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蘇墨的脣邊勾起一道冷意,這時,她已經取下了帷帽,露出絕色的容顏。
只是區區一個機關而已,她隨手之作,心中並沒有當回事。
卻沒想到居然被人訛詐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已冷聲笑道:“老闆真是好手腕,居然連我抵押在這裡的機關鳥都要賣掉。”
“這位夫人,這機關鳥是你的東西?此物分明是我鋪子內新進到的貨物。”掌櫃立刻神色中露出不耐煩之色,卻是推着輪椅上前兩步低低地道:“這個機關我知道是你的,不過眼下這位夫人身份很是高貴,她能看上你的東西是你的福氣,你根本就就得罪不起她的,回頭我給你幾千兩銀子,算是補償,我們三者皆大歡喜,如何?”
如今,他已徹底的利益薰心。
他知道只要自己拉住這位巡撫夫人,以後她再給自己店裡宣傳一下。
到時候自己再尋些木匠來,製作一些“機關”。
不論怎樣,他都可以大掙上一筆。
幾千兩?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價值,但這個數實在糟蹋行情。
於是,蘇墨嗤的一聲笑了,“還有先前的隕石呢?”
掌櫃的臉色一沉,“你這女人怎不懂事?只要是這位夫人看上的東西,你就必須要讓出來。”
蘇墨指尖繞了繞鬢髮,優雅一笑,“有人做事很不地道,爲何卻要我讓着她?”
另一廂,巡撫夫人已看清楚蘇墨完美的面容,立刻皺了皺眉,發現眼前的女子擁有絕色的美貌,在陽光下望去顯得粉雕玉琢,高雅不凡,魅惑妖豔,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高貴妖嬈的美麗,而她偏偏最不喜這種相貌的女子,一看到心中便有一種難以言明的不喜,總覺着對方像個狐狸精。
巡撫夫人猜測這個女孩子應該是哪一家貴族的姬妾,仗着美貌,還有一點點的寵愛,不知道天高地厚。
總之,這次大概是和自已一樣,跑出來買些有用的東西。
不過這個女人太狂妄了,若論身份地位,此地有幾個女人能夠比得上自己。
這個女人太自以爲是了,不過自以爲是的美麗女人卻是她最喜歡打擊的對象,她甚至想要讓對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到時候看一看對方尷尬的表情,再好好的折辱她一番。
當然,當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有敵意後,自然說起話來也就不怎麼好聽。
“掌櫃的,看來你店裡有些女人真是很有本事。”女子不由嗤笑一聲。
“讓您見笑了,我這就馬上處理好。”掌櫃的點頭哈腰。
蘇墨卻又是冷笑一聲。
巡撫夫人則不悅道:“你笑什麼?”
“我在笑有些人真是指鹿爲馬,顛倒是非黑白的本領還真是讓人歎爲觀止。我還在笑這位夫人也是有眼無珠,連是何人的東西都分辨不清?”蘇墨目光只冷冷看着掌櫃,冷笑道:“那機關鳥是我的,隕石也是我的,不過呢,有些人無論如何小懲大誡都是不夠的,可惜只怕想死都會不得好死?多行不義必自斃,貴店的掌櫃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
掌櫃的立刻面色一僵,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不上道,居然還會教訓自己,便冷冷道:“你這女人算什麼東西?跑來威脅我?這機關鳥的確是本店鋪的東西,你還真是危言聳聽?要知道污衊造謠可是坐牢的,信不信我現在拿着名帖,帶你去對面的官府吃牢飯!”
如今,只要提起“背景”二字,尋常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民不與官鬥,很多人聽到這句話就明白意思,這個鋪子絕對不是簡單的鋪子。
當初,爲了保障鋪子的生意安全,此地不遠處就是府衙。
總之,對方的衙門也就是掌櫃的打手。
這時候夥計連忙小心翼翼地上前,在蘇墨耳畔低聲說道:“這位夫人,掌櫃的與那位夫人的背景,都不是你能招惹的,總之你還是離開的好。”
此刻,蘇墨卻輕飄飄的笑着,“閣下真是好大的官威。”
掌櫃立刻譏諷一笑,“官威?你知道這鋪子誰家的?告訴你,這是八皇子的鋪子,奉勸你一句,識趣的話你這女人還是快些走人。”
蘇墨卻淡然一笑:“閣下只是八皇子的一條狗而已,何必處處狐假虎威,還有我的夫君眼下還未過來,等到他過來後,我再走也不遲。”
這時候掌櫃卻怔了怔,畢竟對方表現的實在太淡定了,而且言語戳中的了他的要害。
自己的確只是八皇子的下人,雖然說打狗也要看主人。
不過對方似乎根本就不懼,難道對方的夫君也有些背景?
