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千個俯臥撐?
衆人心中一陣鬼哭狼嚎。
他們目光看看大將,大將亦是雙手一攤,面容煞白,表示無奈。
容夙立刻冷眸一挑,“做不到可以滾回去,我知道你們大多都是懦夫,無用之人。”
有人頓時語氣不滿道:“且慢,我們可不是懦夫。”
“不錯,我們都是身份高貴的貴族。”衆人連忙附和。
聞言容夙目光睥睨,脣邊冷笑,“爾等聽好了,本公子也是貴族,而且我的身份比你們的身份要尊貴得多,汝等居然因爲這等貴族庶子的卑微身份而沾沾自喜,委實讓人看不起,爾等不過都是些眼高於頂的可憐蟲罷了。”
語落,容夙的話語已成功地挑起了這些貴族男人們骨子裡的血性,還有貴族血統裡的傲氣。
衆人捏起拳頭,瞪圓了眸子,目光佈滿血絲,一副要鬥狠的姿態。
容夙冷冷一笑,捏了捏拳頭,骨節裡發出了“咯咯”的聲音,與幾人的目光對視着,他的目光凌厲,咄咄逼人,好在軍人天生就要服從命令,尤其是要服從強者的命令,衆人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但是骨子裡又很傲然,與容夙對視了半晌,方纔一個個目光微微屈服,趴在地上桀驁不馴的做起了俯臥撐。
怎知容夙眉眼凌厲果斷,眼神有冷冽的光芒閃動着。
他負手而立,板着面容圍着他們轉了幾圈。
只見他手中握着一個長長的竹鞭,讓人本能上就感覺到恐懼與顫慄。
美少年說出手就出手,而且出手狠厲,絲毫不留情,倘若誰的動作做的不標準不到位,少年出手就是一鞭子,如果誰的眼神帶着不甘,流露出半分的惱意,亦會被容夙狠狠地抽打一鞭子,直打的衆人鬼哭狼嚎,渾身哆嗦,皮開肉綻,痛哭流涕,求饒不止。
如今,有這個少年爲他們集訓,衆貴族士兵們真的是感悟到了地獄之苦。
基礎訓練之後,衆人又開始排列陣形,衝刺,佈陣。
一眼望去,練兵場上塵土飛揚,人聲鼎沸,漫天黃沙飛卷而起。
耳畔不斷響着號角聲,如風聲鶴唳。
再者,就是衆人分爲了二十隊,互相開始攻擊。
衆人穿戴着厚重的鎧甲,手中的法器已經換成了木棒,法器是對敵的,木棒是對自己人的,誰倘若輸了,就沒有午膳提供。
一聲令下,但見木棒橫飛,到處都傳來木棒的飛舞聲,還有狂傲的叫罵聲。
恰是一個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苦矣,苦矣,悲兮,悲兮。
這些貴族士兵經過了十幾日的魔鬼訓練,個個苦不堪言,頓失趾高氣昂的氣焰,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幾乎每個人都蛻了三層皮。
鐘聲一響,衆人用膳時如風捲殘雲,稍慢一些就只能品嚐到殘羹冷炙,哪裡還有沒有半點挑剔,最嚴格的體修訓練讓衆人們在最快的時間之內脫胎換骨,衆人感覺到自己的體質變得強健了許多,與以前判若兩人,如今這些貴族士兵們已經感受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充實,甚至還有種鐵血錚錚的氣魄。
此後,衆人通通都已學乖了,個個都整齊列陣。
在容夙的訓練下,渾身的戾氣都被磨的一乾二淨。
容夙如刀鋒般的眸子盯着他們,“站好,口號!”
