存在,雲飛羽彷彿成了這個琉璃世界的主人,主宰此處的所有。
“佛曰,淨火淨心淨性,一切都將回歸淨土!”雲飛羽高聲宣讀着佛號,妙語連珠,梵音陣陣,給人一種菩提盛開的智慧。
密室完全被琉璃淨火包圍,張治不斷後退,雲飛羽則氣勢爆發,步步緊逼,用氣勢壓迫他。
“雲飛羽,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放棄比賽,阻我好事!”張治不甘心地怒吼着。
“我沒放棄比賽,你這個小人,數十年前迫害我爺爺,把他逼出天心派,現在又要傷害自己的師傅,如此喪盡天良,我定要爲他們二人報仇!”雲飛羽一字一句重重地敲擊在張治的心頭。
“難道你是,你姓雲,他也姓雲,哈哈,真是造化弄人,數十年前的債終於還是降臨在我頭上了!”張治頓時明白了一切,瘋狂地大笑起來。
“沒錯,我爺爺雲德光不甘心被你陷害,這也是我爲什麼來天心派的原因!”雲飛羽的話讓張治有些精神恍惚,眼神飄忽不定。
突然,他擡起頭來,歇斯底里地吼道:“活該,他處處討好雲中子這個老傢伙,這老傢伙眼中也只有他一個徒弟,何曾把我放在眼裡,他們兩個死有餘辜!哈哈哈哈!”
接着他話鋒一轉,陰陰地笑了起來,“好在這老傢伙修爲高深,還有點用處,十年前達到了先天六重天的境界,我在他茶水中加入了假死藥,讓他陷入無感無識的狀態,然後將他將囚禁在這密室中,利用從上古遺蹟中得到的魔煉分身功法,每天都吸收一點功力,這也是我爲什麼進步如此之快而得到柳長青賞識,成爲他的女婿的原因!”
原來這一切都在張治的掌控之中,但是就差最後一步,就能得到雲中子的根基修爲,毀屍滅跡,讓一切都回歸自然。
雲飛羽破壞了他的計劃,但是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力量波動,他便知道報應來了,他沒有絲毫機會從這裡逃脫。
“受死吧!”雲飛羽弄清楚了來龍去脈,引動琉璃淨火纏繞在張治身上,至於魔影早就被淨化蒸發掉了。
雖然張治吸收了雲中子的大部分功力,進步到了先天五元境,但面對實力緊逼先天九元境的雲飛羽,根本不夠看,那是天地雲泥的差別。
張治瞬間變成了一個活人,掙扎着在地上打滾,淒厲的聲音讓雲飛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很快,張治就化爲一片青煙,嫋嫋消散,數十年的恩恩怨怨也煙消雲散。
雲飛羽嘆了口氣,來到雲中子面前,爲他鬆開玄金捆綁,然後手掌貼在他的後背,澎湃的水系和木系內力緩緩流入,修復着他體內的殘破筋脈和丹田。
雲中子十年來都傷痕累累,身體達到了一個很差勁的地步,雲飛羽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幫他恢復。
“我來吧!”孔丘從空氣中浮現出來。
他手心中冒出一本儒家經書,化爲星星點點的金光雪片般落在了雲中子身上,從他的四肢百骸和頭頂浸透進去,一瞬間,雲中子的身體恢復到了最佳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