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蔣劍濤是一介孤兒,從小被一位乞討的老人收留才勉強活了下來,後來老人病逝,我將他的屍體葬在了一座風流水秀的寶山,可是回去的時候因爲悲傷過度,不幸踩空摔落懸崖,”蔣劍濤露出回憶的神色,眉頭微皺,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說到這裡時,他頓了頓,低頭看着新出爐的龍吟寶劍,眼中閃爍着異樣的神采。
雲飛羽也是一句話都沒說,頓時氣氛有些沉悶,只有偏房的火爐還在噼裡啪啦地亂響。
突然,蔣劍濤眼神一變,凌厲的寒光閃過,手中的鐵劍化作一道長虹射在門外的烏金陽鐵柱上,輕輕拂了拂手,又繼續說道:“還好,冥冥中註定我命不該絕,在山底,我發現了懸空古洞,那是一位符師安葬之處,在那裡我得到了他的傳承。”
“你說什麼,符師?”雲飛羽大吃一驚,失聲吼道。
“嗯,對了,我後來才知道,符師在上古時代有很大的地位,可是,那次大戰後,符師幾乎銷聲匿跡,就算流傳下來也只是微末之計,難登大雅之堂,你怎麼知道符師的?”蔣劍濤立刻反應過來,滿臉疑惑地問道。
剛剛見到龍象尊者的時候,師徒兩人閒聊時,他還聽師尊提到過符師,符師非常稀少,但是他們能夠利用天地間玄奧的力量,凝聚成強悍的攻擊,在上古年間是一支很強大的力量,很少有人願意招惹這個羣體,上次雲飛羽在地下礦洞得到的那張貼在骷髏頭部的符紙便是符師的傑作,而且是帝王級符師(神涅)製作的帝符,強大無比。
可是,龍象尊者告訴他,那次隕落之戰很多能人異士紛紛隕落,他親眼所見不少符師被毀滅,魂飛魄散,下場悽慘無比。
今天,他竟然再次聽到符師這個名稱,而且符師的傳人竟然站在自己面前,遠隔數十萬年再現符師蹤跡,雲飛羽感到非常驚訝。
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的臉色,淡淡的說道:“嗯,在一本古籍中偶爾看到,本來還在質疑符師的存在,你卻告訴我發現符師遺蹟,心裡不免有些驚訝。”
看到雲飛羽的臉色,並不像撒謊,蔣劍濤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我當時雖然只是一個凡人,但也聽說過那些有大神通的人物,不禁欣喜若狂。拿起桌子上的通靈信箋,滴血認主後得知,武道境界分爲氣勁,先天,武宗,武尊,武聖,符師境界分爲冥想,化靈,通神,神涅,通天五大境界,而這位符師本身的修煉和其他武道不同,他走的是煉體之路,論肉體實力已經達到了先天巔峰,精神修煉到了冥想巔峰,限於資質沒有突破兩大關卡,視爲終身之憾,等待有緣人可以完成他的遺願。
我當時和你差不多大,卻沒你這麼好的心性,年輕氣盛,急忙修煉信箋上記載的“蘊神大法”,但是我按照每一步的行功路線修煉了三天,精神力沒有任何增長,一氣之下便放棄了符師的修煉,轉爲修煉煉體武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肉體天賦異稟,體內不斷有潛能激發,體力愈發悠長,藉助古洞主人留下的一些煉體靈材,我節節突破,後來靈藥耗盡,我纔回到俗世,依靠強悍的體力鍛造兵器。
開始時生活依舊艱苦,偶爾給別人打打下手,至於真正的鍛造,我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偶爾撇上幾眼,也算是偷師吧,我每天晚上便偷偷來到鐵匠鋪,用廢鐵練手。
後來我湊夠了盤纏,去主城參加青年鍛造比賽,沒想到得了第一,一鳴驚人,震撼全場,得到一筆不菲的獎金後我就準備隱居,潛心鑽研煉器之道,因爲隨着我煉器技術的熟練,我清晰地感覺到煉體和煉器有異曲同工之妙,兩者有相通之處。
於是,我尋遍很多地方纔找到這個老屋,憑藉多年經驗,總感覺這個房子的構造很不一般,散發的氣息讓我對鍛造兵器有了新的認識。
我便買下了這一條小巷,時間過得很快,春去秋來,眨眼間過了二十年,我對煉器一途越來越熟悉,可是越熟悉越能感受到這房子的不凡,而且也明白了煉器的過程永無止境,我才僅僅初窺門徑。
直到兩年前,我煉體的實力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自身壽命彷彿也在冥冥中增長了很多,肉體也變得非常年輕,而且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彷彿可以開天闢地,我想我的實力應該突破到了武道先天境!”說道這裡,蔣劍濤眼中爆射出一股驕傲自信的神色。
雲飛羽也暗中佩服,從一個平凡甚至低賤的乞丐拼搏到現在先天的實力,僅僅四十歲的年紀,的確足以自傲。
這種實力已經不必擔心溫飽問題了,雖然走得煉體之道,但條條大路通羅馬,任他千般變化也殊途同歸,先天境就已經排除身體內大部分雜質,成就先天之體。
先天之體最明顯的兩個特質就是,第一,體內不會再產生雜質,與自然合一,享受天地靈氣的洗滌,第二,便是更好的親近天地,加快修煉速度和領悟速度。
這些龍象尊者都給雲飛羽講過,單單是這兩個好處就讓雲飛羽羨慕不已,而且隱隱約約還有一種期待,自己的丹田經過變異後強悍了許多,倘若達到先天境,又會產生什麼逆天的變化。
“我已經把我的來歷跟你說明白了,我先說清楚,我不是什麼世外高人,也不是煉器大師,只是看你悟性很高,是個修煉的好材料,我才動了愛才收徒之心,所以......”