遠遠的看去,衆兵士們衣冠楚楚,站得齊整,目光如炬。
此刻,正對着校場的大帳內,一隻芊芊素手掀起了簾子的一角。
忽然間衆人大吼一聲,“我們都是,貴族庶子,上面還有,十個嫡子,分起家產,沒有多少,嫡母白眼,遭人冷遇,只有靠着,自己打拼,立下戰功,成爲英豪,三界當中,赫赫有名,軍中自有,美顏如玉,軍中自有,黃金大屋,衣錦還鄉,高高在上,誰敢小瞧,揍他孃的。”
驀然,簾子後面露出半張芙蓉面,一雙美眸淡淡地望向了外面,那目光犀利中帶着睿智與瀲灩,很快美眸微微一眯,眼角抽了抽,被這口號雷了雷,這雙眸子正是蘇墨的眼眸,饒是蘇墨看到了這樣訓練有素的士兵,心中還是一震,只除了那口號之外一切都是極好極好,蘇墨沒想到容夙的手腕如此了得,不由對他另眼相待。
高毅站在屏風後面,不解地問道:“護軍使,爲何您要如此訓練他們?”
蘇墨回過身子,清風吹拂,她的頭髮依然是一絲不亂。
她背脊挺直,彷彿能夠撐起一方天地。
而她身穿紫蝶穿花的墨色衣衫,腰間繫着紅色錦帶,更顯得英姿颯颯。
蘇墨伸出修長的玉手,慢條斯理地撫過案几上的地圖,脣邊嫵媚的淺淺一笑,“因爲我看出這些人還沒有無可救藥,骨子裡還是可造之才,最重要的是燕隆那裡已經失去了他們的信任,所以我接收他們後,他們就會爲我所用,忠心不二,忠心耿耿。”
高毅立刻頷首,他覺着這個妖豔的女子說的很有道路。
不過,這些兵都是她用手腕詐過來的,底子也薄弱了一些。
“對了,護軍使大人,崑崙山,魔界,無雙城不都是派兵過來了嗎?”高毅再次發問,“難道他們不是主力?”
“不需要。”蘇墨的手指在地圖上專注地標註着。
“不需要?”高毅忽然覺着自己不明白了,“爲何?”
“只因爲那些兵力都是精銳,放在這裡卻大材小用了,自古以來精兵就要用在改用的地方,否則會毀了他們。”蘇墨輕笑了一聲,睿智的眼眸閃耀着迷人的色澤,悠悠然的說道:“無雙城的士兵還是無雙城的,魔界的士兵還是魔界的,東陵衛依然是東陵衛,崑崙山劍修自然還是崑崙山的劍修,六個契約者雖然對我很好,但是我知道這些士兵背井離鄉也很不容易,他們固然可以爲我所用,也可以隨時從各地調用,但是我不能隨隨便便的接收,所以那些兵遲早都要送回去。”
說着,蘇墨伸手捋了捋髮絲,露出迷人光潔的額頭。
與此同時,她的脣角輕柔的流露出一絲淡笑。
高毅瞪圓了眸子,覺着這個女人越來越讓人看不透。
如今,她固然有六個不凡的契約者,但是她骨子裡也有屬於自己那一份傲氣,她向來認爲自己不是一個處處需要靠着男人的女人。
她蘇墨就是蘇墨,一個骨子裡很自立的女人。
正是她這種獨立的風情,才能讓她顯得更有魅力。
另一廂,在一側一言不發的謝千夜忽然擡眸,眉宇間透露出一絲欣賞,坦然出言說道:“其實,護軍使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把燕國兵力爭取到手中,先借兵,再奪兵,所以她走的是一步妙棋。”
“原來如此,您真是考慮長遠。”高毅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更是敬佩。
“知我者,紫詹兄。”蘇墨清麗絕豔的面容揚起,眉梢微微一挑,對謝千夜露出了一絲淺笑。
“很榮幸。”謝千夜氣質雍容中帶着一些高貴,他淡淡抿了抿脣,清冷的氣質從脣角流露而出。
“不過很可惜。”怎知,蘇墨喃喃低語。
“可惜什麼?”謝千夜問道。
“既然是我的軍隊,我很想要一套屬於自己士兵的軍服。”蘇墨淡淡的挑起黛眉。
三日後,大營內又來了一個俊美無儔的美男子。
這個男子穿着華貴的藍衣,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面容帶着優雅的笑意,目光邪魅。
但見他手中握着一把聚骨扇兒,輕輕地搖着,優雅的下了馬車……
而他隨意地輕笑,整個人神采飛揚,有一種風華絕色的氣度。
自從他來到大營後,就不規矩起來,時不時鑽入護軍使的營帳內,當他看到大營內坐着的謝千夜時,虞染就一臉很是不爽的模樣,但是他卻故意在出來時卻表現的神清氣爽,脣邊帶着暖暖的笑容,每逢這種時候容夙就要與他吵個兩句。
衆貴族們並不清楚這個男子是何人,但高毅卻知道他就是無雙城的虞染世子。
但見虞染把聚骨扇置於脣邊,俊美的面容彷彿被陽光渡了一層淡淡的光暈,瀲灩的目光淡淡一掃練兵場衆人,就看到衆人的衣衫都很華貴,居然還是絲綢的面料,絲毫不像是軍人該有的模樣,他脣邊輕哼了一聲,揚了揚邪魅的嘴角,立刻吩咐周先生把自己設計的新衣服拿來。
旋即有人弄來一個馬車,馬車內的乾坤袋一打開,就是幾十車的衣料。
外衣、外褲、鎧甲、鞋子、襪子、甚至連帽子都一應俱全。
在虞染和容夙的督促下,大家回到帳篷內穿戴完畢。
當他們再次走出營帳站隊時,不由互相對望着,面面相覷。
雖然大營內沒有鏡子,但看到對面男子的模樣,就知道自己是如何慘狀!