不過,對方的背景再大,又怎能比得過巡撫夫人?
巡撫夫人冷冷看着眼前妖媚的女子,對方越是傲氣,她的目光越是鄙夷。
此刻,鋪子外卻是來了一批武侯,正是對面衙門今日的當差的,方纔這裡的動靜他們聽得清楚,早已拿着武器而來,尤其是聽說了機關術,且先看看熱鬧不說。
整條街道,很多人都在買賣,自然很多人都將此地發生的事聽得一清二楚。
有些人的神色若有所思,機關這種東西目前很多鋪子都是仿品。
據說,齊國只有一家蘇家店鋪內,在賣真正不錯的機關。
不論是破罡箭,還是木牛流馬,都是好東西。
如今,蘇家店鋪的貨物都被搶購一空,而且還有青雲宗撐腰,任何勢力都不敢去打擾,據說蘇家鋪子已是掙得盆滿鉢滿。
甚至連巡撫大人都想要買上一批,然而未果。
所以其他店鋪爭相模仿,可惜口碑不如蘇家,賣的並不太好。
不過但凡聽到了一些機關貨物,衆人都是很有興趣的。
“我說,你這個鋪子也進了機關不是?下次我們來買,給些折扣如何?”一位武侯頭目上前說道。
掌櫃雖然看不清對方,卻笑得熱情,“鄙人店裡的確進來了機關,到時候還需要大家宣傳宣傳。”
武侯頭目看向巡撫夫人,立刻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見過夫人。”
巡撫夫人目光看了一眼這個從四品官員,只冷哼一聲,並不放在眼裡。
武侯並不以此爲忤,暗忖這個女人本來是二品官員的小女兒,後來嫁給一位武狀元,最後卻成爲最年輕的巡撫夫人,總之命還是非常的不錯。
他立刻問道:“對了,方纔我聽到你這裡有人鬧事,究竟是何人?”
巡撫夫人冷笑,“就是那個婦人,說我買的機關是她的,似乎仗着自己有背景呢。”
武侯目光看向蘇墨,立刻眼前一亮,閃過驚豔之色,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美麗的女人,不過女人長得這麼美肯定也會嫁給不尋常的男人,尋常男人也娶不上這麼美麗的女人。
“不知夫人是何方人士?”他非常謹慎地問道。
“我非齊國人。”蘇墨紅脣輕啓,妖嬈萬分,只是隨口回答。
“原來夫人不是齊國人。”武侯覺着難怪了,肯定不認得巡撫夫人,他不由一笑,“這位夫人,暫且不說你的身份如何,你要知道巡撫夫人那不是尋常的女人,她可是皇上封了誥命的,而且她的夫君不是一般的巡撫,而是在京都的巡撫,手下的大將無數,皇子與宰相之下也就是此人了。”
這時巡撫夫人傲然冷笑,看了一眼蘇墨,覺着這個蠢女人該知道自己的地位與身份了吧?
她想從對方的面容上看到一些震驚,看到慌亂,然而對方依然面無表情。
而且此女容貌十分惑人,讓人目眩,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
自從衆武侯們出現,每個人的眼睛都緊緊盯着她不放。
作爲一個自知很美的貴婦來說,這情形實在是太氣惱。
武侯頭目連忙道:“這位夫人,不管怎樣,你也不能與巡撫夫人和掌櫃的過不去不是?”
蘇墨卻美眸輕擡,“不是我與他們過不去,而是他們與我過不去。”
武侯打了個哈哈道:“總之我好話說在前面,這機關都是巡撫夫人的,你還是速速離去吧。”
巡撫夫人冷笑一聲,“她還在等她的夫君呢,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才會給她撐腰。”
衆人都笑了,覺着對方大概是一個身份不錯的官吏,卻遠遠不及巡撫,這個女子不是齊國人,大概連齊國話都聽不懂?更不知道齊國的行情,把這樣美麗且不懂事的女人放出內宅,實在是個禍患。
有人笑道:“有道是這女人不懂事,男人就要跟着倒黴不是?”
