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又虎嘯一聲,又是一掌打來。文嘯天剛纔受了他一掌,若是不是身懷“雪狐神功”、“火狐神功”兩大神功,早就被他立斃於掌底了,此時更是渾身輕飄飄地,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只是勉強地舉起手掌,擋在胸前。
一輩子,就這麼結束了麼?
白雲……他心底不由得呼喊出這個名字來。
眼前浮現出白雲如玉的容顏,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又忽然有了力氣,體內“乾坤大挪移”激發出“雪狐神功”的反彈力道,王超卻是一個疏忽,險些被他偷襲得手,心道:這小子還有兩下子,吐了血仍然如此強悍,急忙掌力連催,這才又打成平手。
文嘯天卻是僅僅是迴光返照,剛剛有了一點力氣,而此時卻又是力道全無,眼看兩掌就要相交……
無力的身子又是向後蹣跚着退了一寸,一寸,但是終究是躲不過這一掌的,躲不過的……
忽然間,一個小小的,小到幾乎看不見的身影爬了出來。
卡卡!
王朝幾乎已經勢在必得,誰知到卡卡卻是張開嘴巴,露出鋒利的牙齒,眼中露出兇光,一口便咬了下去!
文嘯天心中一陣感激涌上心頭,還要勉強支持着站立,可是實在再也沒有力氣,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
王超手上一疼,急忙向後退了兩步,這才站穩,怒道:“你竟然偷襲暗算!”說着又是要一掌擊落。
王斌卻是比王超明白一些,急忙拉住他道:“這人已經受了重傷,還是不要殺他的好。畢竟我雁蕩派俠義爲先……”王超心道:還不是你怕我立了功勞,討小師弟高興,正欲一把將王斌推開,可哪知王斌武功高強,內力更是在自己之上,只一下子便制住了自己的“大椎穴”,王超登時渾身麻軟,再也沒有了力氣。他知道大哥武功在自己之上,也不敢發作,只是苦笑了一聲,退了開來。
劉豪道:“大師兄,你把這人捆起來。”王斌笑道:“捆起來倒不用,點了穴道就是。”說着伸手點了文嘯天穴道。
文嘯天罵道:“劉豪,你狗仗人勢,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咱們就光明正大地打一場!”劉豪大怒,站起身來,一手提着褲子,一面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樣子卻是滑稽無比。
文嘯天此時卻是憤怒之極,哪裡還管的什麼敵強我弱,口中只是不住地大罵,劉豪也是怒極,道:“文嘯天,你從小便瞧我不起,今天你服不服?”說着扼住了文嘯天的喉嚨。
“服不服?”
可以求饒麼?可以投降麼?
倔強如嘯天,此時此刻,骨子中所有不屈的傲骨都被激發出來,兀自哽咽着,幾乎是艱難至極地清晰地說出了那幾個字:“不……服……不……服……死……死……也……不……服……”
死也不服!死也不服!
劉豪怒極,掄起手掌,卻是狠狠地給了文嘯天一個耳光,大聲喝問:“快,投降!”眼中神氣,更是得意,幾乎就要一口把文嘯天吃到了肚裡。
就在文嘯天幾乎要放棄抵抗的時候,忽然,他的目光透過擡起的眼皮,分明看到了劉豪眼神中的驕傲與蔑視,心中狂性頓時大發,嘴脣緊緊地咬住了牙關,若不是穴道被點,恐怕就要立刻對劉豪拳打腳踢了。
鮮血,從文嘯天的脣邊,滴落。
劉豪卻又是一拳打在文嘯天鼻子上,文嘯天只覺得一陣痠痛,幾乎就要哭了出來,不過卻是強自忍住,他身子雖然不能動彈,不過一張嘴卻是仍然可以張開,見劉豪又是一掌打了過來,大口張開,一口便將劉豪的小手指咬在了口中。
文嘯天這一下撕咬,將身體所有的力氣都用了出來,竟然活生生地從劉豪手上咬下一塊肉來,劉豪吃痛,禁不住伸出另外一隻手,捂住了傷口,而提着的褲子此時終於是掉了下來。劉豪臉上大羞,急忙伸手提住褲子。那個被文嘯天咬破的手指鮮血淋漓,血肉連在一起從手指上落下,當真是狼狽極了。
文嘯天大聲罵道:“你爹爹英明一世,怎麼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不,你這樣子,哪裡是劉大俠的兒子?我看你分明是個雜種,是金狗的雜種!”他此時怒火中燒,口張自然是不住大罵,他自幼在江南長大,江南頑童的罵人話兒,難道還少了?所以從文嘯天口中噴涌而出的罵人話語,如同滔滔江水一般滾滾而來,幾乎就要把劉豪淹了個半死。他天生偏激,如今身臨絕境,更是不顧一切地大聲罵了起來,便是什麼後果也不管不顧了。
劉豪自幼養尊處優,哪裡受過這等辱罵?登時大怒,卻又是揮舞着手臂,衝了過來。文嘯天哈哈大笑道:“劉豪啊劉豪,你難道真的不敢跟文某人公共平平地打一場麼?”劉豪卻是罵道:“和你這等混賬打,豈不污了我的大名?”說着又是一掌擊落。
“好不要臉!”一聲石破天驚的斷喝,破空而出。文嘯天喜道:“羽瀟大哥!”原來來者正是毒龍教的羽瀟。他身材高大,比劉豪更高了半頭有餘,負手而立,臉上盡是傲然之色,說不出的高大威猛,直顯得劉豪渺小極了。
“文嘯天,想不到你真的勾結毒龍教。”劉豪罵道。文嘯天大聲道:“你這等無恥小人,卻是連毒龍教的人都不如!我文某七尺男兒,竟然認識你這般厚顏無恥之徒!”
