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懷的傷勢,比蕭月夜想的要重很多。儘管蕭月夜一路走走停停,有了充分的休息。但是因爲天氣炎熱,加上路途顛簸,餘懷身體還是受不了。他雖然一聲不吭,但是蕭月夜從他的臉色也能看的出來。
中醫裡面有五行之說,蕭月夜考慮到餘懷中的是火毒,決定借道水路,轉向水雲省,從那裡通過大運河,到達京師。這麼一來,在船上航行,可以減免顛簸之苦。而且五行相生相剋,對餘懷的傷勢也很有幫助。
既然決定去水雲省,那麼不可避免,就得去見蘇景了。
一想到蘇景,蕭月夜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小子現在怎麼樣了,慕容秀可是破天荒的,千里追情郎,追到水雲省去了啊!若是郎情妾意,這也就好了。可是若蘇景那個花花公子的性子沒有改變,嘿嘿,慕容秀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岳丈大人,我們馬上就要到水雲省了。等會我們找一條船,一路趕往總督府,在那裡休息幾天之後,再往京師趕。”蕭月夜將馬車停在樹蔭下,對着出來休息的餘懷說道。
餘懷點點頭,這一路上,基本上都是蕭月夜拿主意。他樂的享個清福。老實說,這一路上蕭月夜給他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他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
就比如說,他現在手中正在吃着的玩意,這是茯苓膏。可是,這一小碗的茯苓膏,在外面千金難買。爲什麼?因爲這裡面最主要的一味中藥茯苓,用的是千年茯苓。
千年茯苓啊,比起千年人蔘,珍貴程度,也不遑多讓!可是就是這麼個東西,馬車裡還有一堆!
剛開始的時候,餘懷還讓蕭月夜不要亂花錢,可是當看見蕭月夜口袋裡那起碼萬兩的銀票之後,他直接閉上了嘴。
而且,他雖然受了重傷,可是眼力耳力還在。他能看的出來,自從鷹嘴峽之後,他們這輛馬車左右,總是有人暗暗保護着。而蕭月夜雖然有錢,這些窮鄉僻壤的地方,哪來的那麼多千年靈藥?
想到蕭月夜之前說的飛雪閣閣主是他妻子一事,餘懷也算是明白了。
當然,他是認爲自己明白了,實際上,他只不過知道那麼一點點而已。
蕭月夜自從鷹嘴峽一事之後,便小心起來。他不怕那些跳樑小醜,但是未來老丈人坐在馬車上,他不得不加強防備,事事小心。於是他找到了“護龍”的人馬,還有豔煞的殺手組織,還有飛雪閣中的人,三方聚合,全力護駕。至於他需要的那些藥材,只要一句話下去,很快就有人飛馬送來。
在這種嚴密的保護中,要是餘懷還能出什麼事,蕭月夜就把頭跺下來當球踢。
水雲省的邊界,一條大河延綿而過,長不見界,寬有近百里。在這裡,長江幫衆正幸苦的勞作着。自從新任幫主任職之後,大刀闊斧的改革,將以往的壞風氣一掃而光。雖然不少人的利益受損,但是平均而言,普通幫衆的生活水平有所提高。而且大家都知道,自家幫主與水雲省總督交情很好,衙門方面,對自己長江幫的政令也放寬了不少。這對大家而言,都是互惠互利的。
本作品獨家文字版,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這天上午,負責這一塊渡口的張全正指揮着手下,將客人的貨物裝好,然後放到船上。這種船,是長江幫特有的運貨船。吃水很深,能夠滿足大部分南北客商的要求。自從水雲的政令放寬之後,再加上現任幫主的人脈,長江幫每天的生意都很紅火。大家也很滿足這種舒適而又充足的生活,至於那少部分有異心的人,一年多前,就被幫主掃蕩的乾淨了。剩下來的,也只能心裡想想,哪敢做一些私下的勾當?!
