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竹林中,楚天澤疑惑地看着談笑風生的方紫韻和南宮鳶。
這兩個女子怎麼突然聊了起來,還十分火熱……
南宮鳶進入青竹林,一隻手託着下巴,打量着楚天澤在鳴劍宗居住的地方。
她看到了劍痕累累的試劍石,看到了樸素簡單的房屋。
她的視線落在了正在戲弄方小云方小海兩隻小狐妖的君雅涵身上。
君雅涵擡起頭,看了南宮鳶一眼,輕輕一笑。
南宮鳶頓時警惕起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長得傾國傾城的女子不簡單。
是一個危險人物。
“這位是……”南宮鳶朝楚天澤笑笑。
“她是我的師姐。”楚天澤淡淡道。
楚天澤發現南宮鳶似乎頗爲忌憚君雅涵。
君雅涵的確是個難以對付的人,楚天澤認爲她的聰慧不下於南宮鳶,只不過君雅涵不喜歡追逐名利。
或許對於現在的君雅涵來說,她更喜歡在鳴劍宗安安靜靜的生活。
“師姐啊。”南宮鳶輕笑,朝君雅涵行禮。
君雅涵同樣報以一禮:“總管不必多禮,我們在江州的時候就見過了。”
南宮鳶面帶微笑,她聽得出來君雅涵的意思。
“那時候我也是公事公辦,多有得罪,我在這裡賠不是了。”南宮鳶倒是灑脫。
楚天澤淡淡道:“有什麼事,快說吧。”
南宮鳶聳聳肩,捋着髮絲道:“楚公子就讓我站着說麼?”
楚天澤橫了她一眼,這個南宮鳶是來當大爺的麼?
“坐。”楚天澤指着對面的石凳道。
隨後他又揮手叫來方小云:“倒茶。”
南宮鳶入座後,笑道:“楚公子不喜歡廢話,那麼我就直說來意了。”
“我們江州近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楚天澤應該知道吧?”南宮鳶問道。
楚天澤點頭:“略有耳聞。”
“前段時間江州出現一個神秘的存在,四處殺人,以牲畜和人類爲食,據我們調查,應該是一個極爲強大的妖獸所致。”南宮鳶面色肅然,提到這件事,她的心情就極爲糟糕。
江州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偏偏南宮鳶帶人捉拿都沒有成功,連對方的影子都沒見到。
或者說,見到影子的人,都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殺了。
整個江州都陷入了恐慌。
“後來我們加大了搜查的力度,結果那個存在已經消失了,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也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我遇到了一位大仙。”
“大仙?”楚天澤愕然,這世上還有誰能被南宮鳶當成大仙?
所謂的仙人不過是實力強橫的修士罷了,南宮鳶又不是一般人物,能夠被她稱爲大仙的人,一定是個極爲厲害的角色。
“他自稱鬼機道人。”南宮鳶道。
楚天澤瞳孔一縮。
居然是鬼機道人,又是鬼機道人!
鬼機道人云遊四海,追逐大道,居然被南宮鳶撞上了。
“大仙擁有神乎其技的法術,彷彿這世上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他給我算卦,把未來會發生的事情都算了進去,讓我心服口服。”南宮鳶苦笑。
楚天澤點頭,輕聲道:“他的確有那個本事。”
“你見過他?”南宮鳶愣了。
“見過。”楚天澤輕嘆道:“他是個奇人,據我所知,他應該是當世最爲接近無上大道的人之一,他對於天道的掌控實在是超乎我的想象。”
“他指點過許多人,可是都沒有人能夠達到他的萬分之一,彷彿他知曉天下所有事情一般,這就是他的可怕之處。”
楚天澤的話讓南宮鳶震驚不已。
居然是這樣的評價!
楚天澤說這些話的時候出自真心。
鬼機道人連楚天澤的身世都能輕易算到,甚至算出了未來楚天澤與楚子青的事情,這種恐怖的推演天道的能力,當今還真沒有誰能做到。
楚天澤甚至有理由相信,鬼機道人已經具備了離開九州的條件,只是不知爲何,他依舊在九州停留着。
李承是鬼機道人的弟子,乾少龍也經由鬼機道人指點而覺醒體內的金龍血脈。
可是楚天澤知道,李承他們註定無法達到鬼機道人的境界。
那種把天道都算進去的人,太過恐怖,稱爲仙人真不爲過。
“既然你見到他,那麼然後呢?”楚天澤問道。
南宮鳶盯着楚天澤,無奈道:“我向他討教了如何解決這些事情,他就跟我說了幾句話。”
“什麼話?”
“他說,妖獸聚集的妖海之地突然出現了騷亂,有妖修把妖海之地的一個封印破壞了,最後被逐出妖海之地。”南宮鳶說道:“仙人說,這就是因,才導致江州這樣的果。”
楚天澤皺眉。
這消息的價值並不高啊,二者有什麼關聯嗎?
“他還說了什麼?”
南宮鳶道:“他還說了,天下即將大亂,這件事是大亂之始,屆時江州也會陷入困境,而有一個人,與這件事息息相關。”
楚天澤指了指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楚天澤道。
南宮鳶點頭,她其實也一頭霧水:“他跟我說,雁州有一天驕能應對這場大亂,恰好那時候你們雁州的修士來到了我的地盤,我就想到了你。”
楚天澤臉頰一抽。
這是什麼鬼?
天降橫禍?
鬼機道人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天知道那該死的大亂是什麼情況,而關鍵人物怎麼可能會是自己。
這實在是太扯淡了。
如果有一天,有人來告訴你,天下大亂,而你是能夠阻止天下大亂的人,誰會相信?
哪怕楚天澤是劍神傳人,他也不相信自己就是那個人。
“所以你來找我做什麼?”楚天澤道。
南宮鳶輕笑:“找你合作,如果你真是仙人所說的那個人物,我當然要抱緊你這棵大樹。”
她的面色變得惆悵起來。
“江州,是我長大的地方,我不願看見她變得水深火熱,如果有一天江州真的大亂,那我也唯有以死謝罪。”南宮鳶淡淡道。
楚天澤一怔。
她對江州的感情,應該很深吧。
南宮鳶收起憂傷的表情,笑了起來:“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會自尋短見呢。楚公子,如果我從總管之位下來了,那時候你會收留我的吧?”
“……”
她剛纔那番話只是說說而已?
楚天澤無語了。
……
在一處陰森黑暗的空間中。
一身黑衣的楚子青盯着周圍漂浮的陰魂,目光深邃。
而他身邊,是一名提着油燈的枯槁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