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矚目的焦點都放在了蘇景的身上,若是他答不出來的話,那麼駙馬,就是張濤了。
蕭月夜的心揪了起來,暗暗給蘇景鼓起,同時望向張濤的眼神,閃耀着一絲的殺氣。第三關是怎麼回事他清楚的很,實在不行,只能對不住了。
慕容流雲高坐在臺子上,望着冥思苦想的蘇景,暗暗嘆口氣。衆目睽睽之下,他已經給了蘇景不少時間,看樣子,是張濤勝了。
就在這個時候,蘇景猛的張開了眼睛,一抹精光悄然而逝。他帶着淡淡的笑意,快寫下了答案,然後和張濤一起舉了起來。
“南海貝齒珍珠鏈,不錯,都答對了。準備下一題。”
全場不少人不約而同的出呼氣聲,等大家反應過來之後才現,自己竟然不自覺的替蘇景捏了把冷汗。
張濤朝蘇景笑笑,然後注意聽題。
“這一題是,秀兒腰間的玉佩,刻的是什麼紋路?”
題目是越來越刁鑽了,若是剛纔那個珠鏈已經是讓人很少注意到,那麼這玉佩,更是無從想起。
蘇景和張濤兩人又陷入了冥思苦想當中,絞盡腦汁的去回想之前的畫面,那詳細的一切。可是從慕容秀跳完舞到現在,起碼已經有了一刻鐘的時辰,那短暫的記憶,已經模模糊糊,幾乎消失不見。
全場的人都在低低的交頭接耳,卻現沒有一個人能記得那玉佩的模樣。這個時候就顯出蕭月夜的英明瞭,他事先就安排好用屏風將慕容秀擋住,這樣將一切可能的作弊行爲扼殺在搖籃中。
全場當中,除了慕容流雲,蕭月夜,和慕容秀本人,沒有一個知道那玉佩的樣式。
這一道題的難度實在是太高,從蘇景和張濤腦門上蹦出來的青筋可以判斷出,他們此刻心神損害之大。在醫學當中,就有一種說法,人體力耗盡,可以慢慢恢復。可是這精神要是耗盡了,怕是得成一個白癡了。
全場人的心,再一次的揪了起來。
張濤緩緩睜開眼睛,思考了一會,才猶豫的下筆,但是寫完之後,他又揉掉,重新寫。如此反反覆覆,起碼有近十次,可見,他腦中也是模模糊糊,記不得什麼了。
反觀蘇景,也睜開了眼睛,卻握着筆不動,直直的盯着宣紙,不知道在想什麼。
慕容流雲也不急,悠悠的喝了杯茶,等兩個人寫出自己的答案。
張濤吐出一口濁氣,像是下定了決心,唰唰幾筆寫了自己的答案,不再修改。而蘇景也是同時下筆。
“好了,看來你們都有答案了,舉起來讓朕看看。張濤的是玉觀音,蘇景的是,咦,沒有玉佩?”慕容流雲語氣上揚,充滿了難以置信,讓人都覺得這蘇景怕是腦袋昏掉了。可是沒有人注意到,慕容流雲眼底的那一抹笑意。
“蘇景,你說,秀兒身上沒有玉佩?這是何意?”
“回皇上,公主身上根本沒有佩戴玉佩,何來樣式之說?”蘇景坦然的說道,語氣堅定,一絲猶豫都沒有。
張濤瞧了他一眼,皺起了眉頭,眼中光芒閃動,似是在回憶什麼。
慕容流雲緊緊的看着兩人,忽然露齒一笑:“讓秀兒出來,你們看看誰對誰錯吧!秀兒,出來吧!”
幾個小太監急忙移開屏風,裡面一直緊張的慕容秀帶着燦爛的笑容緩步走了出來,以無限的儀態住步於蘇景和張濤的前面。
看到她的笑容,蘇景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而張濤看向慕容秀的腰間,臉色大變。
沒有玉佩!
真的沒有玉佩!
張濤轉眼望向蘇景,難以置信。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蘇景的記性竟然能好到這種程度。
全場自然又是一片譁然,張德海深深的嘆了口氣,朝宋川和莫測其各看了一眼。
慕容秀羞澀而又開心的朝蘇景一笑,然後面朝百官,優雅的轉了個身子。
“諸位愛卿,你們也看清楚了,秀兒的身上,沒有玉佩。所以這一關,蘇景獲勝。”
“太好了!太好了!蘇景贏了,蘇景贏了,小夜,你看到沒有,蘇景贏了!”宋虎一聽到慕容流雲的話,就激動的狂叫不已,口水噴的遍地都是。爲了避免受災,蕭月夜只能朝後面退了兩步。不過他滿臉全是笑意,望着場地中央的蘇景和慕容秀。
可是,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的結束。蕭月夜心中輕嘆一口氣,蘇景,你下面,可還有一關呢!
