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夜輕嘯一聲,一手虛空一按,幾道碧芒從掌心飛張開,帶着詭異的弧線交織結成一個小孔,然後套住蕭邱的劍。同時蕭月夜左手掌力一揮,打向吳用,使得他又退了一步。
身子一晃出現在還錯愕不已,癡呆的看着自己劍竟然被阻擋住的蕭邱身邊,蕭月夜信手一揮收回來自己的碧葉絲,狠狠的敲了一下蕭邱。
“小夜,幹嘛啊?”
“幹嘛?我要是遲點出手,我一晚上的幸苦成果,就全部泡湯了!”蕭月夜氣呼呼的說道。
蕭邱這時才反應過來,剛纔要不是蕭月夜出手,這把劍必沾血。而蕭月夜之前可是說過的,這把劍三天之內,不得沾血。
想到這,他才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的望着蕭月夜。
“好,好功夫!”
周圍的人紛紛鼓掌,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雖說蕭月夜剛纔就是剎那功夫,但是對時機把握的準確,還有那驚鴻一瞥的招數,都讓在場的人驚歎不已。
尤其是蕭乾老頭子,笑的都合不攏嘴,看着自己外孫,那叫一個自豪啊!
不過蕭月夜享受衆人稱讚的同時,蕭邱這小子可就慘了。他的老爹,蕭繼宗信手一招,遠處的一杆長槍就飛到了手上。此刻他真拿槍做棍,打的蕭邱滿地找牙。
“我叫你,我叫你一夜七次郎,老子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爹,哎喲,爹,我這不是爲您將來生孫子做準備工作嘛?”
“你,我打死你個小畜生,省的被你氣死。”……
一條悠長的古道,旁邊荒草連連。破舊的長亭外,呼呼的北風吹着。
“好了,外公,舅舅,不用送了。”蕭月夜牽着馬,頗爲頭疼的看着親人。從家中開始送別,一直送了快有十里路了。
蕭乾眼角滲着渾濁的眼淚,呵呵笑了笑,也知道自己這幅模樣確實太過兒女情長了。他從兒子那裡接過大包小包,一一放在馬上,不停的叮囑道:“夜兒,這裡都是海鮮,還有特長,你帶回去給你娘吃。她啊,從小就最喜歡吃這些了。下次啊,我和你舅舅會去看你們的,看看我那個曾外孫女啊。還有,要是京城裡有人欺負你了,你就告訴外公。外公我帶領二十萬大軍,給你出氣!”
蕭月夜感覺自己喉嚨有些哽咽,離別的場景,是他一直都避免的,就把會像這樣。他點點頭,從外公手上接過東西,懇切的說道:“那外公,舅舅,你們要保重。我給你們的藥丸,你們急着要吃,對身體是有好處的。有時間,我會帶着娘,您的孫欺負,曾孫女來看你們的。”
“好,好,好。一路小心知道嗎?”
蕭繼宗拍拍蕭月夜的肩膀,兩人對視一眼,男人的交流,未必需要語言。
不過很快,他就變臉看着另外一匹馬上的蕭邱:“臭小子,你給我路上老實點。要是你趕惹出什麼禍來,老子我上京城扒了你的皮。”
沒錯,要和蕭月夜一起走的,就是蕭邱。蕭乾和蕭繼宗考慮他在家也無事,不如出去多逛逛,開開眼界。省的這小子成天就知道玩女人,打架。不過他們也存有一點私心,他們都知道蕭夫人的本事,所以也是希望他們的女兒和妹妹,能幫忙好好教訓一番蕭邱。
蕭邱耷拉個臉,唉聲嘆氣。他這個又做爹又作孃的爹,實在是太囉嗦了。走一路說一路,而叫小夜好好照顧自己。拜託,明明自己是表哥啊!
不過他心裡也是暗爽不已,汐省不大,他這個好動分子,早就玩遍了,這次去京師,那還不是玩個爽?!至於老爹的危險,他早就拋到腦後,蕭月夜不說,他要是惹禍了,千里之外的老爹,又怎麼會知道呢?
不過知子莫若父,蕭繼宗看兒子撅什麼樣的屁股,就知道要放什麼樣的屁。他輕哼一聲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什麼鬼主意,我在京師朋友多的很,會喊人看着你的。”
蕭月夜好笑的看蕭邱臉一下子苦了下來,他縱身上馬,朝外公舅舅拱拱手,輕叱一身,縱馬離去。
旁邊的蕭邱急忙上馬,追了上去。
看着二人絕塵的背影,蕭繼宗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受,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爹,讓邱兒上京,真的適合嗎?”
