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甜意涌上,流血了。
想趴下歇歇麼?不,趴下便永遠也起不來了。
站起來!
雙手聚集最後一點力氣,撐着門板,勉強站起。
倚着門板,面對着羣孩!
他一個人,此刻孤獨地面對着一個冷酷而陌生的世界!
身邊,只有一塊冷冰冰的門板!
爲什麼,爲什麼在這個你最孤獨的時刻,要一個人面對所有呢?爲什麼身邊一個朋友也沒有,一個朋友也沒有?
忽然,脖頸一涼,原來一隻手掌抓住了自己。
“快!放開我。”文嘯天大聲咆哮着,“你們耍陰謀詭計,不是好漢!”
“小子,要和我比試比試麼?”那聲音陰冷至極,卻是黃玉梅。
原來黃玉梅自那日脫身以來,一直在尋找文嘯天,以爲丈夫報仇。她一路苦苦尋找,竟然找到杭州城來。
“爸爸,媽媽,快來啊!嘯天給惡女人抓走了。”劉豪大聲喊道。文嘯天心道:就知道叫父母,沒本事的膽小鬼!
“天兒別慌,我來救你了。”姜婉兒聽到劉豪的叫喊,立時一聲清嘯,紅影掠過身前,說不出的風姿動人,轉瞬之間卻是已然欺到了近前。
黃玉梅來捉文嘯天之時,恰好劉公道上街閒遊,只有姜婉兒一個人在家,看護衆孩。見文嘯天有危難,立時挺身而出。
“原來是劉夫人,久仰久仰。”黃玉梅緩緩打量着姜婉兒,冷笑一聲,淡淡地說。
“這孩子和我雁蕩派有着極深淵源,還請黃姐姐放下他。”姜婉兒不卑不亢,此刻卻是擡出雁蕩派來壓黃玉梅,逼她就範。
黃玉梅哪裡肯放,右手抓住文嘯天,左掌卻是凌空打來。她這一掌之中,夾雜着凌厲的掌風,幾乎要把姜婉兒嬌怯怯的身軀吞沒。黃玉梅知道姜婉兒精於劍法,手持的“蓮花神劍”更是武林中少有的異寶,威力絕倫,是以姜婉兒雖是女流之輩,但是江湖之上誰也不敢小看於她。
姜婉兒見黃玉梅的掌風已經到了自己身前,她得享大名多年,豈是武功平平之輩?她微微側身,伸掌來應。她武功雖高,但卻不精於掌法,但此刻爲了救文嘯天,也只好鋌而走險了。
兩人掌力相交!這是當時兩大女中高手的第一次對掌,心中都是一驚:想不到她這般如花似玉的模樣,竟然有如此武功!
姜婉兒消去黃玉梅掌力,連退了兩步,順手已經拔劍出鞘!
她單手持劍,俏立風中!
輕風微微拂過她的臉龐,一頭秀髮微微動了動。江湖上一直傳說中的“蓮花神劍”終於劍拔出鞘。她右手劍訣一引,已經刺到了黃玉梅面前。
黃玉梅右手抱着文嘯天,無法拔出寶劍,急忙閃身相避,她暗運內功,手指連點,已經將周圍的空氣中的水汽凝結。她內功精深,竟然轉瞬
之間把水汽凝結成冰!
姜婉兒微微一笑道:“好本事。”寶劍微點,已然將堅冰刺出了幾個窟窿。黃玉梅心道:劉夫人片刻之間竟能把我凍結的冰牆刺出窟窿,這等武功,恐怕天下少有。
正在驚詫之中,原來姜婉兒在刺冰牆之時,已經暗暗運力,從蓮花神劍上放出千盞萬盞蓮花燈來。這蓮花燈一個一毫米立方,原本附着在蓮花寶劍之上,此時被姜婉兒內力激發出來,竟然順着小孔,向黃玉梅攻來,黃玉梅心知這蓮花燈雖然極爲微小,但是若是打在身上可不是好受的,急忙閃身相避。
姜婉兒手中劍指,內力催動,蓮花燈飛出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快,轉瞬間便把黃玉梅身邊四處都被蓮花燈封死了,黃玉梅心中大驚,心道:這女人果然厲害,我之前小看她了,想到這裡不由得暗暗自責。但是到了如此關頭,自責已是無用,只得將文嘯天向上拋出,右手空出,寶劍卻是已經拔出。
文嘯天只覺得身子輕飄飄的,渾身重量已經化爲烏有,如同在天國遨遊一般。
黃玉梅劍尖一指,攻向姜婉兒右肋,姜婉兒挺劍來迎。轉瞬之間,兩人已經拆了數招,兩把寶劍竟然沒有碰到過一次。當真是攻的凌厲,守的嚴密,招招都是妙招。
文嘯天此時卻是從天空上緩緩墜落下來。姜婉兒手疾眼快,左手兩隻手指伸出,叫道:“豪兒,接住了!”卻已經凌空微微撥動文嘯天的身子,把他的身子向劉豪一側撥去。黃玉梅喝道:“哪裡逃!”一劍刺去。
姜婉兒指力未退,只得勉強來迎,只是黃玉梅劍上勁風實在太大,和她拆招之時,已然沒有空餘內力維持撥動文嘯天了。
眼看文嘯天就要落到地上,腦漿迸裂!
