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欣已經開始歇斯底里,面目無比猙獰。
生意做得大,是因爲她玩得毫無底線,連開陰席都要煎雙黃蛋。陸家全臣服於她,無非是她心腸無比陰毒,讓大家感到恐懼。資源比較廣,全歸功於手段太黑,肖胖子以前幹包袱軍,裴哥都要出手弄死人家父子。
這並不是能力。
在大街上搶劫,來錢肯定比打工要快而多,但你永遠不能說,搶劫之人比打工者更有能力。
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陸小欣爲什麼性格扭曲至此,現在總算是知道了原因。
一位長期生活在姐姐光環下背處陰影中的人,內心不可能灑過一絲陽光。
當然,我完全沒有心思跟她辯解這些。
她今天叫我來,目的也不是爲了講這種事。
見到了死仇之後,陸小欣心中的極度不甘與憤懣需要爆發。
爆發完,她一定會開始談正事。
我臉上古井無波,冷冷地看着她。
陸小欣頭仰望着天花板,無比悲憤地長嘆一口氣,轉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沒有輸!陸岑音一定不會殺我,我太瞭解她了,她就是一個情感的奴隸!陸家那些老不休倒是敢殺我,但他們被我死死地拿捏着七寸,他們沒有這個膽子!”
“只要我陸小欣還活着,這仇我一定會報,也一定能報!尤其是你,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不信你等着瞧!”
我問道:“講完了?”
陸小欣突然哈哈大笑。
“沒有!你應該見到索命門的骷髏木牌了?我今天讓你來,兩個目的。第一,我明確告訴你,這把牌還未結束,遊戲仍在繼續,不要得意忘形。第二,我向你攤牌,陸家人、你身邊的人,我隨時會要了他們命,從現在開始,你會無時無刻生活在恐懼之中!”
我之前的猜測,完全正確。
陸小欣與索命門有大關聯,她拿索命門門骷髏木牌叫我過來,沒有別的事,就是亮出手中王炸底牌、向我下決戰死書。
她非常清楚,身邊朋友是我的底線,讓我提前給她們挖好墳坑,隨時等待死亡。
等死,永遠比死亡本身可怕。
她非常看得起我,提前向我宣告最終結局。
一切看似結束。
一切剛剛開始。
我左手拎起她的衣領子,右手已經將索命門那塊骷髏木牌捏斷成了碎片,張開手,木牌碎片從手中片片灑落,冷聲對她說道:“陸岑音不會殺你,老不休不敢殺你,但我不僅敢,而且一定會!”
講完之後,我將她甩開。
陸小欣被推倒在椅子上,開始無比癲狂地哈哈大笑。
笑聲瘋狂而刺耳,反覆迴盪在這間若監牢一般的藏寶室。
我沉着臉出了門,大踏步往前走。
陸嘯林重新將藏寶室門給鎖上,氣喘吁吁地從後面追了上來,問道:“小蘇,二……陸小欣在裡面和你說了什麼?”
我頓住了腳步,回頭問道:“以前陸家對她這種十惡不赦之人,會怎麼處置?”
陸嘯林回道:“除了死,別無它選。”
我問道:“你敢殺她嗎?”
陸嘯林聞言,立馬愣住了,臉上肌肉抽搐,神情無比古怪,沒有吭聲。
陸小欣說得沒錯。
他們肯定不敢殺。
這些老不休有致命把柄在她的手上,陸小欣一死,這些把柄必然全部抖露,他們要麼進去吃牢飯,要麼死相會非常難看。
從陸小欣能拿到這塊骷髏木牌的情況來看,她在陸家祭祖儀式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準備魚死網破。
我冷笑着回道:“你們都不敢殺,那請你們從今天開始,給自己挑一副上好的棺材。”
陸嘯林惱道:“小蘇,你怎麼能這樣說話?雖然大丫頭現在是家主,但你們都是陸家的晚輩,這樣說話叫目無尊長,若倒退幾十年,在陸家可要吃仗擊……”
我沒理會他。
出門之後,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
沒回醫院,直接返回了家。
事情很多。
心情有一點煩躁。
我需要休息。
小竹正在院子裡給我洗衣服,見到我之後,甜笑着問道:“哥,你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先別洗了,到房間來問你一點事。”
小竹見我話語比較嚴肅,趕緊擦了擦手,隨我進了房間。
我先點了一根菸。
小竹站在邊上,俏臉顯得有一絲緊張,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哥,你臉色很不好,怎麼了?”
我問道:“索命門的骷髏木牌,一般什麼人可以能拿到?”
小竹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個問題,神情愣了一下,回道:“有兩種人可以。一種是像我這種組織內部的人,一種是資助組織的大金主。”
我問道:“大金主?”
小竹點了點頭:“對。他們常年提供資金給索命門,這些人可以拿到牌子,但他們的牌子與我們有區別,後面沒有身份標記。可因爲他們與索命門上面頭目有關係,不僅可以挑選死士,只要他們需要,索命門還必須爲他們赴湯蹈火做事。”
小竹的木牌背面有一株勁拔蔥翠的竹子,但陸小欣送過來那一塊卻沒有。
很顯然,陸小欣算是索命門背後的金主。
我再問道:“馬萍也算是金主?”
小竹點了點頭。
事情變得非常棘手。
我手裡搓揉着那枚假袁大頭,心中一個念頭升起,陸小欣絕對不能留。
小竹轉身去給我泡好了茶。
我將手中的菸頭給掐滅,喝了幾口茶。
王叔曾告訴我,陸家產業衆多,以前常有偷冷飯、換寶、勾結外人砸掛賭鬥等坑主家的夥計。爲嚴苛家法,陸家自晚清以來就建了不少關押叛家之人的地下室。他昨晚擔心陸小欣出逃,與陸家幾位長輩商量,特意秘密將她關押在了藏寶閣,此事並無其它人知道。
陸小欣身上沒任何通訊工具,她要將消息傳遞到外面並讓索命門派人來救她,只能通過陸家幾個老不休和守藏寶閣外面的護寶紅花。
我不知道現在他們有沒有泄露消息。
但不管如何,當務之急,必須迅速掐斷這條線。
我立馬打了電話給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