羽瀟左手擡起,手指一點,點向劉豪“玉枕穴”,劉豪知道“玉枕穴”可是關鍵所在,急忙閃身相避,羽瀟趁勢解開了文嘯天穴道,低聲道:“文兄弟,快走!”
文嘯天一怔,心道:跟着他走麼?
我往哪裡去啊?
是真的,像師父他們說的那樣,正道中人便都是好人,魔教中人便都是壞人麼?
爲什麼正道中人反而要害我,卻是魔教妖人救我?
爲什麼?爲什麼?
羽瀟見文嘯天不走,催道:“快走啊,快走!”文嘯天這才反應過來,不過卻是轉過神來,朗聲凜然道:“羽瀟大哥,你不顧自己安危來救我,我文嘯天豈是臨陣退縮之人?咱們兩個要生便一起生,要死便一起死好了!”說着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了羽瀟的雙手。
這一刻,還有什麼正魔之分?
道魔殊途,此時卻是並肩作戰!
劉豪,王斌,王超,此刻卻都是怔住了,面對着文嘯天浩然的正氣,誰也不敢動手。因爲,他的眼神,似刀,狠狠地割在他們的臉上,毫不留情地撕掉了他們戴在臉上的正道面具,露出了他們猙獰的嘴臉;似箭,穿透了他的心,將他心中隱藏在角落中的污穢與骯髒一併掏了出來,一一呈現在天下人面前!
王斌深吸一口氣,大吼一聲,一掌向羽瀟擊去,他不願面對文嘯天的目光,因爲它銳利得令人幾乎不敢與之碰撞,只有躲在一個黑暗的角落,纔可以逃避吧。
羽瀟清嘯一聲,閃身避開,文嘯天喝道:“好不要臉!”一肘從中向王斌手腕打去,王超喝道:“兩個打一個麼?”說着一掌向文嘯天凌空擊去,文嘯天急忙使個“倒轉七星步”,向後退開,心道:這人掌力好不凌厲,我竟然無法施展“乾坤大挪移”將其移開。畢竟文嘯天身上滿是傷痕,尤其是脖子上紅腫的一圈,火辣辣地生疼,幾乎讓他無法呼吸,不過他仍然是堅忍着,繼續作戰。
王斌掌掌帶風,羽瀟已經是相形見拙,不過他心知只要自己敗陣,文嘯天則不免送了性命,所以雖然艱難無比,不過仍然兀自咬牙支撐。
王斌忽然一腿踢出,正是雁蕩派獨門絕技“雁蕩百轉”,只見他如同一個陀螺一般,不斷旋轉,出招如電,若不是羽瀟機敏,恐怕早已經被他踢中了。
王斌大喝一聲,他吼聲與腿法配合使用,當真是威風凜凜,風聲呼呼,羽瀟在其中閃轉騰挪,已經是非常吃力,臉龐也覺得生生疼痛,幾乎就要堅持不住。
王斌腿中夾掌,忽地一掌從腿下擊出,這一招正是“雁蕩派”的絕技之一,當年劉公道憑此絕技,一舉擊殺了“魔劍派”高手尹商酌,所以王斌等雁蕩弟子對這一招更是十分的熟悉。羽瀟此時若是不舉掌相迎,恐怕就要被擊斃於掌底了。
羽瀟無奈,雖然掌力和對方相差甚遠,不過此時只好舉掌相迎,兩掌在空中相交,羽瀟立足不穩,連退三步,幾乎就要被他擊斃於掌底。正在此時,一人長嘯一聲,從羽瀟身後發來一掌,接住了王斌這一掌的力道,這人掌力好不凌厲,便是以王斌掌力之強,竟然都被迫向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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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