鬢雲欲度香腮雪!
溫飛卿(即溫庭筠)這句曾經YY過無數次的詞句。
龐昱終於領教到了!
鄒熙芸的俏臉,真叫一個白的不可思議,既非花想容那種異族混血的蘭色冷白,也不似南宮琴伊那等透明也似的羊脂玉白,而是白得溫潤濃稠,連鼻尖、耳下、鬢梢等肌膚薄處所透出的血色都帶了抹粉橘,如塗奶蜜一般。
龐昱終於明白,爲什麼每每隔着黑紗也能感覺到她俏臉任何細微的變化。
因爲這潤白是如此之濃,濃的化將不開,濃的無比潤澤,濃的……炫人眼目,比那冬日裡映着陽光奕奕生輝的霜雪還要燦爛耀眼,難怪她要以薄紗遮掩住玉容,不然光是這奶潤濃稠、凝乳般光潔的白,就能令天下男人爲之亡魂失魄!
豈止是白,還有那彎月般的細長柳眉、明澈深邃的澗水雙瞳、光潔玉潤的勝雪香腮,恰到好處的都集合在了同一張清純脫俗的美靨上,秀挺筆直的鼻子下兩片櫻脣豐潤鮮紅,在兩個美麗的酒窩襯托下,像一抹由老天爺妙手勾畫出來的丹紅胭脂,豔麗濃郁,卻一點不落於塵俗。
她的俏臉猶帶着點滴晶瑩,該是香汗淌過秀頰醺蒸出的淡淡水痕,秀瀑般傾灑下來的烏髮,隨着歌舞的餘韻仍在微微搖擺,滑順如緞,光可鑑人,遙與窗外浮靄的月輝相映,浮溢着一片朦朧光澤。配合她全身透出來的叫人無法抗拒的高貴氣質,將在場的衆多的美妓俱襯得毫無顏色!
衆人激動得連拍掌喝采都忘掉了。
龐昱亦神爲之奪,傾倒不已。
好個鄒熙芸,一舞之後竟然故意落下面紗,叫滿堂賓客初睹她傾國傾城的瀲灩玉容,比起陳師師演奏時的另尋僻徑,又要高明無數倍!
龐昱撿起落在身邊地黑紗。起身離席走到場中。玩味似地眼神從鄒熙芸奶白潤澤地俏臉一掃而過。然後環顧全場。傲然道:“熙芸此舞。美輪美奐。想是瑤臺天宮地仙舞亦不外如此。是不是啊?”鄒熙芸是他女人----哦不對。是他地“嫦娥”(牛郎地女人可不就是嫦娥嘛)。表演地如此精彩。當然要帶頭爲她喝彩啦。
衆人魂魄歸位。轟然叫好。這一次真地是情不自禁。太子黨地人除了趙允弼連趙宗惠、趙世開都忍不住大聲狂喊。
龐昱再次望向鄒熙芸。眼中透着興奮、迷亂和看到偶像巨星那樣地狂熱。執着那一方浸潤着她地清冽香汗、汲取滿她處子芬芳地薄透黑紗。緩緩走到鄒熙芸身邊。脣角勾起一個迷醉地弧度。單膝……在他面前跪倒!
啊不對。四哥跪下來。只是撣一撣靴子上沾染地丁點灰塵。然後再站起來。無限溫柔地伸手過去。輕輕撫過鄒熙芸吹彈得破地臉蛋。
鄒熙芸本來以爲他被自己玉容所懾。不能自抑地要跪下來。跪在他美麗地“公主”面前。結果竟然是龐昱虛晃一槍。又騙了她。輕輕鬆鬆得手了。
“啊。腴滑潤澤。吹彈得破。所謂地膚若凝脂就是這種感覺吧。”
四哥的感嘆完。不等回過神來的鄒熙芸揪他,作惡地壞手已經收了回去。湊到鼻端,細嗅指尖沾染的瑩潤香汗裡。那股如檀如麝的處子幽甜,至於另外一隻手裡拿着的那方蒙面黑紗,當然是毫不客氣的放到了自己懷裡!
孃的,四哥我是你的“牛郎”耶,牛郎懂不懂?慰籍你、給你歡樂的男人,竟然沒有第一個看到你的臉,而是和這----麼----多凡夫俗子一起,這也太負心薄倖,薄情寡義,始亂終棄(哪跟哪啊!)了吧。
作爲懲罰,摸了你一把才,四哥算是“手”下留情了。
摸臉,這在持有現代人觀點地他看來,壓根不算啥,可是在古代,尤其是禮法嚴苛地大宋朝,一個賣藝不賣身、連手指頭都沒有給人碰過的姑娘,被人摸了她臉蛋,是除了強迫她發生關係以外,對她最大地淫辱!
