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這惡賊殺了我媽媽,我和她勢不兩立!”文嘯天此時已經完全忘記了俗世禮教的束縛,大聲地反駁着。他不知道,自己視爲家的狐狸派竟然會這樣百般懷疑自己,自己當真做錯什麼事了麼?
“總而言之,文師侄在比試之時用小蟲子偷襲,算是違規,應該重賽一場,以示公平。”劉萬口道。
“我沒錯!我不是故意讓小蟲子咬劉師哥的,我沒有想害人!”文嘯天怒道。他此時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牛,隨時有可能衝上前來向着衆人胡亂撲咬,雙眼噴着火焰,幾乎就要射將出來。
“請問嶽師兄,這小蟲子該如何處理?”方震弦不依不饒,繼續向嶽金經施壓。
“依我看來,方師弟。這小蟲子和天兒有着不解之緣,便讓這小蟲子跟着他吧,只是比試之時,須將小蟲子取出來。”嶽金經答道。他也不理衆人驚詫的眼神,伸伸手,喚文嘯天道:“天兒,你要記住,這小蟲子既然聽了你的話,你便要勸他向善。世間萬物本無善惡之分,你看,這老虎是惡還是善?這羚羊是惡還是善?”
文嘯天答道:“老虎要是吃人,便是惡了;羚羊若是偷吃人家的草,便是惡了。”
“不錯不錯,悟性不差。這個小蟲子,你若是拿來做善事,他便是善的;你若是拿來害人,他便是惡的。是也不是?”嶽金經循循善誘道。
“師父,我明白啦。只要用這蟲子來蕩妖除魔,便是好事了。”文嘯天道。嶽金經撫着他頭道:“天兒,你明白了就好。”又向着衆人道:“衆位覺得怎麼樣?”
衆人均是默然無語,劉萬口道:“不知是否可以安排重賽?”方震弦嘆道:“北川受傷太重,已經無法再戰。”嶽金經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奈何,奈何!”
封十九見嶽金經對文嘯天的愛護已經勝過了其他弟子,卻是不甘。他便是害怕文嘯天若是成了狐狸派下一任掌門,恐怕對自己不利,便向三師弟呂萬里使個眼色,呂萬里何等聰明,立刻會意,向嶽金經道:“掌門師兄,天兒這孩子雖然不錯,但是畢竟來歷不明,還是不要太過溺愛的好。”
“呂師叔,弟子有話要說。”一個人赫然跪在了他面前,呂萬里擡頭看時,卻是吃了一驚,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封十九的得意弟子江天野。
封十九的臉色此時已經差到了極點,一張本身便比較長的臉拉得更長了。江天野卻是臨危不懼,緩緩地道:“諸位師伯師叔,文師弟爲人正派,雖然有一些缺點,但是大體上並沒有違背俠義之道。那日在石陣之中,他不顧自己的性命,救護白雲師妹,還有假麼?”他聲音清朗,迴盪在這石洞之中,竟是說服力十足。
呂萬里本事有千句萬句話語反駁,但見江天野神色儼然,一番義正詞嚴的模樣,到嘴邊的話竟然說不出
來,心道:好你個封十九,騙我和嶽師兄這般所,再讓你的弟子腔我一番,豈不是要讓江天野立威?想不到你竟然這般工於心計?不由得狠狠地向封十九瞪了一眼,但見封十九臉色已經如同豬肝一般,心道:看看封師哥氣成這般樣子,並不是有意讓江天野這般說的,那又是怎麼回事?不由得心中充滿了問號。
“弟子徐旭,也願爲文師弟擔保。文師弟平時待人真誠,絕非呂師叔所說的一般。”徐旭見江天野跪下爲文嘯天求情,想起自己和文嘯天在一起喝酒的情景,不由得也挺身而出。
“弟子白雲,願爲文嘯天擔保,那日在石陣中他替我服下魔劍派的劇毒,絕無二心……”臉上漸漸浮起紅暈,竟然說不下去。不過她卻也是那般堅定地站了出來,沒有半分退縮的意思。
文嘯天看着自己危難之時,竟然有三個人自願站出來爲自己求情,不由得心中感動至極,尤其看到白雲說出這般話時,一顆心已經幾乎要跳將出來,聽完這番話,便是讓他粉身碎骨,也不怕了。
你危難之時,有幾個人還站你的身旁?