“等等!”雲飛羽大聲喊道。
蔣劍濤把臉一整,娓娓說道,沒想到卻被雲飛羽打斷,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氣,剛想訓斥一番,但云飛羽下面的話卻讓他一陣臉紅,硬生生把話憋在心裡。
“這位蔣前輩,貌似晚輩還沒答應做您的徒弟吧!”雲飛羽一陣無奈,向兩旁攤了攤手,爲這位前輩的熱情鬱悶不已。
心裡卻早已想清楚了,自己是有師傅的,雖然師傅不能親力親爲地指導,但一日爲師終生爲父,何況他老人家對自己可謂關懷備至,兩次危險都是師尊救得自己,師恩浩蕩,容不得半點虛假和褻瀆。
下定決心後,雲飛羽剛想說明自己是有師傅的人,他的好意只好心領了,突然,腦海中傳來一個聲音:“飛羽,答應他!”
是師尊,是師尊的聲音!
雲飛羽非常高興,他剛纔還在擔心師尊他會因爲自己猶豫而生氣,現在卻是鬆了口氣,可是,轉眼間,問題又來了,師尊爲什麼會讓我答應他,難道是師傅不要我了?
想到這裡,雲飛羽一陣惶恐,心裡的焦急清清楚楚地看在龍象尊者的眼中,後者非常欣慰,徒弟時刻在乎自己的感受,不會因爲外界誘惑而改變對自己的尊重,這種徒弟現在打着燈籠都難找啊。
感動歸感動,龍象尊者還是耐心地給他解釋道:“傻小子,師傅怎麼會不要你,關鍵是師傅爲了你好,你一定不要有門戶之見,正所謂達者爲師,我們聖佛宗如果連這點都看不開,還談什麼修心,修佛,只要對自己武道有助,就要盡力爭取。
你的精神力先天就比別人強,正是學習符師之道的絕世天才,如果你能得到他手中的蘊神大法,再輔以三花聚頂,你在符師之道上取得的成就將會媲美甚至超越那些上古符師,這種完整的精神修煉法已經不多了,必須要把握住,至於那個鍛造之術倒是沒必要花費多餘的時間去學,當然偶爾瞭解下還是有很大好處的。”
雲飛羽聽後才徹底放下心來,原來師傅是這個意思,旋即眼睛一亮,他見識過符師的厲害,僅憑簡簡單單的一張符紙便能操縱天地能量,當真神奇無比,那張帝符給他的印象更是深刻,數十萬年後仍有鬼神莫測的能力,幼小的心不由得有些心馳神往。
而且,心中頓時有了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
他假裝正經地輕聲咳了幾聲,對蔣劍濤恭敬道:“前輩,晚輩的確有些難言之隱,父母長輩尚未同意,晚輩不敢擅自做主,所以......依晚輩看,還是算了吧!”然後裝作一副惋惜至極的表情,提腳向外走去。
蔣劍濤急得額頭直冒汗,他是真心欣賞這個少年的天賦,如果放他離開,自己可能要後悔一輩子,腦子急轉,突然,情急之下想出一計,大聲吼道:“站住,你要是不拜師,就拿出剛纔的兩千金幣,否則,別想走出我的店鋪!”看見雲飛羽停下了腳步,嘴角露出一縷得意的笑。
雲飛羽早就料到對方不捨得輕易放過他,肯定會留住自己,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用這麼低級的招數,用錢拴住他。
回過頭來碰巧看到蔣劍濤得意洋洋的笑溶,頓時一陣氣憤,不過,很快氣憤就化作戲弄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看我逗逗你!
他徑直走到蔣劍濤面前,散開背後的包袱,裡面的東西滾落了一地,正是上次他殺死的六耳獼狐的分解屍體。
看着蔣劍濤緩緩說道:“這些東西的價值,前輩應該很清楚,遠超兩千金幣,拿去抵債,剩下的就當是晚輩的賠罪禮吧!”然後戲謔地看着眼前的前輩。
蔣劍濤看着地上的六耳獼狐屍體,略微有些震驚,這小子也就十三四歲,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頓時呆立在當場,雲飛羽看了一陣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