此時此刻,衆人一個個表情比哭還難看,暗忖這位公子弄來的都是什麼衣服啊?每一件都是綠油油的顏色,身下都是深綠淺綠五彩綠的肥褲,墨綠色的襪子,墨綠色的靴子,鎧甲如龜殼,刀劍砍上去錚錚作響,帽子也是很難看,居然半圓形的弧帽,甚至也還是深綠色的,簡直要多土氣有多土氣,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虞染“啪”的闔上扇子,瀟灑的一彈指,笑道:“這個神龜綠帽子營的妝容很不錯,都是本世子一手所創,這全天下獨此一家別無分店。”
神龜綠帽子營?容夙不禁翻了個白眼。
心中頓時對虞染鄙夷不已。
這人自己頭上的綠帽已經夠多,居然還在這裡給衆軍士們送綠帽。
真虧他居然能想出這種鬼主意,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嗤!”蘇墨悠悠然地坐在帳內,嘴角上揚,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謝千夜也不禁揉了揉眉心,坐在她身側,看着她微笑的模樣,宛如潔白且妖豔的白蓮盛開綻放,他漆黑的眸瞳幽深,眼底有銳利的光芒一閃而逝,心中不由仲怔片刻,這個女子還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前世的他只渴望看到她對自己能綻放這樣的笑容,只可惜從來不曾如願,而他不是周幽王,更不可能爲她烽火戲諸侯,也無法爲她做到瘋狂的地步,卻不想其他的男人可以輕易的做到。
於是,他深深看了一眼虞染,對於虞染的不羈有種羨慕與說不出的意味。
同樣都是高高在上的世子,他卻比起虞染來說卻差之遠矣。
虞染有着疼愛他的父母,有着年少的輕狂,才華橫溢,有着無數的理想。
而他卻只擁有表面的風光,身後卻隱藏着諸多虎視眈眈的敵對者。
雖然當年他也恣意過,狂傲過,也不過是區區散修歐陽紫詹,如今更是不比往常。
他看着這些敢愛敢恨的少年郎,不由心中感慨萬千。
有妒忌,有神往。
虞染再次一彈指,從容優雅地又從乾坤袋裡拿出了一套衣衫。衆人的臉色再一次變綠了,生怕這位公子把他們又打扮成什麼見不得人的模樣。
然而,這一身黑色軍服穿在身上又是另一番感覺,衆人穿戴在身更顯肩寬腰細,虎背猿腰,如同黑暗中的騎士,個個俊朗不凡。
虞染輕搖着摺扇兒,魅惑的雙眼給人一種淡淡的優雅,他悠然地道:“本公子向來很有眼光,先前那一套白日裡可在叢林裡穿戴,另外一套黑的可在夜裡穿戴,還有一套紅色是練兵穿戴的。”
衆人又換了一身紅色的衣衫,個個器宇軒昂,宛如登科新郎。
換上新衣,衆人神清氣爽,覺着這身衣物穿戴在身上,讓人看着血液都要沸騰,走出去也倍有顏面。
莫名的,他們忽然愛上了兵營的生活,覺着這纔是男兒該有的生活。
這些日子,師纓,姬白,花惜容,聞人奕,虞染,容夙不斷出現在大營左右。
姬白送來鋒利的劍,師纓送來諸多的傳訊鳥。
花惜容不斷地送來物資,聞人奕給衆士兵指點戰術。
頓時貴族將士們熱淚盈眶,他們活了幾十年終於像是個人樣了。
但蘇墨並不想要藉助衆人太多,她固然骨子裡無恥一些,喜歡處處算計,但是絕對不是菟絲花般的女人,雖然拒絕了幾次,但衆人卻否認是在替她分憂,個個言明若是她累倒了身子,他們的性福生活無法保障,你是他們身爲夫君的權益,若要拒絕就絕非賢妻良母。
