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住一個男人,先就要抓住他的胃。
這條至理名言同樣適合於女人,所以當尹採菊的菜上來之後,衆女狼吞虎嚥的模樣,蕭月夜可一點都不意外。
“實在是太好吃了,這還是人能做出來的嗎?”芍藥挺着圓滾滾的肚子,只能看着桌上的菜眼饞,卻已經吃不下去了。
酒足飯飽之後,蕭月夜笑着問道:“後院的房間還空着嗎?”
豔娘點點頭:“嗯,小少爺和夫人的,都空着。”
“好,我們就在後院休息。豔娘,樓裡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第二天,蕭月夜單身一人去看自己的岳母,柔柔的老孃,那位樸實的陳氏。她看到蕭月夜來的時候,可真是歡喜的很,忙裡忙外的要照顧好自己這個高攀的女婿。不過等蕭月夜說了來意,以及柔柔的思念之後,她雖然不捨,還是當場就決定收拾好東西,準備上京。
在惠縣又呆了三天左右,陪尹採菊到處逛了個遍,當然蕭月夜的“豆腐”也吃了個遍。倒不是蕭月夜是個什麼君子,遲遲不突破最好一道防線,實在是蕭夫人臨行時說的一句話:
“夜兒啊,這一路上,你可不要欺負採菊。這婚姻大事,還慎重的,還是得慎重。要是你半路對採菊那個了,回來之後,想想豔兒和柔柔會怎麼對付你。”
就是這麼一句由蕭夫人“微笑”說出來的,卻充滿威脅的話,讓蕭月夜不寒而慄。而且,人家尹採菊怎麼說也是個古代保守的女子,所以蕭月夜總是以莫大的毅力控制自己的。
當然,這個原因那一點更重要,就要問蕭月夜自己了。
“蕭大哥,我們下一站是哪裡啊?”尹採菊抱着蕭月夜,歡喜的問道。
他們一路跟着衆人的馬車而行,就在剛纔才分手告別。
蕭月夜擡頭看着遠方,伸出馬鞭,豪氣的說道:“目標,暉義州!”
馬聲嘶鳴,風聲激盪,在這一派男兒豪氣女兒颯爽的笑聲中,隱隱殘留着餘音:
“蕭大哥,你是不是帶我看一步傾城的落仙姐姐啊?”
“是啊,是啊,駕!”
暉義州,可是蕭月夜的一個大本營,那裡有着很多對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當然是他的大舅子,劉復才。
現在蕭月夜也知道,這位大舅子將來絕對也是牛逼人物,要知道,他可是祈雨心中的接班人啊!
所以蕭月夜一進暉義,第一個找的,就是劉復才。只是可惜,票號的夥計告訴蕭月夜,劉復纔出去了。
採菊在他身邊已經等不及了,一路上她聽蕭月夜的介紹,對那個“一步傾城”的落仙,可是神往的很呢!
“少爺,我們現在可以去‘鳳凰樓’了吧?”
蕭月夜擺擺手,神秘的笑了笑:“別急,我們先去找個‘客似雲來’酒樓轉轉。”
“哦。”
把手中的馬交給夥計之後,蕭月夜帶着尹採菊找了個靠窗拐角的位置
“嗯,就這些了。”蕭月夜點好菜,不顧夥計的嗔目結舌,揮揮手讓他離開了。
尹採菊有些不解,可愛的皺皺鼻子說道:“這裡的菜有什麼好吃的啊?”
“想要成爲好的廚師,就得吃遍各地風味。‘客似雲來’是北方算的上有名氣的酒樓,它燒的菜有着北方的風格,你吃吃看,對你的廚藝有幫助的。更何況,我到這裡來,目的可不僅僅是爲了吃飯。”
等菜上齊了,終於明白剛纔那個夥計爲什麼瞠目結舌了。你看過兩個人吃飯,點了二十幾道菜嗎,連桌子都擺滿了,後面的幾道,只能壘在一起了。
“嗯,這道馬馬虎虎,老了點。”
“這個肘子太油了,失敗!”
“醬調的太稀了,失敗!”
“魚肉鬆散,失敗!”
“不應該用花雕,應該用女兒紅,失敗!”
尹採菊毫不客氣的表自己的意見,一桌子菜,她每樣嘗一口,就絕對不嘗第二口。這二十幾道菜,除了兩樣素菜她用了“還行”來評價外,其他的,都是“失敗”!
一旁的夥計,已經是長大嘴巴,說不出話來了。
蕭月夜看他的反應有些好笑,他隨口問道:“夥計,你們這,有什麼酒?”
那個夥計搖搖頭,回過神來,立刻哈腰說道:“客人要喝什麼樣的酒?”
故意摸摸下巴,蕭月夜沉吟片刻說道:“我記得一年多來的時候,喝的是韓家的什麼,什麼酒來着?”
