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
“四哥四哥。”
“四哥!四哥!四——哥——”
任黃喊了好幾聲,都快用吼的了,四哥卻只是盯着他,不說話。
“你這是帶我去哪兒啊,快停車,快停啊!我出來替公主捎本《大宋時代週刊》,公主還等着我回去吶!”
龐無視他的叫嚷,只是盯着他,半天了才微微一挑眉:“喂,你倒底是不是公主府的下人,不會是瞎編出來蒙我的吧。”
手舞足蹈的任黃一下子怔住,怔了兩秒鐘,然後“啪”地一拍大腿,撞天價叫起屈來,“唉呦我的天,龐四小兄弟,你連哥哥我都不相信啊。你想想,要不是公主府的下人,花魁大賽憑什麼能到鳳凰洲上去,你再看看哥哥這氣質,哥哥這神采,除了皇上姐姐還玉公主府,哪裡還培養得出這麼有素質的家丁!”
龐一直盯着他的臉,除了猥瑣的自誇什麼也沒有發現,不過越是這樣,他越開始懷疑,孃的,四哥就算不是三流小說裡的無敵主角,身上沒有那啥虎軀一震便令衆生臣服小弟跪拜女人唱征服地王八之氣,但是一個犀利的眼神睇過去,被他盯着還能鎮定自若地吹牛打屁……區區公主府的家丁,怎可能有這能耐!
四哥越來越懷疑任黃的身份了,你裝B啊,裝啊,裝B裝過了頭吧,被老子看出來不對勁了,哼哼!
他冷笑:“行啊,那我們現在就去還玉公主府,找幾個人問問,要是他們說你不是那得下人,後果嘛……四哥我替天行道,當場把你削成人棍!”
任黃全身一震,像是做賊心緒一樣,露出驚悚震動的表情,然後,竟然,高高挺起了胸膛,猥瑣的小鬍子朝天一撇:“去就去,誰怕誰啊。”
我X。還他媽地裝B!
四哥火了。打定主意今天非要當場揭穿這個猥瑣下賤地僞家丁!
“龍五。改道。殺去還玉公主府!”
一注香功夫後。馬車在一處前後三進院落地大宅子前停下。
門前是一級級整潔地白石臺階。階上立着磚雕裝飾地門樓和照壁。吊檐下高懸一塊新制地金漆黑底地匾額:“還玉公主府”。
四哥老早就從吹雪口裡打聽清楚了,這懷玉公主是仁宗皇帝的親姊姊,大宋朝的長公主,芳齡大約二十五,九年前嫁給開國功臣、濟陽郡王曹彬的曾孫威義侯曹定坤,夫妻兩郎才女貌,婚後生活和和美美,然後過了三年,曹定坤不幸患病暴卒,還玉公主從此寡居,曾經的皇室第一美人、萬千貴州子弟追捧的夢中女神,花樣年華的大好青春就這樣消磨在這座高牆大院圍築起的還玉公主府裡。
四哥他們到這裡的時候,還玉公主府朱漆銅環的大門緊閉,門前空空如也,完全沒有其他豪族顯貴門前精銳甲士分列門側,持戟執戈、重重守備的氣勢,不過這也難怪,寡居的美豔公主,清心寡慾,與世無爭,何必搶着出風頭。
任黃盯着緊閉的大門,臉上罕有地沒了輕浮的表情,連一向猥瑣到爆的兩撇小鬍子看上去都“嚴肅”了許多。
四哥橫他一眼:“喂,愣着幹什麼,這不是你主子府上麼?去敲門吶趕緊!”
任黃一驚回過神來,眼神閃爍不定,怎麼看都像是心裡有鬼,發虛。
“快啊,我這人很沒耐心的。”四哥催他
任黃有點猶豫,摸着小鬍子不太好意思的道:“我這個……嘿,公主讓我出門給她捎本《大宋時代週刊》,去了這許久……我纔回來,又帶着朋友……哈,這……影響……不太好啊。”
“沒事,我只看看,我不進去。”
“不進去那也……”任黃的臉色有點僵,嘿嘿乾笑。
四哥看出來他在故意拖延,但是拖有什麼用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再拖能無中生有,叫公主府上下全體證明你是這裡的家丁?