有人則拍馬道:“娶女人就要娶又美麗又聰明的,所以巡撫大人實在很有福氣。”
又有人道:“過會兒看看那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此刻,那女侍冷冷地看着蘇墨,冷笑一聲,覺着這女人真的很蠢,居然在此地被人給訛詐了,還遭到旁人如此鄙夷戲弄。雖然不知道機關鳥從哪裡得來的,她記得媛夫人那裡就有一隻,而且非常的寶貴,這女子看來是喜歡拿出寶物顯擺炫耀不是,就讓她顯擺好了,她就知道這樣肯定遲早會出事的。
當然,她也不打算出面去解圍,就讓這個女人受到一些教訓好了,到最後自己再亮出無雙城的身份,到時候救她於水火,她自然會老老實實,服服帖帖的跟着自己回去。
此時蘇墨卻向前走了幾步,身形惑人,靈動中顯出一絲貴氣,回眸道:“原來你們是在欺負我沒有背景?原來在諸位的眼中我就像沒有背景的女人?真是有趣!”
但見,女子美眸中波瀾不驚,衆人立刻笑不出了。
巡撫夫人冷冷道:“連一顆靈石都沒有的女人,如何有什麼背景?”
蘇墨只是冷笑了一聲,瞳孔之中如星光閃爍,“誰說我沒有靈石,只是都有用而已。”
她忽然一攤手,掌心中的確放着一顆靈石,正是她方纔從一個機關上取下的。
衆人面面相覷,蘇墨接着道:“還有……那機關鳥的確是我的。”
“你胡說什麼?”巡撫夫人有些不悅。
這時蘇墨卻柔媚一笑道:“此物有個證據,很容易證明。”
掌櫃的臉色一變:“你胡言亂語。”
蘇墨冷笑一聲,眼眸輕挑,“有時候機關也很危險,只要是誰煉製的,就可以操縱讓其爆炸。”
“爆炸?”巡撫夫人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好笑的事情,一個機關鳥居然會爆炸?
這時,只見蘇墨指尖一彈,頓時不可置信的事情下一刻發生了。
霎時間那機關鳥發出一聲“轟隆隆”的聲音,聲音響徹開來,讓周圍人的雙耳嗡嗡作響,但見一片碎片飛散,那機關鳥果然已被炸開。
隨後那掌櫃的居然被炸得從輪椅中飛起,衣衫盡裂,已飛到了屋樑之上。
霎時鋪子中一片沉靜,所有的武侯都已呆滯,巡撫夫人也是一怔。
半晌,巡撫夫人臉色一變,“來人,把這個女人抓起來,給她一些教訓。”
兩名武侯見傷了人,立刻向蘇墨圍去,畢竟是八皇子的人,不論如何也要有個交代,但見兩人上前去抓蘇墨的手臂,然而蘇墨嫋嫋婷婷,身形一躍,居然飛速地閃避開來。
而後她袖子清揚,腳尖斜踢,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兩人身子立刻飛出。
然而二人居然如同茅草般飛出,幾乎不堪一擊!
衆人再次又圍過來一些,蘇墨指尖一揚,十幾只蝴蝶飛出。
爆炸聲不斷傳來,但這一次她把自己的目標卻放在對方的武器之上,人未炸傷,但武器卻崩碎,在爆炸下所有武器就如細瓷般,根本無法承受。
衆人驚呼,不敢妄動。
蘇墨冷笑一聲,“誰若再上前,碎的可不是武器,而是骨頭。”
武侯頭目卻是不信,他飛快越過衆人,偷襲而來。
蘇墨冷笑一聲,驀然間,面前卻是出現了一個人,確切的說是機關人。
蘇墨操縱神識,機關人重重揮拳一擊,武侯頭目立刻身子飛出,狠狠摔在地上。
這一刻,在他仰面飛出,狠狠落在地上的時候,胸膛已經變形,碎裂的肋骨讓他看上去胸膛塌陷。
衆人不可置信,武侯頭目是先天高手,而且身手了得,居然被一個機關人打飛出去。
那麼這個機關人一定非常了得,實力也是先天?