陡然一頂大帽子落下,蘇墨只得作罷,接受了衆人的好意。
此後,衆男子還是不斷的過來侍寢,平日裡早膳便是牛奶加生雞蛋。
衆人日日如此,唯有容夙心中不屑。
清晨,容公子坐在了高高的椅子上,陽光從樹頂斑駁地灑落下來,淡淡地照做他華貴的衣衫上,他微微眯起的眸子裡閃過了一道得意的光芒,輕輕撇了撇嘴道:“不就是補腎壯陽麼?沒想到你們這些男人個個都虛成這個模樣?簡直就是太不堪了!”
姬白麪無表情地坐在一側,冷淡地道:“容公子,你弄錯了。”
容夙瞪了瞪眸子,“我弄錯了什麼?”
姬白冷笑一聲,“因爲閣下並不懂得醫術。”
容夙道:“我的確不懂得醫術,又如何?”
花惜容邪魅的笑了笑,“不懂得醫術的人,當然只能在一旁看着了。”
虞染與聞人奕一言不發地坐在一旁,慢慢地喝着牛乳。
容夙掃了一眼這些男子,心中頓時沒有了好氣。
唯有師纓在一旁拍了拍容夙的肩膀,目光柔和清澄地看着他,整個人如水墨畫中勾勒出的一般,語氣優雅的說道:“容公子,只因爲我們都是千年的老資格人物,已經孤獨了上千年,當然想要早日得到自己的子嗣,可惜平日裡個個都是縱慾過度,出精甚多,卻是怕下一代生出來都不夠優質,所以我們才需要保養一二,這牛乳與雞蛋可是偏方,有道是食補勝過藥補,總之沒有錯的。”
容夙不解,挑起了眸子,“你說的是什麼優質的下一代!”
聞人奕面無表情地道:“我娘想要孫子,給了這個偏方。”
這時候虞染收起了面前的碗,展開扇兒輕搖幾下,邪魅的一笑,直白道:“我娘也說了,吃蛋補蛋,當年我就是我爹用這個偏方給補出來的,所以很是聰慧。”
容夙這才“哦”了一聲,面容騰地冒出了一團紅色來,終於算是後知後覺,暗道這些人真是考慮長遠。
於是,容夙經過深思熟慮後,也加入到了這個食蛋的隊伍中,義無反顧。
而師纓平淡語的氣中帶着一種安定人心的氣息,“諸位,我的影子在妖界呢已經尋到了通往天界的出口,那可是一個天大機緣,等到蘇家這裡一安定,我就陪着蘇墨去天界了,到時候我們先走一步,去天界生孩子去了。”
花惜容笑道:“爺這個魔界帝王不做也罷,準備禪讓,爺也要去天界了。”
聞人奕目光冷淡道:“你們先去,我後去。”
姬白道:“等我把崑崙山的事情處理好,我也會去。”
遠處,謝千夜冷冷看了一眼亭子內的衆人,危險的眯了眯眸子,神識早已聽清楚了衆人的對話。
沒想到這麼快就尋到了天界的入口,看來他是不是也要開展進一步的計劃了。
此刻,他獨自坐在案几上,伸手托腮,遠遠欣賞着蘇墨模糊朦朧的微笑。
與此同時,他覺着這些男人出現在周圍,給他一種無形的阻礙。
第七個契約,彷彿遙不可及。
六個男子站在蘇墨周圍,保護的密如鐵桶一般,堪稱史上最強的防衛,哪怕是一隻雄性的蛾子也飛不進去。
此刻,謝千夜凝眉,劍眉豎起,他果然不能坐以待斃。
隨後,他修長的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俊秀雅緻的面容閃過了淡淡的冷意,暗忖這些男人真是陰魂不散,若是無人吸引走他們的注意力,只怕自己也會寸步難行。
他靜靜坐在樹下,無人知道他在做什麼。
但見那修長指尖在紙上繪了天空城的符文,一隻紙鶴悄無聲息地放飛了出去。
……
屋中,紅燭輕搖。
一對嘴脣親吻的不可開交,深深一吻,陌哥抱着雙雙,低聲道:“我們是不是太快了?”