“哎呀,不知道怎麼的,手癢癢,想砍人吶。”他反手又要掏刀子。
“四哥你別急,別急,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嘛,咱……咱打商量……”
四哥懶得搭理他,直接往大門走。
“喂喂喂,你要做什麼?”任黃急忙拉他。
“哦,我想清楚了,咱是守法公民,砍人是要不得滴,可是手又癢癢,那隻好軋牆咯,反正你是公主的親信,和我又熟,弄壞了門大不了我陪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太師府在那呢。”四哥挑挑眉毛,聽起來是說他這個太師府的家丁做了壞事跑不了,其實是告訴任黃這Y的
敲是吧?好啊,那老子有削鐵如泥的魚腸劍被公主府+洞洞,完了全推給你,老子拍拍屁股回太師府。
任黃急得快哭了,恨不得破口大罵他,無恥啊,世上怎麼有這樣無恥的人,自己想做壞事,做完了一股腦兒推給我!亂戳洞洞,還是在寡居多年的公主身上亂戳——不對,是亂戳寡居的公主,也不對,是亂戳寡居多年的公主的府邸的大門,這……這要是被誤認成爲前邊兩種罪過,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呀
任黃沒轍了,徹底沒轍了,老老實實地走過去拍門。
“開門!開門!老子回來了,趙平吉,快給老子開門——快開門——”喊了兩聲沒人應,任黃乾脆按着門環猛拍,砸的那叫一個狠,好像故意跟四哥示威一樣——咋地了,看什麼看,任爺我回自己府,就愛這麼敲!
哇哇哇,這個氣勢可以啊,不像是假的嘛。
四哥差點爲他鼓掌,因爲就算任黃真的是公主府家丁,這麼個“砸”門法,回頭也有他受的,不是麼?就是他回太師府也不至於狂到這程度呀。
砸了整整一十七下之後,公主府大門終於開了。
“誰啊,誰啊,大白天的死了爹媽,跑來公主府嚎喪,活膩了嫌命長,祖墳冒輕煙,頭頂上長瘡,腳底下化膿,嘴巴長皰,陰陽失調,腦袋瓜子給門板夾了是吧。”一個炸雷般的聲音率先爆出來,然後一堵牆從門裡頭生生硬擠出來。
——準確說是一個三大五粗,站前面前跟一堵牆似的女潑婦,粗肥的大手插着水桶腰,扭着石磨一樣的大屁股,另一手指向外頭,食指粗的快成小蘿蔔了,顫顫崴崴呈荼壺狀,標準的罵街姿勢。
第一時間四哥想到了一個人——九品芝麻官裡的烈火奶奶!
烈火奶奶一衝出來,繼續破口大罵:“誰啊,剛纔是誰啊,誰砸得門?哪個臭貨!雜種!挨千刀的!你家祖墳冒青煙,你老婆被萬人騎……”
烈火奶奶罵到一半,突然沒聲音了,睜大了眼睛盯着任黃。
“黃黃黃黃……”烈火奶奶像大白天見了鬼,臉上肥膘扭曲的像被大石頭砸過,全身篩糠一樣的亂抖!
“黃你媽個頭啊,黃哥是你叫的!!!”任黃毛了,把剛纔從四哥處受的氣全撒了出來,一腳踹在烈火奶奶屁股上,踹的她滾球一樣跌出去,“咚”地撞門上,剛纔不得了的囂張氣勢,這時只剩下了嚎。
“唉呦,唉呦呦呦呦,黃……黃黃黃爺,我錯了……賤婦瞎了狗眼,賤婦該死,賤婦……咚!咚!咚!咚!”說到一半已經翻身跪地上磕起頭來。
四哥真的震驚了,我靠,這公主府裡倒底是些什麼人,什麼家風啊,看門的是潑婦,出來就罵街,還有任黃不就一個家丁麼,噴他兩句咋了,用得着——哎呀,這丫的真是公主府下人?
“啊哈哈哈,這下子你相信了吧。”任黃叉腰狂笑,樣子非常得意。
四哥掃一眼烈火奶奶,那個搗頭如蒜、拼命求饒的樣子,像極了吹雪腦袋大條做錯事的時候,心裡登時打了個突,“我靠,這態度不對啊,下人之間再怎麼卑躬屈膝也不需要磕頭求饒,除非……除非……”他唯一沉吟,腦袋裡陡起衝出兩個禁忌的字眼,驚得腦袋一僵,差點沒跳起來。
面首?男寵?哇哇哇哇,這麼新奇的居然事情被老子撞上了!美豔的寡居公主,猥瑣下流但精通牀上功夫的家丁,哇哇哇哇哇
糾結了很久弄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想通了。
對嘛,就是這樣的解釋,看門的女潑婦不小心罵了主子的面首,還不趕緊賠禮道歉,磕頭求饒,不然想死啊!
龐仔細地瞟了任黃幾眼,呃,雖然沒有四哥高大威武,但是手臂有力,站有站姿,身子應該挺健壯,還有這眼神,這在眼瞳深處藏着滴淫光,絕對不是什麼守着老婆過日子的實在人,明顯是性好美色,貪歡縱慾……
四哥越看,想的越不純潔,愈加應證了心裡的想法。
任黃何嘗不在瞄着他,背對着龐的半邊臉,勾起一個似是嘆息的詭笑,好不容易恢復正經的兩撇小鬍子霎時又猥瑣起來。
“龐四小兄弟,你在這裡稍稍等我一會。”
任黃衝龐眨眨眼睛,交換了一個只有男人才能彼此理解的淫笑。
“哥哥進去稟報一聲,一會帶你去見我家公主的好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