只有第三關,你才能讓在場的人心服口服,對你的婚事,再無半點異議。
慕容秀回眸一笑,然後滿心歡喜的回到自己的坐席上,就等着慕容流雲宣佈她的婚事了。已經有不少當初和蘇景交好的年輕官員歡呼起來,就連張濤,也是瀟灑的走過來,朝蘇景伸出了右手。
“恭喜你。”
蘇景爽朗一笑:“謝謝。”
張濤朝慕容秀看了一眼:“你和公主,是兩情相悅的吧?從你們的眼神中,我能看的出來。”
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蘇景也不隱瞞,點頭承認。
張濤伸了個懶腰:“早知道這樣,我何必這麼幸苦的奪人之美?不過蘇大人,你值得張某佩服。希望將來,我們不會是敵人。”
“我想,我們未必會是敵人。”蘇景也若有深意的說道。
在這片歡呼聲中,一個白鬚老臣緩緩的走到中央,恭聲說道:“皇上,當初皇上立下的規矩是連闖三關,全勝者才能成爲駙馬。蘇大人雖然贏了其他兩人,但是還有這第三關,請皇上定奪。”
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
慕容流雲臉上沒有一絲驚訝的意思。他自然知道,這件事沒有這麼容易能了的。就算其他兩人被淘汰出局,可是莫測其和張德海,絕對也不會讓蘇景那麼容易成爲駙馬的。
前面兩關,完完全全靠的是水平,他們的人輸了,無話可說。可是還有一關,按照之前皇上所言,如果蘇景無法通過第三關,那麼駙馬之位,就輪不到蘇景。
換句話說,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你們笑的,也太早了。
想到第三關,慕容流雲臉色有些陰沉,一抹隱晦的擔憂浮現在眼底。他揮手讓這個老臣站起來,望着百官說道:“就像郝愛卿所言,蘇景還得通過第三關,方能成爲我慕容王朝的駙馬。不過剛纔第二關心神耗損太大,朕特恩准蘇愛卿休息一刻鐘。同時,張愛卿也讓朕大開眼見,傳朕旨意,賞黃金千兩。”
“謝皇上。”
這短短一刻鐘的時間,想要將心神恢復,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但是這個時間,卻恰好能讓蕭月夜兄弟三人,好好的聊聊。
“小夜,下面第三關到底是什麼內容?你說說看啊?”宋虎急切的問道。
蕭月夜沒有回答,反而是望着蘇景,眉宇間有些困惑:“蘇景,這最後一題,你當真是記得?”
無怪乎他會這麼想,蘇景前面的表現,可謂是越來越吃力。最後一題,他沒理由能記得這麼清晰啊?而且蕭月夜出題的時候,有了個小小的心理暗示,那就是題目是在有玉佩的情況下。一般人,都不會去懷疑玉佩是否存在,而是拼命的去回憶玉佩的式樣。
可是蘇景卻那麼自信的說沒有玉佩,實在是讓蕭月夜感到費解。
蘇景淡然一笑,眉宇間的疲憊掩蓋不住眼底的欣喜:“其實我根本就沒注意到玉佩不玉佩的,可是我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秀兒從來不在腰間佩戴玉佩。”蘇景爽然一笑,眼底有着慶幸和得意。他之所以能夠獲勝,就是源自於他對慕容秀的熟悉。畢竟慕容秀在水雲省呆了那麼久,兩人朝夕相處,對彼此的一些習慣都是非常熟悉的。
慕容秀就是有一個習慣,她從來不喜歡在腰間佩戴玉佩,因爲那樣會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原來如此。”蕭月夜恍然大悟。
宋虎長大了嘴巴,使勁捶了蘇景一拳:“你小子,倒是踩到狗屎了,那張濤,輸的真冤枉。”
蘇景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現在相當的疲憊,強行的回憶,讓他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可是還有第三關,照前面的程度,這第三關,恐怕也不是易與的。
可是偏偏這題目是蕭月夜出的,讓蘇景是又氣又恨,卻又感覺慶幸。
宋虎想不出來,蘇景能想不出來嗎?雖然蕭月夜題目設置的變態的很,但是不可否認,它們成功的讓所有反對意見嚥了回去。因爲前面的兩關,做到了公平公正。
當然,裡面也有偏向蘇景的地方。
比如第一關,蘇景是一個小縣的孩子,從小和蕭月夜等人跌打滾爬的,對那種噁心的東西,遠遠沒有莫航宇來的恐懼。
至於第二關,若不是自己一時忘情的注意慕容秀,以自己的記憶力,不會贏的這麼艱險的。
而且蘇景相信,蕭月夜肯定做好了萬一的準備。否則,他絕對不會說什麼必須得過三關才能當上駙馬的。以蘇景對蕭月夜的瞭解,這第三關,與其說是考驗,不如是退路。一個當蘇景輸掉了,能夠同時讓莫航宇和張濤都輸掉的退路。
所以,這一關,絕對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