雙雙的杏眼立刻瞪着他道:“不快,反正都訂婚了,過兩日我們就成婚吧。”
陌哥點了點頭,覺着自己身子已經恢復了,再加上姬白給他的偏方,洞房花燭肯定沒有問題。
此刻,雙雙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中卻忽然對大哥的進展有些焦急了。
她與陌哥走的越來越近,從第一次拉手,到現在的初吻,不過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
然而,大哥好像和蘇墨還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真真是要急死她了。
正思索着,大門忽然被打開來,外面站着蘇墨。
蘇墨看着陌哥,淡淡道:“監察使大人,這些日子我已經很忙碌了,閣下是不是該做出點成績?”
陌哥臉一紅,他方纔剛剛與雙雙親吻了一次,正在回味當中,沒想到這個妹妹突然就這麼一言不發地闖了近來。
他連忙站直身子,撓了撓頭問道:“蘇墨,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蘇墨嫵媚一笑,目光掃了一眼陌哥和雙雙,心中猜測出了幾分,幽幽道:“打擾了二位,實在抱歉,現在我們要逼着對方出手了,不然一定很被動。”
陌哥立刻問道:“你是要對燕隆動手嗎?”
蘇墨笑了笑,“不錯,只要你這個監察使把對方的稅收和商業命脈給掐斷了,燕隆一定會露出狐狸尾巴,到時候處理乾淨這些人,你纔可以和雙雙成婚不是麼?”
陌哥聽到了成婚,立刻斬釘截鐵地道:“好,好。我這就去做。”
燕國黃曆,嘉靜年號第三百二十五年,在一雙雙淡漠的眼眸下,燕國小鎮內貼上了告示。
青石街道上馬車依然來來往往,在這個鎮子終於有一絲不一樣的氣息出現了。
在這個接近秋日的時候,衆人在告示下圍了裡三層外三層,他們得知監察使大人自從看過本地的收入後,立刻在此地宣佈免稅。
翌日,蘇墨就給了陌哥三百兵力的人手,取消了當地的稅收。
此後,人頭稅,谷稅,苛捐雜稅,通通都沒有,頓時鎮子上下的百姓們沸騰了,心中歡喜不已,看來監察使大人果然是心向着百姓們的,剛剛上任不久就做出這麼了得的舉動,同時鎮內百姓對於陌哥這個監察使的贊溢之詞鋪天蓋地而來,而同時燕隆一族的利益在這一刻受到了極大的侵犯。
一些民衆頓時歡天喜地,放着鞭炮。
有人歡喜地道:“蒼天在上,不愧是蘇家的人啊!當年就是良心商人,如今後人當了三品官員也是一方的青天。”
“太好了,這下子不用擔心過不了年了。”
燕國小鎮,自從鬧了匪亂後,民不聊生,稅收對於一般富戶來說不算什麼事,但是對於常年在海邊打漁,在周圍種地的百姓來說,根本就是沉重無比的負擔,壓得衆人無法喘息,在聽到了這個消息後,衆人頓時歡喜不已。
“蘇家的四郎果然是好人,日後就該讓蘇家掌控此地!”