“舵主,那邊來了輛馬車。”正在幹活的手下,指着晨霧裡迎面而來的馬車。
張全看過去,點點頭,對其他幹活的人說道:“你們先幹着,我去看看。”
倒不是張全大驚小怪,而是因爲蕭月夜這輛馬車,實在是太與衆不同了。就算那個普通的手下,也能看出個門道來。
這馬,在日光照耀下,皮色均勻亮,四蹄有力,在這晨霧中,就好像踏物而來。至於這馬車本身,更是奢華無比。
蕭月夜這一路,可算是招搖過市。但是沒有辦法,這馬車是護龍配置的,用他們的話說,堂堂的護龍之主,怎麼能乘坐那等下三流人的馬車?要不是蕭月夜執意堅持,他們還打算在找個專業的馬伕,然後在馬車裡面配兩個傭人侍候。
蕭月夜對他們這份用心,哭笑不得,只得接受。
不過說真的,這匹汗血寶馬,用來拉車,真是可惜了。這種寶馬,應該馳騁天地,追星趕月,乘風而行,可是在蕭月夜的手上,卻只能慢吞吞的前行,走三步,停兩步。就連蕭月夜,都覺得可惜了。不過用汗血寶馬來拉車,蕭月夜也算是省心多了。起碼,手上的馬鞭成了擺設物。這馬根本就不需要他揮舞馬鞭,通靈的很。
這不,快到渡口的時候,馬就自動的停了下來,不耐煩的打了個噴嚏。
蕭月夜跳下馬車,摸摸馬頭,望着迎面而來的張全。
張全功夫雖然不高,但是在這裡幹了快十年,什麼大富大貴的人沒有見過。他第一眼看到蕭月夜,就知道此人絕對不是一般人。轉念一想,更是駭人,能夠讓蕭月夜這種人當馬伕的,那裡面的,又將是什麼樣的人物?
想到這,張全的心態,立刻恭敬了不少。而他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馬車,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您好,在下是長江幫筏州舵主張全,請問你們是要上船嗎?”張全不卑不亢的問道。
蕭月夜點點頭:“不錯,我們想要到總督府,請問還有船嗎?我們想要租一條。”
張全心中一驚,到總督府?
不過他也是個心思縝密之人,臉上露出三分笑意:“不好意思兩位,我們的船,大都用來裝貨物了。只有那一艘,是專門用來乘坐的。”
蕭月夜擡眼望去,這裡的船基本上都是那種貨船,想要找一般的小船,還確實是沒有。至於張全所說的那種專門乘人的船,蕭月夜掃了一眼,上面人頭涌動,讓他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咦?那裡不是還有一艘嗎?”蕭月夜指着東邊一個單獨放置的帆船說道,那艘船看起來很漂亮,也挺大的。
張全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搖搖頭說道:“不好意思,那艘船前幾天壞了,現在正在修理當中。”
“那沒辦法了,哎。那座載人的船,可以連馬車也放入嗎?我看上面,人好像已經很多了啊!”蕭月夜嘆口氣。
張全心中一動,現在舞雖然不大,但是從這裡到船,起碼有數十丈啊,這個人竟然能看的清。
高手,絕對是高手!
“閣下可以放心,現在清晨,船上的客人不多。那些人,大多是在整理的幫衆,等一會船之後,就離開了。”
“哦。”蕭月夜撇撇嘴,轉身對在馬車裡打盹的餘懷說道:“岳丈大人,您怎麼看?”
餘懷在裡面舒適的很,外面的顛簸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馬車外面華麗,裡面更不要說。從美食糕點,而名酒,還有舒適的牀鋪,餘懷以前在財州,也做過富商的馬車,但是哪個能比的上這駕?
聽到蕭月夜的文化,他眼睛也不睜,含糊的說道:“隨你吧,我再睡會。”
蕭月夜笑了笑,轉臉對張全說道:“那好,我們就去那裡。對了,不要再宰別人了,諾,一百兩,夠了吧?”
張全接過手中的銀票,吃驚的看了蕭月夜一眼。一百兩?天啊,他們行情,是每個人二十文錢。這兩個人,加上馬車,滿打滿算,收個一兩也多了啊!
他本能的想要將銀票推回去,蕭月夜看穿他的心思,搶先一步說道:“這多的,給兄弟們喝酒。你們也不要再接客了,直接開船吧。還有,給我們兩間舒適的房間。若是可以,專門找個人照顧我的馬。”
張全連連點頭,帶着蕭月夜朝船走去。
不出所料,蕭月夜一上船,立刻引起大家的注意。一些普通的平民百姓都不由自主的往邊上縮了縮,幾個人圍在一起,好奇的指指點點,猜測着蕭月夜的身份。
張全也跟這艘船上的兄弟打了招呼,其他人招呼蕭月夜來,也多了三分諂媚。
“岳丈大人,馬上要開船了,你也下來吹吹風吧。”蕭月夜等一切安排好,對還賴在馬車裡的餘懷說道。
餘懷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走出來,原本還有些萎靡的神情,一看到外面薄霧濛濛,水天一色,立刻變得精神起來,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蕭月夜一陣好笑,不出意外,這位岳丈大人很快就會詩興大,在此吟詩作對了。
他搖搖頭,打了幾個手勢,那些暗中上船的護龍成員就靠近過來,隱隱將餘懷包圍住。而蕭月夜則打了個哈欠,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他困極了,想好好睡一覺。
這時,一隻雞皮糾結的老手拉出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