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娘子,你說爲夫這五行遁法已然初步煉成,下邊呢,咱們是不是該煉點別的了?”
“煉點別的……什麼別的呢?是不是夫君你要煉下邊的雷禁術?哎,你怎麼把燈滅了……”
“禁術?爲夫就是要煉打破一切禁區之術,休走看爪!……”
對禁區的探索是永無止境的,梅清深以爲然,併爲此身體力行,夜以繼日。
一直探索到半夜時分,碧真講師嬌喘連連,衣衫不整爲止。
“先別淘氣了,我還有好多修煉要注意的要給你說吶。”
“你說你的,我淘我的,我又沒不讓你說。來先嘴兒一個。”
“唔唔……壞蛋!堵着嘴讓我怎麼說,敢欺負我,看我打你!”
“欺負這麼半天才想起打我來,早做什麼去了……啊啊,小心,全露出來了……,嘿嘿……”
碧真這才覺現在一旦動起手來春光大泄,雖然屋中沒有燭光,但修煉之人眼神何等敏銳,梅清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不只教訓不了這小子,反倒讓他佔足了便宜,碧真只得立時收手,慌忙整理衣裳。
“娘子整裝麼,嘿嘿,來來來,爲夫幫你……”
“不用你幫,哎,你這是幫我穿還是幫我脫呀……”
忙了半天才將裝整完畢的碧講師,伏在梅清懷裡,開始又一輪授課。
原來遁法雖然轉瞬即可遠遁,但也有其不可忽視的缺點,便是使用次數與距離的限制。
一般說來,初學才掌握遁法之時,三天方能使用一次,其距離大概不過數十步而已。
隨着修行精進,道術掌握得熟煉後,才能逐漸有所改善。但在目前煉形期,極限也不過數百步而已。只有過了煉精這道坎,到了煉精化氣的時候,不只可將令牌煉化入體,更可將使用頻率提高到一日一次,而其距離也開始遠達方圓百里之內。
因此遁法雖然方便,卻只能用作保命之用,尋常時候,絕不可輕易浪費掉。
聽完碧真講述的,梅清不由有些失望,原本想學了這遁法,便五湖四海任我遨遊,原來,這是個只能緊急時刻拿來逃命的東西。
雖然有些失望,但梅清也知道這類保命的法門卻是至關重要,能有機緣學到這等防身秘技,已然是運氣了。
碧真給梅清講完了這些,有些懶懶地倚在他懷裡,閉着眼睛不說話了。
“娘子,夜也深了,咱們夫妻是不是也該……”梅清用手揉着碧真的頭說道。
“誰是你娘子了,成天就知道胡說。”碧真眼睛也不睜開,用哼一般的聲音回答。
“不是娘子也是道侶,也不知咱們這雙修何時開始呢,爲夫我這功可下大了,那雙修法門隨你問,就沒我背不下來的。”梅清誘惑的聲音說道。
“唉”,碧真聽完幽幽睜開眼睛,有些愁地道:“我現在也不知如何是好了,這道情劫說來也怪,明明覺得出來未曾歷過,卻偏偏沒有任何機緣提示。”
按傳道給碧真之人所說,劫數與機緣本是一體而生,因此劫生處便是緣現處。修真之人劫數來時,都是心有所會,而機緣所指,大多也會略現一機。但偏偏這道情劫來得如此猛烈,反而機緣至今未現,讓碧真也摸不着頭腦。
“不行你就找人問問……”梅清見碧真愁容不展,出言問道。
碧真嘆道:“你不知道,我也說過,我所承雙修之門本是所受私傳,偏偏現在能指點我的人不在身邊,其他人又不能讓他知道……反正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梅清想了想,正要說話,忽然“嗯”了一聲,身子一下子坐直了起來。
碧真覺得梅清身體一僵,連忙問道:“怎麼了?”
梅清反覆四下看了看,皺眉說道:“不知爲何,我覺得身邊五行流轉,似有些異樣。”
碧真一下子從梅清懷中坐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放開神念探查了一下,轉頭道:“我卻是感覺不出來。”
梅清道:“連你都覺不出來,許是我一時弄錯了吧。”
“不會”,碧真搖頭說道:“你今夜才修習的五行遁法,此時氣機初動,最是敏感不過。只怕是有人在附近施用法術,攪動了陰陽五行,才爲你所知。”想了想,她急忙從牀頭取過一面鏡子來,輕輕念道:“明分日月,鏡鑑陰陽,疾!”