“蘇家留下,趕走燕隆。”
此後,但凡私下裡收稅收保護費的,還有買賣私鹽的,通通都被拉到了菜市口斬首。
稅收的銀子都是燕隆用來養兵的銀子,而私鹽都是他最掙錢的買賣,現如今卻被蘇家人切斷了這些來源,就如打中蛇的七寸,那燕隆本是一方霸主,在此地當了幾十年的土皇帝,如何能吞得下這口氣?
如今民心浮動,風雨欲來,一場戰爭已經在暗中醞釀起來。
街道上,一個戴着草帽的男子正坐在那裡吃着餛飩。
當他擡起頭,他的面容上居然帶着半張青銅面具,只露出了乾癟的嘴脣。
此人正是白子修,從崑崙山逃離的男子。
這一刻,他忽然在人羣內看到了聞人奕與姬白。
白子修立刻捏了捏拳頭,這次一定要除了他們,他要救出自己的父親。
此刻,忽然一個穿戴着家僕服裝的男子站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就是白公子?”
白子修凝了凝眸子,問道:“閣下是何人?”
那個男子道:“是我家燕老爺找你的,要和你聯手。”
……
翌日,蘇府外。
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打開來,此刻蘇墨已從院內徐步走了出來,她擡起美眸,望着不遠處那鬱鬱蔥蔥的崑崙山峰,院內冒出一株株粉白的枝葉,花瓣倏然落下,讓人感覺到秋日裡漸漸遠去的生機,她剛剛走了幾步,就看到不遠處的樹下站着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前方那年輕男子站在綠色的樹蔭下,目光深深地望着她。
半晌,他纔開口道:“蘇墨。”
“是你。”蘇墨的腳下一停,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這裡遇到了以前的未婚夫——沐無痕。
遇到這個男人她當然有些意外,只是事情過了這麼久,她對這個男人早就沒有了任何的感覺。
若說前世她惱過他,恨過他,但是如今的她早已經脫胎換骨。
當她看到這個男人後,心中覺着與看到一個陌生人沒有任何差別。
她索性擡了擡眉,神情冷漠無比地問道:“你有何事?”
沐無痕看向了她,俊美的面容閃過一絲尷尬,同時心中充滿了複雜的心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想要敘舊,不是?
想要抱怨,不是?
想要斥責,不是?
當初只因爲她的關係,父親的身子居然受到重創,他本來有些憎惡她,眼下看到她又心中怦然亂跳起來。
但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要求和他退婚,想到她居然嫁給了一個更優秀的男人。
沐無痕頓時覺着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所以他一直不懈的努力着,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被選入了隱門,成爲了隱門中的新秀人物,證明自己也是一個優秀的男子,但是卻沒想到與她再次見面根本不是他心中想象的那般那樣。
他曾經想過很多種與她重新見面的情形,想要讓她生出後悔的意思。
但是,後來他聽說了更多關於她的事情。
這些日子,他在隱門中聽到最多的就是關於蘇墨的傳奇事蹟。
此刻沐無痕暗地裡打量着蘇墨,心情跌宕起伏,難以平復。
看到了面前的她,恍惚間,沐無痕彷彿又回到了兩人剛剛訂婚的時候。
沐無痕沒想到當初自己居然有眼無珠,錯把珍珠當魚目,居然以爲蘇玉壺更勝過蘇墨一籌,甚至以爲只有蘇玉壺才能配得上自己,然而那一刻他卻大錯特錯了!