蕭乾淡淡的笑了笑,一派高深莫測:“京師裡沒幾個人認識邱兒,這樣不會影響夜兒身份的曝露,也方便邱兒在京師裡聯絡我們的人馬。繼宗,夜兒的身份,遲早有一天會暴露。我們要未雨綢繆,做好一切的準備。以後夜兒稱帝,纔不會有麻煩。回去後,我們好好操練那二十萬人馬,同時,再多招人。”
“爹,我知道了。我只擔心,邱兒這小子,玩心太重,會誤了大事。”
“不用擔心。”蕭乾擺擺手:“邱兒是我們蕭家的子孫,他的本事,可不必你這個當爹的差。汐省太小了,這麼多年困住了他的手腳。我們老了,歸隱沒什麼大不了,可是邱兒年紀還小,他可不能浪費了大好年華。”……
蕭月夜覺得自己和蕭邱應該換過來,他是表哥纔對。蕭邱這傢伙,一離開汐省的範圍,就像是脫了繮的野馬。一路上橫衝直撞,而且還是個好奇寶寶,問東問西。最可怕的是,他拿着那把命名爲“血痕”的劍,天天揚言着要找人比武。實在沒辦法,蕭月夜只能將他打趴下,這傢伙才能老老實實一陣子。
就這樣,一路上非常不平靜的,終於在大年三十的早晨,蕭月夜和蕭邱趕到了京城。
大年三十,家家戶戶喜氣洋洋。走在京師的街頭上,紅色成爲了最耀眼的顏色。不少裹着棉衣的小孩子,都歡聲笑語的慶祝新年,在街上跑來跑去。
看着這些孩子,已爲人父的蕭月夜,總是會莫名的會心一笑,父愛充盈在心中。
想起去年,他和豔煞柔柔滿身傷痕,滿身疲憊的來到京師中,好在他們本事可以,建立了一個自己的家。
“喂,小夜,想什麼呢?”蕭邱好像是土包子進程一樣東張西望,最後喊了幾次蕭月夜才終於現,這小子一直在呆。
蕭月夜笑了笑,搖搖頭:“沒什麼,走吧,快到了。”
蕭府,大紅燈籠高高掛,裡面是張燈結綵,挑挑鮮豔的絲綢從大門一直垂到院子裡。周圍的花草樹木上,都被放上了紅色的綵帶。在院子裡忙來忙去的下人們,滿臉都是喜色,誠心誠意的爲他們這個共同的家,添置自己的心意。
孔夫子正在書房裡,向柔柔等人彙報開支明細:
“……基本上就是這麼多。年前裝修屋子的錢,那些工匠們執意不要,後來我就當作過節費,送到他們家中去了。今年按照夫人的吩咐,因爲家中客人較多,所以就不邀請鄰里過來了。不過我們每家都送去了五兩銀子。”
屋子裡,除了空管家之外,全是女人。蕭夫人抱着咿咿呀呀直樂的小在心哄着,而豔煞尹採菊則圍在一邊,不停的逗弄着女兒。孔夫子彙報完之後,才現自己好像又白說了,不由的搖頭笑了笑。
“孔先生,這個家交由你來管,我們很放心的。對了,今年家中下人因爲不請他們家屬過來,所以你通知下去,下午就可以各自回去過年了。”
“是。那我先下去了。”
豔煞看女兒吐着泡沫,嘴裡咿咿呀呀出模糊的字眼時候,忽然幽幽的嘆口氣:“也不知道相公,趕不趕得急回來過年。採菊,他沒有說去哪裡嗎?”
尹採菊也是嘆口氣,搖搖頭道:“沒有,我醒來後,他就已經走了。”
“你們啊,放心,夜兒現在肯定在快馬加鞭趕回來過年。不用擔心。在心,你說是不是?來,跟奶奶學,奶奶。”
“娚娚?”這個年紀的孩子,口齒不清,也是最讓人開心的時候。
“娘,豔兒,採菊,”柔柔喘着氣,滿臉喜色的跑過來:“少爺,回來了。”
“啊?!真的,他在哪裡?”
“在外面,和大家聊天呢。”
外面的院子裡,蕭月夜正笑着和大家打着招呼。這一次,家裡面的人算是齊了一大半了。百花樓的豔娘,百合,茉莉,芍藥全部都趕來,而柔柔那位老實巴交一輩子的娘,正笑眯眯的幫大家倒茶,不讓下人搭手。不僅她們,子鼠和申猴也站在一邊,和好久沒見的辰龍未羊互相說着一年來各自的變化。
整個場面吵吵鬧鬧,時不時的傳出歡聲笑語。而蕭邱正像個滑不溜鰍的泥鰍一樣,在百花樓三女中間不停的搭話。三女可都不是吃素的,論起口舌來,三個蕭邱也比不上一個啊,更何況,還是一對三?!最後只得灰溜溜的跑到子鼠等人的邊上。
一看到娘和柔柔等人小跑過來,蕭月夜心花一下子綻放了,急忙迎過去。蕭夫人知趣的把在心交給蕭月夜,然後找柔柔娘去嘮叨了。而蕭月夜抱着女兒,笑着看着諸女。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