姜婉兒急忙連退三步,腳後跟微微挑起,在文嘯天身上微微一撥,這一撥力道恰到好處。若是使得重了,恐怕會危及文嘯天性命;若是使得輕了,未必能改變文嘯天運動的方向。有道是藝高人膽大,姜婉兒此時卻是無奈之下,只得行險了。
黃玉梅乘着此時,刷刷刷連刺三劍。姜婉兒清嘯一聲,也還了三招精妙劍法。劉豪見文嘯天向自己落來,心想:今天非摔你個半死不可,便故作要接住文嘯天的樣子,實際上根本沒有運力。文嘯天帶着風聲,向地上墜去。
劉豪借力打力,將文嘯天輕輕一撥。只聽“砰”地一聲,文嘯天的屁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若不是文嘯天武功已經有了些根基,非被摔斷骨頭,休養半年不可。
劉豪順勢拉起了文嘯天,文嘯天知道他故意不接住自己,雙眼中已經噴出怒火,一個骨碌爬了起來,向劉豪撲去。
劉豪武功遠在文嘯天之上,但見他氣勢洶洶,只好閃身相避。文嘯天撲了個空,正撞向黃玉梅。黃玉梅見文嘯天向自己撞來,長劍橫掃,企圖一劍刺死文嘯天。
姜婉兒花容失色,心
想:這孩子可是文件和大俠的獨子啊。劉家實在負文家太多。今天,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救了這個孩子。
對!無論如何……傾我所有……
她心念已定,縱身向黃玉梅撲去,右手伸出,抓向黃玉梅手腕,左手順勢拂開了文嘯天,黃玉梅手腕一抖,又一劍向姜婉兒刺來。
噗地一聲,長劍已經刺進了姜婉兒的胸膛,卻不見鮮血噴出。原來姜婉兒足智多謀,冰雪聰明,左手伸入懷中,已經把自己的“蓮花寶劍”墊在黃玉梅劍的去勢之上,擋住了黃玉梅的長劍。
嘡啷一聲,兩把寶劍的劍尖對在了一起!
這一招實在險到了極點,兩隻劍的劍尖竟能夠在空中如此精準地相撞!
姜婉兒在黃玉梅大吃一驚之時,手掌一拂,已經拂中了黃玉梅胸口,黃玉梅心知受了嚴重內傷,怪嘯一聲,轉身而逃。
姜婉兒望着黃玉梅遠去的身影,心想:她身受如此內傷,竟然仍然能夠來去如飛,武功真是深不可測,若是自己跟她一對一的對敵,恐怕當真不一定勝得了她。其實她的內力也未必勝過黃玉梅多少,但畢竟是名門大派出身,內功根基之紮實,筋脈之穩固,絕非黃玉梅這個野路子練出來的高手可以比擬的,是以她這一下雖然渾身筋脈大震,但是仍舊安然無恙。
姜婉兒見文嘯天仍然向劉豪怒目而視,便想文嘯天笑了笑,拉住他的手,帶他回屋。
過了幾天,劉公道一家就要離開杭州,回到雁蕩派世代居住的雁蕩山上居住,雁蕩山就在杭州附近,離杭州不遠,也就是幾日的車程。他見文嘯天父母都已去世,就把文嘯天帶在身邊。文嘯天無可奈何,只好隨同前往,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殺了劉公道全家,爲父親報仇。只是又覺得他們對自己確實是真心相待,並無惡意。不過黃玉梅和其他人的話已經先入爲主,在他的心裡,總是將劉公道夫婦默認爲仇人,隨時提防。所以看它們的每一個舉動,自然都覺得不對勁了。
雁蕩派是江南三大派之一,自然是佔地廣闊,房舍依山而建,一眼望不到盡頭,可見雁蕩弟子之多。
劉公道所居的山莊坐落在雁蕩山的半山腰上,雁蕩山山勢驚奇,險峰迭起,如海中的波濤一般,文嘯天從未見過如此奇峰,不由得如癡如醉,心想:西湖可謂是柔之美,而這雁蕩,則可謂是剛之美了。又心想:我雖有如此多的不幸,但能坐觀如此奇景,可謂人生之大幸也。
是呀,人的一生,能看到多少風光呢?
文嘯天的掌傷偶有發作,掌印一直瘀青,他也自忍着,一直未向劉公道夫婦透露。心想:若是告訴他們,他們藉着給我治傷之時,一定會下毒害我。我還要給父親母親報仇,絕對不能死在劉公道夫婦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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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