沐無痕在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後,再次聽說過蘇墨在魔界的不凡經歷,還有她在齊國內的所作所爲,沒想到她居然是金虞堂的妖姬,還是神使夫人,更是魔界的聖女……心裡對她一介女流居然有這麼大的實力,還有不凡的機遇感到了欽佩,同時也知道她擁有着七個契約,頓時讓他的心情更加複雜。
這段時日,沐無痕看到很多同修渴望成爲第七個契約者,不管這裡面究竟是什麼目的。
但是,每個人都以失敗告終。
與她再續前緣的事情沐無痕雖然時常想過,卻一時覺着自己不配。
前一日,他的命運忽然間發生了轉折,自己居然被隱門掌門看重,讓他成爲了第一弟子,也是未來掌門的人選,前途不可限量。
但他心裡的疑惑卻始終揮之不去,掌門究竟爲何會選中自己。
掌門居然說他被上面的人給看重,沐無痕頓時心潮澎湃,激動不已,覺着自己果然不是尋常之輩。
此時,他終於有資格站在蘇墨的面前,向她求婚。
這時候沐無痕咳了咳,站在蘇墨面前道:“墨兒,很久未見了,先前我去了隱門,已經知道了你的事情。”
“又如何?”蘇墨優雅地站在那裡,擡手捋了捋鬢邊的髮絲。
香風襲來,真是素手芊芊,韻味刻骨。
“墨兒姑娘,我知道以前我們兩人之間發生了很大的誤會,但是你一直是想要嫁給我的,畢竟我們兩家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兩個不該退婚。”沐無痕目光悠悠的看着她,想要把她深深印刻在骨子裡。
“又如何?”蘇墨輕嘆了一聲,她還有很多事情去做。
但見她身姿窈窕,猶如一朵盛放的紅梅一般鮮豔欲滴,冷豔而高貴。
沐無痕瞧在眼裡,愛在心裡,他以前爲何沒有發現她這麼美?
“我想做最後一個契約者。”沐無痕鼓足了勇氣,最終說了出來。
蘇墨瞪了瞪的眸子,沒有好氣地看向了他,“哦?”
“不錯,給我一個機會,如何?”
“嗤。”蘇墨輕笑了一聲,她可沒有興趣陪着這個男子玩這種覆水難收的把戲。
“是誰?誰要立下第七個契約?”院子裡傳來男子動聽的聲音,接着門又是一聲“吱呀”響起,裡面居然露出了虞染的腦袋,他指尖輕輕撫過扇兒,正一臉鄙夷的看向了沐無痕。
蘇墨輕嘆一聲,她知道院子裡的六個男人個個神識不弱,外面的動靜都逃不出他們的耳朵。
看來有人又要倒黴了!她不由同情地看了一眼沐無痕。
當然,她本可以提醒他離開這裡,但是她卻骨子裡很壞心眼的想要看看他如何倒黴。
“又是何人?”接着院內又走出一個冰山般的白衣美男,俊美的容顏看向了沐無痕。
這個男子目光極冷,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虞染與聞人奕一左一右地站在了沐無痕身側,氣勢凌人。
沐無痕不禁連連退後了兩步,他記得自己見過這兩個男子。
他目光看向了二人,沐無痕忽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其實沐大公子生得並不很差,甚至可以說是個翩翩公子,此刻他站在這裡卻楞是被兩個美男子各自比下了一大截。
虞染輕笑一聲,“墨兒,這個就是那個你不要的未婚夫對不對?”
聞人奕道:“墨兒,如果你不喜歡他,我們把他趕走。”
沐無痕心中忌憚之餘,已經直起了身子,“我現在也是隱門弟子,你們不能把我如何。”
聞人奕負手而立,冷冷道:“原來只是一個隱門弟子,又來一個送死的。”
對了,原來那個藍衣男子就是無雙城的世子爺,白衣男子是東陵衛指揮者,據說玉公子與諸多隱門同修都被二人打得體無完膚,沐無痕的喉嚨“咕咚”一聲嚥了咽口水,心中非常忌憚。
虞染此刻不陰不陽的叫道:“弟兄們,有人居然要當第七個契約者。”
“什麼人?居然出來毛遂自薦的了!”
門打開了,悠悠然走出來其他四個絕色男子,每個男人都足夠讓沐無痕感覺到自慚形穢,同時這一羣男人通通都虎視眈眈地盯着他,目光不帶任何善意。
沐無痕臉色一陰,沒想到求婚時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不過自古以來識時務者爲俊傑,他連忙退後,“蘇墨,我現在已經是隱門掌門人選,很多人都在保護我的安全,總之我不會放棄的。”
語落,他一個縱身就已躍到了幾丈外。
忽然,師纓優雅的一笑,目光看向衆人道:“來者不善,我們先回去,慢慢的商量一下,怎麼對付這個小子。”
只有謝千夜依然站在遠處的梧桐樹下,指尖又繪出詭異的符篆,一隻千紙鶴從他手中飛走。
誰也不知道謝千夜已經安排了諸多求婚者,沐無痕只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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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還在小忙,我儘量趕快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