一時間,“銀狐洞”外一片寂靜,嶽金經道:“諸位都已經看到了,不是我一個人相信天兒,天兒是我狐狸派的弟子,從此誰也不許在懷疑他!”他話語中斬釘截鐵,再也不容置疑。他還覺得不夠堅決,站起身來,一掌輕飄飄地向數丈之外的一棵大樹擊去。
衆人都是吃了一驚,只見那棵大樹幾個人都抱不過來,看來是一棵千年古樹了,嶽金經距離大樹數丈遠,輕飄飄地一掌擊去,竟然將大樹齊腰擊斷!
嶽金經卻是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去了。文嘯天望着竭力迴護自己的師父,不由得兩行熱淚流了下來。
透過空氣,嘯天從嶽金經眼神中看到的,分明是堅定的眼神,好像在說:決不能讓任何人欺侮天兒!決不能!
師父……
他心中激憤、感激、痛恨之情一時齊發,再加上身體疲憊,竟然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再醒來時,已經是三天過去了。徐旭在他牀邊笑道:“小師弟,你這一覺睡了三天啊。”文嘯天呵呵一笑,頗爲不好意思,問道:“明天就要比試了吧。”徐旭道:“是呀,明天你的對手是“蒼松洞”郭翊航郭師兄。郭師兄可是“蒼松洞”一脈最出色的幾個弟子之一,實力恐怕不在劉北川之下啊。”文嘯天又問:“那其他幾位師兄呢?”
徐旭道:“其他幾位師兄大多止步第二輪,只有一帆和你進了十六強。這回“凌雲洞”的弟子最爲厲害,白雲師妹、劉詩雨師妹(說到這裡,不由得臉上一紅)、呂錚師弟和蓋萬章師弟都進了十六強。十六強中包攬了四席,可真是了不得了。”文嘯天聽說白雲也進入了十六強,不由得心中暗暗高興。
“你的卡
卡……”徐旭道,“被師父暫時留下了。”文嘯天道:“也好,讓他們知道知道我能晉級絕不是靠一隻小蟲子。”他心中已經暗暗發誓,一定要取得好成績,給師父爭一口氣。那天師父這般維護自己,若是自己沒了小蟲子,立刻就敗得落花流水,師父的臉面何在?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報答師父!
這個倔強的少年,在牀上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時光如梭,一天便這般過去了。
文嘯天按時來到比賽場地,卻只見黑壓壓的一片,心道:怎麼來了這麼多的人?不由得心中發毛,只聽徐旭低聲道:“自從你那天出了小蟲子的事以後,每天都有人來銀狐洞門口詢問,看來你是出名了!”
文嘯天啞然,自己竟然這麼出了名,一種滑稽的感覺莫名地涌上了心頭。
文嘯天見自己的對手郭翊航並未來到,便縱身上臺,靜靜等候。忽然只聽到一聲口哨聲,原來是幾個“朝陽洞”弟子,自從文嘯天打傷了劉北川以後,和“朝陽洞”的樑子算是結下了。
文嘯天走上前去,問道:“幾位是朝陽洞的師兄麼?不知劉師哥的傷怎麼樣了?”“明知故問,卑鄙小人!”那幾個人連聲大罵,一口痰正吐在文嘯天的臉上,文嘯天心中有愧,竟然不發作,只是怔怔地站在那裡。
“你們和劉師哥說,我誤傷了他,對不起了。”文嘯天伸手抹去臉上的痰,淡淡地道,彷彿沒有被吐痰。
“假仁假義,僞君子!”那幾個人頭也不回地去了。只留下文嘯天茫然而立的身影,他心中只是有一個聲音在高呼:我沒害人,我沒有要傷害劉師哥!只是那幾個人已經去遠了,根本就沒有聽他解釋的意思,他第一次被人這般誤解,心中委屈憋悶至極,眼淚幾乎便掉了下來。
這就是他當做家的狐狸派對待他的方式麼?
此時,忽然聽到師父的聲音似在耳畔說着:“天兒,不哭,天兒,要做堅強的孩子。”聽到師父如此呼喚,他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深深地吸氣。
文嘯天然後竟是再無聲息,只是靜靜地等待對手的到來。徐旭見他被人吐了痰之後卻不生氣,心想:小師弟真的長大了,長大了。想到這裡,不由得心中暗暗高興。
“姓文的,我來也!”只聽一聲喝喊,一個灰衣少年飛身上臺,他身形搖搖晃晃,好像馬上就要摔倒一般。文嘯天心中明白他其實要秀一手上乘輕功,這才故意裝作這般模樣,也並不在意。心道:且看看着郭翊航到底本領如何。
誰知郭翊航功力不夠,竟然一腳踏空,幾乎就要掉落下去。他奮力站穩,卻是怎麼也站不穩,文嘯天心中善良,伸出手來,要把那郭翊航拉上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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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