那個夥計一聽說韓家,不屑的撇撇嘴:“客官,今日不同往日,韓家的酒,現在已經沒什麼人賣了。我們‘客似雲來’的酒,基本上都是‘酒逢知己’的酒。”
連一個小夥計都這麼鄙視韓家,看來蒙恬他們做的很不錯啊!不過話說回來,這裡是雲蒙恬家的酒樓,說不定這裡不賣,其他地方還是有的。
“那你們這裡沒韓家的酒了嗎?其他的酒館呢?”
那個小夥計接過蕭月夜扔來的銀子,笑的更深了:“客官,我們酒樓好像還有幾罈子‘葉青’,都是韓家貴的要死的酒。其他的地方倒也有賣,不過喝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您不知道,‘酒逢知己’的‘嵇康撫琴’,‘誰家落梅’,‘天一聖水’都是口味好,價格好的好酒,比起韓家的酒,不知好了多少?您啊,只要嚐嚐,就知道了。”
蕭月夜知道,“嵇康撫琴”,“誰家落梅”,“天一聖水”這些酒,都是高檔酒,聽這個夥計的描述,看來韓家的酒,基本上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一年多的時光,足以將韋馱州衆人的品味給轉變過來。
想了想,蕭月夜又繼續問道:“那麼韓家現在怎麼樣了?據我所知,韓家在整個翎省,可是一等一的大酒家啊!這個‘酒逢知己’是從哪冒出來的?”
這個夥計也算是瞭解了,這位客人看來是打聽消息來了。暗中掂掂銀子的分量,夥計心中可是開心的很,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韓家現在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慘!客官您不知道,‘酒逢知己’就是我們酒樓三公子云蒙恬開的。要不是我們家少爺事情忙,恐怕現在‘客似雲來’就不是大少爺打理了。我們少爺做生意,那叫一個厲害。而且出來的酒,不僅好喝,價格也便宜,一般人家花同樣的錢,在韓家只能買到下等酒,在‘酒逢知己’能買到中等酒呢!韓家人非常缺德,他們自己不願意降價,可是看我們賣的好,竟然派市井混混去砸賣我們酒的酒館,實在是太可惡了!自從那件事之後,大家都不怎麼願意買韓家的酒。現在啊,除了韓家一些有交情的,還有一些老人,誰願意喝他們的酒?!”
蕭月夜輕輕笑了起來,看來現在韓家,基本上已經被打壓的不成樣了。雲蒙恬的手段,倒着實讓蕭月夜佩服啊!想起來也真是有先見之明,收服了賴三,通過他整頓了整個暉義的混混,韓家這一招,可是錯的離譜啊!
蕭月夜幾乎可以預見那些混混故意被逮捕之後,迫不及待的說出韓家主使的情形了。說不定,真正主使的,就是雲蒙恬呢!
不過他很快現一個疑惑的地方:“你說現在‘客似雲來’是你們大少爺在打理?”
“是啊,不過很多時候,老東家還是會管的。”
蕭月夜皺起了眉頭,他記得清清楚楚,當時離開之前,就讓子鼠殺了那個大少爺。他見過雲蒙恬這位大哥一次,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對雲蒙恬肯定起到阻礙作用。
子鼠難道失手了?不可能啊!
既然想不明白,蕭月夜也就不再想了,他隨手付了賬,只留下一桌几乎沒動過的菜。
“蕭大哥,那我們接着去哪?”
蕭月夜勾了一下尹採菊的鼻子,笑着說道:“我們一路逛過去,一直到‘鳳凰樓’!”
所謂的一路逛,其實就是尹採菊到處看,蕭月夜就到處問。快到“鳳凰樓”的時候,尹採菊買了一大堆小東西,蕭月夜也大致瞭解現在“客似雲來”的影響力。
因爲現在還不到午時,所以“鳳凰樓”是大門緊閉。
蕭月夜敲了很久的門,纔有一個睡眼惺忪的龜奴走了出來。雖說被人擾了清夢實在是一肚子火,但是看的出來落媽媽調教的很好,這個龜奴說話還是比較和氣的:
“客官,鳳凰樓做生意是從未時開始,請您等會再來。”
蕭月夜笑着說道:“我找落媽媽。”
那個龜奴心中暗暗想,每天都有找落媽媽的,你以爲你是誰啊?不過他面上還是比較恭敬,看了眼一邊的尹採菊,頓時明白了蕭月夜的意思:“哦,你是想賣姑娘的吧?對不起,我們‘鳳凰樓’是不買姑娘的,您請!”
蕭月夜無奈啊,真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他只得掏出自己隨手的一塊玉佩交給他:“你交給落媽媽,他就知道我是誰了。”
龜奴也不是沒見過市面,瞧話說到這份上,暗自估摸蕭月夜說不定是個什麼人物。便點點頭,關上門,進屋彙報去了。
過了沒一會,就算是不會武功的尹採菊都聽到裡面的響聲和叫聲,接着門“轟”的一聲被打開,一個不施粉黛,頭還有些亂的女子跑了出來。
“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