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修中那副蒼老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修中卻情緒非常激動,雙手不斷地搓揉着,嘴裡喃喃地說道:“三十年來……我以爲自己直到死可能都等不到故人來,小蘇爺你總算來了……今天總算來了……”
經過詢問。
我算是知道了事情原因。
三十年前,修中受徐教授之命,來此找七刀,除了將徐家神器給他,還有另外一項任務,那就是暗中保護七刀,一旦七刀遇害,修中將承擔起他守寶的使命。
這等於公司上班的AB崗。
所幸七刀一直不辱使命。
但讓修中沒想到的是,七刀會突然以這種方式離開人世,在他下葬了之後,修中將七刀夫妻的屍體第一時間給移到了別處,並取出了裡面的雪瑪瑙。
在守候的過程中,他知道徐教授被害,修中心中堅信,總有一天,老司理或者蘇家夫妻會找到線索,來墳地裡尋找雪瑪瑙。於是,他提前在墳地裡做好了陷阱,靜待着這麼一天的到來。若來的是老司理,必殺之,若來的是蘇家夫妻,確認後再獻出寶物。
當年的琥珀藏信一共兩枚。
一枚雖然達到送信任務之後已經被燒燬。
但修中對信裡面的內容卻滾瓜爛熟。
最後四個字確屬是拈花佛手。
徐教授在將蝴蝶藏信給修中之時,曾反覆告訴他關於拈花佛手絕技的主要特徵,修中這麼多年自然也不敢遺忘,當他見到我展示之時,方纔確認我就是蘇家後人無誤。
我開始給小竹和三黑子解開繩子。
修中拿了火摺子,點燃了像檀香一樣的東西,放在他們的鼻子上薰了一薰。
修中一邊薰一邊說:“小蘇爺,我設陷阱點江湖香,實在萬不得已,還請不要見怪!”
這沒什麼好見怪的。
如果換成是我自己,不見得做得比修中要好。
我說道:“你這個香很厲害,到現在還讓人手腳痠軟。”
修中回道:“對身體不礙事,二十四小時之後,便可一切恢復如常。”
一會兒之後。
三黑子先醒了。
這貨醒來之後,轉了幾轉牛眼,轉頭一瞅我。
我身子正斜躺在巖壁上,嘴角是血,可能這場景讓三黑子產生誤會了。
這貨竟然撿起了地上的石頭,嘴裡大喝一句:“我幹尼瑪!”
一塊石頭朝着修中的頭猛然砸去。
修中大驚失色,就地一滾。
石頭砸在了地上。
我大驚道:“黑子!”
可這貨的速度太快了,從地上站起,整個身軀如同鐵塔一般向修中撞去。
修中只得再急急往後躲。
幸好三黑子手腳也發軟,地面上石頭比較多,腳下拌蒜,一撞不成,反倒自己摔成了狗吃屎狀。
我說道:“自己人!”
三黑子在地上轉頭,見到我確實沒事,滿臉尷尬:“自己……人?”
這時候。
小竹也醒了。
爲了避免發生跟三黑子同樣的狀況,我趕忙抹了抹嘴角的血,艱難起身,走了過去,將她給拉了起來。
小竹手揉着脖子,俏臉顯得難受,問道:“哥,這到底怎麼回事?”
三黑子也拍幹了身上的塵土,問道:“對呀,老闆,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簡單地將情況講了一下。
小竹和三黑子聽了,向修中抱拳行禮。
修中回禮。
爾後。
修中拿出來了一樣東西,外面用上好的綢布包裹着,打開綢布,包裹的是一個小檀木盒子,盒子裡面有一顆外表雪白,中間懸浮着雪滴的瑪瑙。
雖然山洞裡面光線比較黑暗。
但瑪瑙似乎蘊藏着日月精華,泛出來陣陣幽光,映襯的我們幾人的臉色朦朧而皎潔。
這是我親眼見到的另外一件君家神器。
上古之幽情從體內悄然滋生。
一種崇敬和折服之感瀰漫全身。
修中手捧着雪瑪瑙,仰頭而立,聲音蒼老而莊重。
“教授,徐家護寶紅花七刀、修中,三十年來雖困頓艱難,但一直不負所托、傾心護寶,今日終於將徐家神器交予蘇家後人……教授,您看到了吧?!您身邊的兩位護寶紅花,不是孬種,全是漢子!!!”
修中的老臉已經淚流滿面。
我跪了下來。
小竹和三黑子也跟着跪了下來。
待我們行完三叩九拜大禮。
我無比鄭重接過了檀木盒子。
心中悽然長嘆。
第二件神器。
在經歷了血與淚的洗禮之後。
終於到來了。
我肩上感受到了千斤重擔。
將盒子給藏起來。
我對修中說道:“修中前輩,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
“我這次來滇西,其實相柳組織一直知道,我懷疑他們會黃雀在後奪寶,我們必須趕緊離開。”
現在我們三個人幾乎已經完全喪失武力值。
要完全恢復,必須在二十四小時之後。
這個時候如果夏禧在洞口突然一卡。
那可就全完了蛋。
修中點了點頭,說道:“這其實是一個天然溶洞,我做陷阱之時,向斜上方挖了一個通道直達墓地,不過你們落入陷阱之後,那裡已經被徹底封死,不能出去了。我們現在要從溶洞本來的出口出去,出口正好在玉秀峰的後面,你們且跟我來!”
我們迅速滅了炭火,跟着修中往溶洞出口走去。
修中的藥實在太厲害了。
這種路平時走起來根本不費勁,但現在我們卻覺得氣喘吁吁,感覺腳下灌了鉛似的。
走了十幾分鍾。
我突然頓下了腳步。
小竹問道:“哥,怎麼了?”
我用耳朵仔細傾聽了一下,說道:“好像有人!”
小竹和三黑子一聽,神情頓時緊張了起來。
修中不瞭解我的聽力,不大相信,說道:“小蘇爺,這溶洞出口非常隱秘,幾十年來從來沒有……”
可他話沒說完。
我們就見到前面一閃一閃。
有光亮傳來。
修中臉色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