隨着碧真話語才落,便見一道光芒淡淡地由鏡中亮起,映得整個房間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清瑩之光。
正在此時,梅清忽然感覺到門口似有異動一般,連忙拉住碧真的手,悄悄向門口方向一指。碧真會意,隨即將那鏡面轉向門口。二人眼睛轉過去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只見一股如同青煙也似的東西,漸漸由門縫下邊飄飄搖搖地鑽了進來。這東西初進來時,便如一張紙也似薄薄的一片。待進了門,便如一個氣球也似膨脹擴開來,很快便生出頭腳四肢。但見它身高不過一尺有餘,周身紅色,四肢短小,渾身上下赤身。頭頂尖尖的如刀削出的棱子一般,稀稀疏疏的數莖頭,兩隻大大的眼睛中泛着淡淡地綠色光芒,卻如一個小鬼一般。
梅清初見此異狀,眼睛大睜,驚異無比。再看碧真,顯然也有些被這小鬼嚇得呆住了,二人居然都忘了動作,便只呆呆地看着這小鬼。
只見那小鬼四處打量了一下,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二人,也未注意到光的鏡子,回過頭似乎說了什麼一般,只是見其動作,聞不到一絲聲響。
便見門縫下邊,又有幾個東西鑽了進來,一一化出身體,乃是一模一樣的五個小鬼,只是顏色分爲青黃白黑。五個小鬼進了屋,便直直向書案走了過來。
這五個小鬼個子極小,走路卻極快。待到了書案前,並不停步,居然便沿了案腳走了上去。五個小鬼腳在案腳上,身體都是與地面平行的,卻如在平地上走路一般,轉眼間便走到了案面之上。
此時案上甚是凌亂,那三卷古帛書以及梅清釋注的文本,都放在案上。只見最先進來的紅色小鬼手一揮,其餘四隻小鬼上前,兩兩搭差一卷古帛書,輕飄飄地便扛了起來。那紅色小鬼自己上前扛起最後一卷,五隻小鬼魚貫排列,便扛着這幾卷帛書又下了書案來。
梅清看得眼睛都直了,想不到這幾個小東西居然是來偷書的。再看碧真時,卻見她慢慢將腕上一個手鐲褪下,對梅清比了一個不要動的手勢,然後輕輕念道:“渾沌無極,禁斷五行,禁!”說罷將那手鐲向五個小鬼頭上一擲。
隨着那手鐲悠悠飛起,便見一派灰濛濛的氣環由其中直散出來,由手鐲中噴薄而出,直向五隻小鬼頭上壓去。直到灰氣臨頭,五隻小鬼方有所覺,擡頭上視,一個個面色似露驚惶之色,方纔吱吱叫了兩聲,便被那灰色氣息一體籠罩其中。
只聞咯喳一聲,剛纔在小鬼肩上輕如無物的卷軸,此時卻如泰山也似,一下子將幾隻小鬼壓在了下邊,骨斷筋折,疊背貼胸,俱成了肉餅一般。
“咯咯,小小的五鬼搬運之術,也敢拿來在本仙子面前賣弄。”碧真許是在梅清面前露了這一手,大是得意,拉着梅清的手跑了過去,拿起地上的卷軸帛書來,只見下邊乃是五個紙人。
碧真嘻嘻笑了一聲,將五個紙人拿在手中,想了一想,便將五個紙人疊作一疊,將頭上的簪子取了下來,氣嘟嘟地道:“我讓你偷!天之靈光,地之精光,四縱五橫,破碎八方。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邊念着,一邊將那簪子由紙人心口紮了下去,將五個紙人串成了一串。
梅清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那隻非金非玉的手鐲又回到了碧真的手腕上。
“你這樣就把五鬼搬運的法術破了麼?”梅清見了碧真用簪子穿紙人,知道必有其意。又見那簪子與手鐲都是一樣烏沉沉的非金非玉的材料製成,估計都是碧真所說的防身法器,便出言問道。
“嘻嘻,哪能這樣輕放過他。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小人用的法術,不過現在他肯定正心疼呢!怎麼樣,我的這幾件東西不錯吧。”碧真收了簪子笑嘻嘻地道。
原來這簪子、手鐲與剛纔那鏡子,都是碧真護身法器。如這種手鐲有個名,喚作禁鐲,其作用如其名,乃是專行禁術之用。
“五鬼搬運全借五行之力,我這鐲子一出,五行皆禁,那五鬼借無可借,自然一下子就給壓倒了。不過現在看到的這五個紙人,非是五鬼本體,因此只用禁術,還傷不了它根本。我用戮滅簪那一下子,不光這幾個紙人,就連五鬼本體一起破了。哼哼,敢偷到我的頭上,管他是誰,先給他點教訓!”
碧真卻沒想到,這一教訓,卻教訓了個大麻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