幸好大多數人這時還沉浸在對鄒熙芸優美舞姿的回味中,不然,鄒大美女一露出姿容就捱過去摸了她臉四哥,“淫辱”了她地龐昱,要被活活嫉妒死的!!!
不過這下子,龐昱心裡也平衡了。
看看,看看,都是女人,都要爭第一,人家花妖女是怎麼做滴,啊?春風一度還捎上個小公主(四哥中了香,不記得花想容其實沒給他進去,不過其實除了下邊前後兩個洞,哪裡都被四哥玩過了,N遍)沒說的,老子倒戈了!熙芸,這可不能怪我啊,是你太不仗義了,連個臉都不先給我瞧瞧。那天我還給你看了呢,不光是全裸,還暈陶陶的任你擺佈了一整晚!
----哼,雖然你拿下來面紗,容貌美的可比月裡嫦娥,可是你就這樣對待在你香閨裡渡夜,和你有過同牀之宜的牛郎哥哥!
簡直太讓人寒心了!!!
四哥憤憤然的回了座席,對美人毫不留戀的硬派作風,看得那些把他當成色痞而心生鄙視的人們(比如包老黑),暗暗敬畏。
表演過後,鄒熙芸沒有循例退場,回到後臺去更換舞衣,而是直接領着“九天飛仙”回到了她的座席,看來是很很焦急的想看一看競爭對手花想容的表演。
是的,她之後就輪到花想容了,衆人無不暗暗猜測,有了鄒熙芸的曼妙歌舞,有了陳師師的悽婉樂曲,這位在登臺獻藝不到一月便名動京城,聲勢直追南宮琴伊的妖嬈美人,還能拿出什麼樣的表演來和她們一爭長短。
答案只有兩個字----彩車。
一輛龐大的彩車緩緩駛進大廳,方圓足有丈許,四面挑空,垂着丈餘高的彩色幕布,幕布上畫着各種神態各異、不知名目的鳥獸草木,與中原山水潑墨素描迥然不同。隨着彩車的行進。幕布無風自動,緩緩起伏,其上所繪的圖案栩栩若生,充滿動感,更增添了一種神秘地異族風情。
花想容呢?在裡邊?衆人不約而同的想,紛紛屏住呼吸。
彩車駛到大廳中央,穩穩停住,然後便是久久的靜寂,直到賓客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準備敲桌子抱怨時,幕布中突然發出一聲女子的嬌吟聲,其音慵賴,其聲,在場諸人聽在耳中,心內俱是一蕩。
一隻手臂忽從彩幕後伸出。五指成啄狀,昂然指天。
荑手纖纖,膚凝玉脂。連肘、腋、等膚薄處所透出血色都成了某種粉酥酥的橘紅,真個是嫩如藕,脂凝透。千魂掛,萬人眸,看得滿堂賓客目不轉睛。
她的手臂本是靜若玉雕,但隨着搭在臂上的輕紗翩然落下,驀然便有了一種流動感,在全場無數火辣辣的垂涎目光中,開始變換成各種誘人的姿態,時而若棲枝綵鳳傲翼,時而若萌情小鳥誘歡。漸漸地越落越低。最後軟弱無力地垂搭在彩幕上,只餘二指在外。被鳳仙花汁染成鮮紅的指尖尚在不停顫抖,那種不勝其負的嬌怯更是令人血脈賁張。恨不能上前爲她輕捶按摩,以舒惜花之情。
一時大廳裡靜聞針落,惟有“咕咚”“咕咚”不停的吞嚥聲,卻是一幫子色坯淫棍饞着口涎在那裡吞唾沫。
連四哥這種正人君子都看得心頭怦怦亂跳,熱血上涌,情不自禁地又想到了方纔在頂樓的悱惻纏綿,這一雙柔若無骨的紅酥手,還有她紅灩灩地性感薄脣,水滋滋的……丁香軟舌,可不就是奪走了四哥第一發初精的罪魁禍首!
