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對這個世界絕望的人,才適合作爲傳教的種子!
那些陷於絕望境地,走投無路的人,因爲不被這個世界包容,纔會向虛無的神仙求助,也就只有他們纔會向神敞開心懷!
想要找到這樣的人並不難,只需李成花費一些符文能量去掃描、搜索就能夠找得到,這個世界並不完美,處處充滿了黑暗和不公平,總會有人深陷困境,然後在內心深處無聲的哀嚎。
這類精神波動隨處可見,李成只需選擇其中最爲強大的一股作爲種子即可。
晚上八點,華夏帝都。
馮子墨按熄了手中半根菸頭,也沒有開燈,不過此時對面高樓大廈的燈光照了過來,使得房間充滿了柔和的光線。
他拿出一件皮甲背心,這是他從網上訂購材料,自己特別製作的,其中還縫着一些鐵片和厚皮,約莫估計可以抵擋得了刀子的砍劈,卻擋不住子彈的設計,但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這幾天來,他把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進行準備,無論是銀行還是家裡都不剩半分錢了,就連自己住的房子也都已經抵押出售,明天新房主就會過來將它收走。
進行了一段恢復期後,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的健康重新歸來,力量也得到了不少的提升。可是相對的,他的心卻一直不斷的往下沉,身上的壓力也一天比一天要大。
這一切都始於一年前,當是他認識了幾個朋友,結果一時不慎被他們蠱惑着上了賭桌。先是小贏了幾把。然後大輸了幾次。剛開始時。他還沒有醒悟過來,結果越陷越深,等到他反應過來時,自己竟然已經將幾年的積蓄都給輸光了,而且還欠下了不小的高利貸。
賭徒跟高利貸的關係非常親密,一旦他們手中沒錢了,那些放貸的人就如同聞到了臭味的蒼蠅似得,嗡嗡的蜂擁過來。
馮子墨的結果可想而知。他並沒能在賭桌上贏回錢,更可怖的是他欠下的債務越來越多,到最後不僅老婆活活被氣死,孩子也因爲生病無錢醫治而亡。即便是如此,那幫人也不肯放過他,剛埋葬完老婆兒子,他馬上就被人給追債上門,在沒拿到錢的情況下,對方將他狠揍了一頓,並且發出生命上的威脅。
過往的記憶猶如流水般趟過。它們並沒有讓馮子墨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
站起來。走了幾步試了試身上的裝備,然後拿起了一件外衣披上。他愛惜地撫摸了一下這件衣服,這是他妻子買的,一直都捨不得丟掉。穿上之後,他拿起牀邊的砍刀,這把刀是他在朋友的車牀上用精鋼打成,希望這次的事情不會牽連到這位朋友。
輕撫着雪亮的刀鋒,不知爲什麼,他心中格外平靜,什麼念頭都沒有了。
他用報紙把刀包起來,然後插入自己的外衣中,仔細的藏好,即便是眼光最銳利的人也發現不到它的存在。
走出門口,悄聲將房門關上,看着黑乎乎的的樓梯口,無悲無喜的前行着。順着階梯走了一段距離,來到外面就看見了路邊的燈光通明。這時正是夜裡最熱鬧的時候,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雖說華夏政府不允許公開設立賭場,但是哪怕在帝都這種城市也都還是有暗地裡開業經營的賭坊,對於賭客來說,千金瞬間來去就是一種人生刺激,而對於開賭場的人來說,每天進出賭場的客人就是他們砧板上的豬羊,可以任意宰割。
馮子墨賭輸錢財並不是偶然,而是一個局!
他被那幾個“朋友”給坑了,等到他認清楚對方的真面目時,才駭然發現,這幾個新認識的朋友竟然是賭場老闆的小弟,是賭場外圍的人員。
朱哥是這家賭場的老闆,他的場子在一羣很老的庭院之中,看起來非常不起眼,跟門奧那種大賭場不一樣,整個賭場的人員也不過十幾個,若是他們要喊人,也就只有街上的那些混混能喊得動,真的拼命起來,那些混混跑得比誰都快。
也就是說,馮子墨他認爲自己可以將朱哥等幾個砍死砍傷,先賺回本再說,至於能不能逃走,那就不在考慮範圍之內了。
帝都舊址大宅院,一個守在門口的男子正無聊的點着香菸,忽然之間聽到了個聲音,讓他打了個激靈。
“誰?”
“明哥,明哥,是我!”
這個明哥轉過身子,望了過去,發覺對面是一個低頭哈腰的中年人,頓時把臉一沉:“原來是你呀,瘋子!”
“是是是,是我瘋子!”