先天實力的機關人,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材料肯定也很了得。
他們從沒有聽說過機關人也可以達到這種程度?
這時,已經是一屋子的死寂。
衆人只覺得女子深不可測,實在難以揣度,這樣的女人究竟是什麼背景?
就是掛在屋樑上,苟延殘喘的掌櫃也覺着很可怕,對方給他留了一口氣,究竟是何意圖?
“來人啊,你們快去把所有的武侯叫來,還去把巡撫大人叫來,安排所有的淬體期高手過來。”巡撫夫人已經忍不住大呼起來,神色惶恐道:“把她給我抓起來,這個女人一定是刺客,或者是其他國家的奸細,一定要把她給抓起來!”
有人立刻跑出去傳令,有人則去搬救兵,蘇墨卻是一動不動,神色淡然。
然而,她卻又放出了十一個機關傀儡,這屋子已經無人敢入。
巡撫夫人臉色一變,如今她已是被囚禁住了。
那女侍也是一臉震撼,沒想到這個妖姬也不是一無是處,居然會煉製機關?一個女人煉製機關那簡直是非常罕見稀有,妖姬不過如此年紀,那機關人卻實在是了得,而且她在無雙城曾經見過機關人,卻是後天實力的,就已經讓她覺着不可思議了,這樣的女人擁有如此實力,真的需要去勾引三皇子嗎?她忽然有些懷疑夏雪兒說過的話語。
只是……這個女人也太能折騰了吧?
一出來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她覺着自己如今已是無法出面阻止了,完全在自己的控制能力之外。
除非媛夫人出馬,恐怕根本就無法阻止後面發生的事情,她想了想,抿了抿脣,連忙向外面跑去。
她從懷中拿出一個煙花竹筒,瞬息放到了天空。
隨後片刻,人來人往,紛紛吵雜。
此地的鋪子不愧是最接近衙門的,又一批武侯已經飛快而來。
只聽馬蹄聲踏踏而來,周圍三條街道巡邏的兵士都圍過來。
不知道外面調動了多少兵營,弓箭手幾十名,騎兵八十已經包圍了外側,而後百名步兵攔阻在周圍街道。
老天!外面的衆人都詫異了,“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人道:“巡撫夫人被人挾持了。”
“嘖嘖,這可真是厲害。”
“這個挾持巡撫夫人的究竟是什麼人物?”
“這可真是捅了天大的婁子了。”
衆人翹首以盼,一炷香的時間,終於過來了一批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亮了起來,這些人正是巡撫大人一行人。
巡撫不過三十五歲的年紀,體型高大,額頭突出,目光含威,一身戎裝打扮。
此人雖然看上去雖不英俊,但是卻有一種英姿勃勃的感覺。這樣的男人必定是心思都放在外面的,看上去有些剛強,卻又有些精明,總之三十歲能做到這個位置的人肯定是有些不尋常的,且不說是不是個無情冷酷之人,但也是個殺伐果斷之輩。
然而,一進來就看到十二個機關傀儡立在屋中,無人敢動。
昂首,屋樑上掛着一人正要死不活。
但見屋中武侯都一動不動,地上躺着一人。
這時候,巡撫夫人的臉色終於有了血色,嘴脣顫抖着道:“夫君大人。”
他慢慢來到屋中,目光看向裡面所有的人,當他的目光落在蘇墨的身上時,雖然與所有男人一樣眼前亮了亮,卻是不緊不慢解下腰間佩劍,圍觀衆人頓時緊張起來,這是準備與那女子打一場?
當衆人覺着這個女人凶多吉少的時候,卻見蘇墨笑了笑,“閣下就是巡撫大人?”
“你是何人?難道不知道囚禁朝廷命官的夫人是重罪?”巡撫冷冷問道,但目光更多的還是從容。
蘇墨定定的看着他,妖嬈一笑,淡淡道:“我姓蘇,行五,別人叫我一聲五小姐。”
------題外話------
虐渣還沒有寫完,咳咳,明天繼續,實在太晚了,就先發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