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血系的……”小二皺了皺眉頭,額心的那個“川”字擠的很明顯。
然後“川”字漸漸的舒展開了,變成了“八”字,變沒了,然後小二接着說道:“我知道了,在城北有一個神血宗,據說是激發自己體內血液之力來對敵的,他們甚至還能夠把自己體內的鮮血當成武器一樣噴射出來,殺傷力驚人呢!當你一拳打在他們身上,打的他們吐出一大口鮮血時,卻怎麼也沒想到那口鮮血其實正是殺人於無形的武器,我有一次聽一位客官說……”
小二開始發揮他擅長的職業本領。
雲飛羽嗖的一聲就不見了,他的目的可不是在這裡聽評書。
“哎,客官,我還沒講完呢,那些神血宗的人的鮮血可是……”望着雲飛羽瞬間消失的背影,小二搖了搖頭,真是個急性子的傢伙。
“神血宗?血神宗?血神老祖?血魔宗?神?魔?”雲飛羽反覆在腦海裡比較着這幾個名詞,越想越覺得有戲,若不是有着深深的聯繫,爲什麼取名會這麼像呢?
“城北……城北……”雲飛羽飛奔着,通幽城雖大,但以他的腳力來說,根本也用不了多久。
經過多方打聽,繞了無數個彎,雲飛羽終於得到了神血宗的確切地址,那是在一個城北極爲偏僻的地方,貼近城牆所在,直線距離北辰門並不遠,就是這麼個近在咫尺的地方,自己進城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呢?雲飛羽懊惱的想着。
遵循着別人指點的路徑,雲飛羽終於看到了和路人口中描述的差不多的神血宗。地方並不大,門口掛滿了刀槍劍等武器,牌匾歪歪斜斜的掛着,看上去一副破落衰敗的樣子。
只是沒有人告訴他,這神血宗怎麼竟然經營的是鐵匠鋪的生意啊!?
雲飛羽面無表情的溜了進去,一看到有客人上門,裡面一位長的很白,絕不像鐵匠師傅的年輕人迎了上來,熱情的招呼道:“不知客官想買些什麼,我看客官一表人才、風流倜儻,更兼武藝高強,要是腰間配一把吹毛斷髮、削金斷鐵的寶劍,想必能更加襯托出客官年少得意的不凡氣度。”
這小廝嘴巴是甜,饒是雲飛羽一副被人耍了的心情在作祟,還是被他這甜言蜜語給打消了不少沮喪,跟着這小廝在鐵匠鋪裡晃悠了一圈,看着那擺放整齊的一把把武器,雖然也稱的上是精雕細啄,但是如今的雲飛羽是什麼身份,這等凡鐵,早已經入不了他眼。
小廝偷偷打量了雲飛羽幾眼,見這位少俠氣度不凡,對這些尋常兵器看不上眼倒也屬正常,隨即也不多做介紹,便帶着雲飛羽穿過前廳,直接進入後院精良級的陳列室。
雲飛羽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小廝,雖然靈光活絡會說話,但是實力確實是低,不過是氣勁七層的境界,如此實力,根本無法在這世間自保,也全虧了依託在通幽城內。再說這法器神兵的珍惜程度,通常也是因製造者而異,一個氣勁層次的武者,絕對不可能造出道器來,哪怕是靈器級別的,卯足了勁估計也使不出來;而一個武聖就不一樣了,除非他刻意的想玩惡作劇,要不然只要他隨便這麼左劃拉一下,右撮合一下,憑他對各種法則知識的理解……
於是,雲飛羽的目光漸漸的變的懷疑,一個不過是氣勁層次的鐵匠,能煉製出什麼樣的兵器來?這接待的工作雖然不是重點,但也是重心之一,窺一斑而知全豹,如此聰明伶俐的小廝也不過只有氣勁的境界,裡面的師傅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既來之則安之,他的主要目的還是希望能弄清楚這神血宗和血魔宗之間可能存在的聯繫,雖然在他看來這曾經很有可能存在的聯繫現在已經幾乎淡到快要斷掉了。
跟着小廝繞了幾個彎,一路上雲飛羽也沒說什麼話,只是自顧自的想着,看着這略顯邋遢但卻正派的庭院,雲飛羽基本上可以斷定此處已經遠離他心目中的血魔宗十萬八千個紀元之外了。
左拐右拐,小廝帶着雲飛羽來到了後院的鑄劍房中,還遠在門外,雲飛羽便能夠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大師傅,我領了貴賓前來啦。”小廝嚷嚷着推開了門,裡面是一派熱火朝天的鑄件景象。十餘名光着膀子,光着上身,蒸騰着氤氳汗氣的鐵匠或是賣力的敲擊着錘子、或是一鼓一鼓的給火爐升溫,“叮叮呼呼”聲不絕於耳。
“嗯?我不是和你說過,這裡是宗門重地,不要什麼歪瓜裂棗都往這兒帶嗎!?”一個一連濃須,眼睛大睜,相貌看上去有點怪嚇人的中年威武漢子猛的對小廝吼道。
“我,我……”小廝被這中年漢子一吼,一下子接不上話來,結巴了幾句後才吞吞吐吐的說道:“不是門主說,有大,大主顧上門來,讓我帶他們過來親,親自挑選的嘛……”
“哼,門主說歸門主說,這鑄劍房裡我就是老大,我纔是天,我不讓誰進來,誰也別想進來!”中年漢子蠻橫的說道。
聽到這可怖大叔蠻不講理的樣子,雲飛羽心頭也是一陣不爽,自始至終,這大叔就沒有正眼瞧過他一眼,這小廝好歹是好心帶他過來挑選趁手的兵器,就這麼受人辱罵,雲飛羽果斷不能忍,不屑的說道:“區區不過先天五重境界,竟然口氣便如此高傲,連門主都不放在眼裡,難道你師傅從沒教過你什麼是尊師重道嗎?”