馮子墨外號叫“瘋子”,其實他言行舉止並不瘋狂,只是因爲名字的緣故纔會有這種外號。從某種角度看,馮子墨甚至可以談得上是一個老實的好人。
明哥打了個哈欠,問道:“你的錢帶來了沒有?朱哥正在裡面等着你呢!”
馮子墨連忙掏出香菸,雙手奉上,明哥一看還算好煙,於是就接過來了。馮子墨殷勤的點上,然後低聲說道:“明哥,能借一步說話嗎?”
“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裡說?你不會是籌不到錢,想讓我跟朱哥說情去吧?”明哥嘴裡囔囔地說着:“這可不行,要是朱哥知道你沒帶錢來的話,鐵定要砍死你!”
“明哥,朱哥要我一下子拿出一百萬來還,你說我怎麼還得起呀?明哥,你在朱哥面前說得上話,要不你幫我將幾句,讓我再緩上一段時間。”
“緩一緩?那對我有什麼好處?”
“這個…….嘿嘿,好處當然是有的啦,可是在這裡……”
馮子墨向左右看了看,然後一點一點的移動着腳步往門口旁的小衚衕走去,明哥一看心中暗喜,不知不覺的,沒有防備心的他就離開了門口,兩人來到無人的衚衕裡面時,忽然馮子墨轉過身來往對方身上一靠。
明哥還沒反應過來就只覺得腰子上猛的一涼,一把鋒利的唱到就穿了過去,接着渾身一震,正想開口喊人時,就被馮子墨用手死死的捂住,接着刀鋒在他體內狠狠的一絞,就連反抗的力氣都沒了。
馮子墨面目猙獰,充滿了殺氣,單手把刀拔出,一腳將明哥給踹到牆角邊,筆直的鮮血直噴而出,很快就將地面染得一片通紅。
此時,明哥還未斷氣,他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嘴裡發出“嚯嚯嚯”的響聲,眼中充滿了驚駭,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馮子墨沒有給對方任何機會,他衝上去,一腳踢中明哥的胸口,然後一刀劈向脖子,“噗”的一聲又是一大蓬鮮血飈射出來,弄得他滿臉都是。
這是馮子墨第一次殺人,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可是等到他心中兇狠之氣過去了一些時,就覺得全身無力,手腳發軟,勉強將刀給拔了出來。看到明哥那顆幾乎離開身軀的頭顱上,死不瞑目的眼神時,就再也忍不住,然後躲到另一邊大吐特吐起來。
還好旁邊就有個水龍頭,馮子墨一邊吐一邊的用水清洗身上的鮮血。
小衚衕裡的動靜沒有人察覺,等到馮子墨吐了幾口,他的神色反而平靜下來,接着呵呵傻笑了幾聲,然後將身上的污跡清洗掉,若是真洗不乾淨他也不管了,反正就那樣子吧!
“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從褲兜裡拿出一瓶酒來,喝了幾口,將剩下的全倒在衣服上、頭髮上,用酒氣改過身上的血腥味。
馮子墨走出巷子,回到門口,推門而入,喧鬧的聲音就是從這裡面穿出來的。
“靠,是瘋子來了!你怎麼那麼晚?朱哥都還在樓上等着你呢!”一個站在賭桌後面的傢伙喊道。
裡面也有人看了他一眼,抽動鼻子聞了一下,說道:“嗯?你身上怎麼全是酒味,到底喝了多少?”
賭場的燈光並不明亮,加上馮子墨的衣服又是黑色,所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鮮血,至於血腥味,已經被酒氣徹底掩蓋了。
賭場裡馬上有人上前來,把他引着往樓上去,在樓梯上,才走了幾步,就聽見一聲大響,衆人齊齊望過去,原來是馮子墨跌倒在地上,竟然爬不起來。
“快起來,蠢貨!”
站在馮子墨身旁的人上前就是一腳,但是才靠近踢過去,就感覺到小腹忽然一疼,定睛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一把鋒利的砍刀從地上斜上插出。
與此同時,馮子墨忽然撲了過去,撞入到對方的懷中,一聲凌厲的慘叫聲發了出來。
把刀拔出來,馮子墨再也不看跌在地上的傢伙,反正就算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只是這慘叫聲已經將整個賭場的人都驚動了。
“殺、殺人了!”
“瘋子殺人了!”
“快快快,把他攔住!”
有的人驚慌失措,不知做什麼纔好,也有的人大聲高呼,還有的人試圖往外跑去,也有的人想要衝上來阻攔馮子墨繼續往上走。
對於這些變化,馮子墨看都沒看,他的敵人並不在下面,而是在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