忽然,搭在幕上地手指一動,纖纖手臂再度揚起。指、掌、腕、肘、肩依次頗有韻律地晃動着,從彩幕後扶搖而起,手臂盡頭終可見一頭如雲秀髮,衆人已知車裡必定是花想容,均是瞪大了眼睛欲睹她精心打扮後的芳容,但她偏偏還就不露出臉來,只見到一頭烏髮在彩幕端沿處如波浪般起伏顫動,看得人心旌神馳。
再又等了好一會功夫,一張風情萬種的嬌豔臉孔才從彩幕後緩緩探出,真個是千呼萬喚始出來!遠遠望去,她取下了鬢邊地金爵花釵,只餘一頭俏皮嫵媚的墜馬裸髻,顫抖的指尖順着百合鮮瓣一般的面頰,滑過姣好的下頷、細直的脖頸、精巧的鎖骨,慢慢停在微微起伏的白晰胸口,盡顯的奶脯豐滿、腴腰膩潤,身子各處俱是說不出地妖嬈冶豔,看得在場諸人全都是胸中巨震,啞然無聲。
花想容緩緩站起身來,身上卻是隻罩了一層粉紅色輕紗,隱約傾出一雙白皙耀眼地,隨着她水蛇般扭動的身子起伏跌宕,滑臂,蜂腰聳胸,玄虛處隱約可見,加上嘴中地輕舒嬌吟,眉目間的旖旎風情,縱有賓客能抵住剛纔地誘惑,此時一樣連呼吸也停止了,呆在座席處猶如泥塑木雕,一動不動,大廳中只餘“砰砰”的心臟鼓動聲響,撞擊之猛之劇,幾乎能想像熱血奔流的模樣。
幕布滑落,龐昱這纔看清,所謂的“花車”其實是一座移動的水廳,四角各豎着一根精雕的亭柱,中間則往裡內凹,注滿溫泉,形成一大片的清淺水面,宛若一個小小的池塘,水底下高高低低地布着無數錯落陰影,似是鋪得不平的方形地磚;水面上豎起無數木雕偶像,刻成樂工舞伎的模樣,也有划船馳馬的,精細到連核桃大小的五指拈花都雕刻分明,衣袂飛天、眉目宛然,刻意地不髹(xi)漆彩,顯露出的美麗木紋卻更添古趣。
花想容裸着一雙渾圓筆直的修長,一對豐腴晶瑩的白膩小腳兒,瑩潤如乳漿敷就,鵝黃繡鞋、細雪羅襪一一未穿,腳底板與踝骨處都是帶粉酥色澤的淡淡橘紅,嫩得毫無一絲硬皮粗痕,足趾平斂,既有嬰孩的渾圓膩潤,又有熟女的誘人曲線,集稚嫩與嫵媚於一身,說不出的玉雪可愛。
池水深及小腿,她婷婷嫋嫋地站勻身子,擺了個起舞的姿態,蓮足不經意的觸碰了一下池中的方磚,四方柱中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響,彷彿磬音一般,池面上水花四濺,其中幾具舞俑小人也跟着轉動起來。
龐昱定睛細看才發現木俑製作的精細巧妙,膝、肘、肩、腰等各有活動關節,不過柱中的磬音僅僅響了幾聲,小人稍動即止,無甚出奇。
他正尋思這裡邊是否藏了什麼玄機,突然發覺對面的花想容抿着薄脣,含情脈脈地望向自己,水汪汪的杏眼裡春動,流溢着媚人的豔光。
咋地了,沒滿足啊,想四哥繼續“灌”飽你?
好啊,想“做”就挑個時間嘛,約好了地方四哥一定赴約。
心裡癢癢的時候,花想容足尖輕踮,柳腰一擰,跳起舞來,只見她裙下交錯,修長光滑的踮跳彈動,柔媚豐挺的臀部線條充滿彈性,妖嬈的身影在車中不住飛轉,飽滿的胸脯晃盪如波,柱中叮叮咚咚的樂音如奏揚琴,旋律連綿不絕。(原來如此!)衆人恍然大悟。
----她的這輛水廳彩車,本身就是一件樂器!
將發聲用的磬石、鐵器等藏在花車的四面亭柱中,亭柱中空如風管,而池子裡看似凌亂的地磚其實都是音鍵,以機簧連接到水面的舞俑處,一旦觸碰地磚,亭柱就會發出聲響,間接推動外池的水力機關,使小人轉動跳舞!
曲樂悠揚之際,池塘裡的舞俑小人果然動了起來----與前度的斷續呆板不同,滿池的人船車馬都繞着亭子飛快轉動,樂工擺頭吹笛、舞伎蹬腿飛天,揚帆馳馬,宛若活物。衆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時無語。
花想容舞姿曼妙,雖然一手拎着輕紗的下襬,另一手還要不時輕拍慢點、伴奏合音,卻更顯身段玲瓏,宛如空中飄飄的雪花,又如池畔飛舞的蓬草。隨着輕快的音樂,舞步漸漸加快,忽地雙臂平舉,單腿着地,應着急促的節拍開始旋轉,遮體的輕紗飛揚起來,她的身體變得一絲不掛。
衆賓客紛紛站起,忍不住身子前傾,想飽覽內中的春色,可惜這是隻有四哥唯獨能享受的風情----花想容此時轉的飛快,不要說身體的隱秘處,連她的容貌都無法看清,清淺的湖面上霎時只剩下一團迷亂的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