“嗯?”看到雲飛羽的模樣,中年漢子立馬明白,眼前這位便是小廝帶過來的大主顧了。身爲鐵匠,他非常職業的上下看了一眼雲飛羽的裝備,此時雲飛羽的雙手別在身後,根本看不到他手上佩帶着的幾枚戒指,在中年大叔看來,這雲飛羽從上到下一身行頭全都是樸實無華,一點兒法器的樣子也沒有,隨即冷笑道:“我當是哪位大主顧呢,一身粗布麻服,混到我們神血宗來裝神弄鬼,膽子倒挺大嘛。”
雲飛羽這才發現,自己一身行頭裡,竟沒一樣值錢貨,唯一的值錢貨也別在身後,沒讓人看見,也難怪人家瞧不起自己。只是做生意的都講究一個禮尚往來,你這店不大還敢如此欺客,今日倒要瞧瞧你的虛實。
“哼!”雲飛羽冷哼一聲,稍稍放出一丁點兒自己的氣勢,直接把那中年漢子籠罩在內。
雲飛羽的氣勢可是連拍賣盛會籌備組的專用鑑定法器都認定其爲高階武宗的,對付這麼一個先天境界的武者來說,實在是殺雞用牛刀。只見那中年漢子在雲飛羽氣勢的籠罩下苦苦支撐,汗流浹背,下巴上的大鬍子全被臉上流下來的汗水給浸溼了。
望見這副場景,鑄件房裡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圍到了門口,看着大師傅在雲飛羽氣勢下苦苦支撐的樣子,一時間衆人卻是進退兩難。進吧,鑄件房裡實力最高的大師傅甚至連對方外放的氣勢都承受不住,即使是衆人一擁而上,想必也不是人家一合之敵;退吧,眼睜睜的看着大師傅被人凌辱,又實在是說不過去。
倒是雲飛羽心中也是略有些驚訝,自己的氣勢足以媲美高階武宗,想不到這不過先天五重境界的鐵匠能夠在自己的氣勢之下堅持那麼久,對他倒是有點兒刮目相看了。畢竟他今天不是來挑釁的,只是想了解下神血宗是否和血魔宗有淵源而已,不是來平白無故的樹敵。於是估摸着已經到了這中年漢子的極限後,雲飛羽便收回了凌厲的氣勢。
“在我的氣勢下能堅持這麼久,你也算是個人才,有點兒自傲的資本。”望着幾乎半跪在地上,喘氣不停的中年漢子,雲飛羽居高臨下的淡淡說道。
“咳,咳咳……閣下乃是無上強者,何苦爲難我們一小小鐵匠?”中年漢子也不是個非要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眼見自己和對方實力差距甚大,服軟的說道。
“我今日興致頗佳,無意中在外聽到你神血宗的名號,便想過來看看能不能淘到什麼趁手的兵器,想不到確實徒有虛名、外強中乾。”雲飛羽淡淡的說。
“哼,閣下又未曾見識過我宗內秘寶,如何斷定我宗乃是虛名?”聽到雲飛羽懷疑他們的鑄造技術,那中年漢子似乎又是倔脾氣上來,不服軟的說道。
“噢?我看你們擺放在外的那些凡刀鏽劍,覺着充門面的東西質量都那麼差,即使是珍品估計也不會好到哪兒去。”看到這中年漢子倔強的樣子,雲飛羽不由得逗道。
“閣下內力高深,晚輩不是對手,若要說到匠藝,我可不見得就容前輩如此肆意玷污!”中年漢子硬聲硬氣的說道,雖然口口聲聲前輩,但也不過是尊敬雲飛羽的實力,對於他一生所繫的匠藝,他是絕不會屈服的。
“嗯?你覺得自己技藝高超?那你看看這把武器如何?”見這鐵匠師傅一副倔強的神情,雲飛羽對其的惡意倒也去了大半,這種專致於一門技藝之上的匠人,多半對着自己的技藝懷有極強的感情。這麼想着,他慢悠悠的說道,隨手便把空間戒指裡唯一一件稱的上是法器的普陀法印丟了出去。反正在場實力最高的也不過是這個先天五重的煉器師傅,倒也不怕道器被他們給折騰了去。
“這,這是……!”望着雲飛羽隨意丟出來的一件樸實無華的寶貝,摸着其中道道蘊涵天地至理的紋理,從這些紋理上面感受到佛家至純化虛的絲絲韻味,似乎能夠聽到有聲聲佛理就從這些許紋理當中傳入了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