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努力下,這股真氣被他壓制了下去,陰陽兩股內力在“破繭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兩大奇功的調動下竟然隱隱有歸一的意思,不過這兩股真氣在他體內都已經盤踞了極長時間,盤根錯節,極難對付。他此時疼痛卻是漸漸減弱,心中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靠在了椅子上。
雨,終於停了。
夜幕緩緩地降臨,月亮悄然爬上了天空,映在西湖水中,當真是“浮光躍金,靜影沉璧”,可是此時,此景,嶽金經卻是半點也沒有心情欣賞,他一人獨坐洞中石室,輕輕撫琴。
隨手撥弄琴絃,平日裡熟悉的琴絃此時卻是中了魔一般,就是不順他的意,他心中煩躁,手上加勁,竟然連着拔斷了三根弦,長嘆一聲,站起身來,把瑤琴一拋,走到一旁。以他彈琴技藝之高,怎是會輕易彈斷琴絃的?此時當真是心煩意亂至極,便是平時聽話的瑤琴此時也變成了淘氣的孩子,弄得他更加頭大無比。
想必是撫琴時想起了當初教文嘯天彈琴的時候了吧。他忽然想起了當年的時光,更是心中一痛。
只是,天兒,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爲什麼不肯告訴我們真相呢?他是不是有他的苦衷呢?
他一個人獨自走出洞外,站在月光下,默默無語。
月光如水,照在了他的身上。
但見狐狸峰燈火點點,當真是一片繁華景象。看到自己親手經營起來的門派如今已經是名門巨派,也算是對得起師父的信任了,心中不由得隱隱有些欣慰。
狐狸峰,望湖臺。
白雲一人站在月光中,不住向遠處眺望,不知她此刻等候的人是誰?
那個月光下婉約的仙子啊。
柔和的月光照在她的白衣上,卻是將她動人的外表照的更加光彩動人,幾乎讓人不可逼視,儼然一副仙女模樣。
“天野,你來了。”白雲低聲喚道。不過,誰能知道,這一句喚中包含多少柔情?
“白雲。”江天野低低地道,緩步走了過來。月光照在他身上,更顯得儒雅英俊,他兩人月下相對而立,當真如同金童玉女一般。
“天野,你說掌門師伯要怎麼處罰文師哥?”白雲懷着幾分擔心地問道。
“但願文師弟不會有事的。我知道,他是個好人。”江天野低聲說道,“他在“清溪洞”中,還救過我呢。”說着便把那日“清溪洞”中的一幕將給白雲聽。白雲嗔道:“你看你,把自己的性命也太不當回事了,你若是死了……”這句話說到一半,竟然說不下去了。
江天野伸臂摟住她道:“放心吧,我不會死的。”白雲笑道:“對,你永永遠遠不要死,我也永永遠遠不要死。我們兩個要天天在這裡數星星。”
星星眨着眼睛,不知是不是正
在爲他們祝福?
這一刻,天地間的淒涼之意一掃而空,只是留下甜甜的,幸福的味道充盈着天地。
江天野和白雲低聲藕藕細語許久,江天野忽然低聲道:“不好!有人來了。”說着放開了白雲軟玉般的身子,拔劍出鞘,向遠處眺望。
但見一個白衣身影飄然若仙,好像正在搜尋着什麼,江天野低聲道:“是羽瀟!”白雲吃了一驚道:“就是那個無惡不作的淫賊羽瀟麼?”江天野點了點頭,擋在白雲身前。白雲望着他高大的身影,心神立刻安定下來,心道:只要天野在,便是敵人再多,自己也不會畏懼。
原來羽瀟聽說文嘯天被狐狸派審問,身陷囹圄,自己雖然貴爲毒龍教教主之子,不過在教中,所有人對他都是阿諛奉承,還從未有人敢隨意和他說笑,他又是少年人如同猴子一般的性兒,自然是厭倦了這般肉麻的獻媚之言。而自從在西湖畔與文嘯天巧逢後,兩人數番爭鬥,早已把文嘯天當作了自己最好的兄弟看待,如今知道了文嘯天有難,竟然不和父親商量,一個人上了狐狸峰來。
羽瀟忽然一擡頭,看到了江天野和白雲兩人,笑道:“江少俠,你們狐狸派文嘯天呢?”江天野淡淡地道:“你找他麼?”羽瀟道:“聽說他被罰在“白虎堂”思過,快告訴我“白虎堂”在哪裡?”江天野道:“你過來,我這就告訴你了。”羽瀟哈哈一笑,飄開數丈道:“哼哼,你想暗算於我,恐怕還沒有那麼容易。”江天野道:“這是我狐狸派地界,魔教妖人,還不快快受死!”說着一劍直向羽瀟刺去。
羽瀟並不格擋,而是又向後退了數丈,道:“我今天不跟你動手。”說着轉身便走,江天野哪裡肯放,緊緊跟隨在後,兩人就這般一前一後地追逐而去。
前方便是“蒼松洞”了,羽瀟清嘯一聲,喝道:“毒龍教羽瀟在此,有本事便出來決戰!”狐狸派傲立江南武林多年,還從未有人這般攻到門前過,“蒼松洞”洞主婁建成長劍一點,朗聲道:“毒龍教的妖人,竟然前來我狐狸峰自取滅亡,納命來!”其他弟子更加是一涌而出,爭先恐後地殺了出來。一時間,洞外劍光閃閃,當真是刀光劍影了。“蒼松洞”中更有門人點燃流星,向其他諸洞求援,狐狸峰上此時更是亂作一團。
羽瀟卻是早已去的遠了,而這幫人忽地涌出,正好阻住了江天野的去路,衆人輕功高低不一,但是人數實在太多,江天野、婁天宇等人輕功雖好,不過卻被擁塞在人羣中,疾行不得,只好暗罵羽瀟狡猾。
羽瀟向前疾奔,漸漸遠離人羣,卻不知“白虎堂”在何處,只是隨意亂走,忽見前方一人青衫淡然,巋然而立,身材雖然不高,不過卻好似一座山峰一般,正是狐狸派掌門嶽金經了。
羽瀟見他相貌氣度,早已料到
他身份,喝問道:“你就是狐狸派掌門嶽金經?”嶽金經負手而立,淡淡地道:“正是老夫。”羽瀟道:“你把我文兄弟關到哪裡去了?”嶽金經連理他都不理,手指輕擡,兩股氣劍激盪而出,正是狐狸派絕技“虛無極劍”,一股點向羽瀟“大椎穴”,一股點向羽瀟“人中穴”,力道渾厚,卻又是不可辨其蹤跡,當真是虛到了極點,但卻又是實到了極點。
羽瀟哪裡躲避得了,可是正在他無力爲抗之時,一股大力從身後涌來,喝道:“休傷我兒!”羽瀟只覺得身後風聲大作,砰砰兩聲響起,原來是父親黑龍教主手上內勁和嶽金經的“虛無極劍”相碰發出的,如同爆鳴聲一般,震耳欲聾。
但見黑龍教主身材高大,一雙眼眸精光四射,長鬚微微晃動,當真是一代武林宗師。嶽金經心道:此人手上內勁好大,恐怕他內功已達化境,可萬萬不可小視了。想到這裡,拱手道:“原來是黑龍教主,久仰了。”
黑龍教主哈哈一笑道:“老夫已經不出江湖多年,若不是今日小子調皮,恐怕還不會出山呢。不過既然已經出手,那便不能輕易罷手了。嶽兄,我想向你討教幾招如何?”嶽金經朗聲道:“自古邪不壓正,我狐狸派自居正道,豈能怕了你這般魔教妖人,你來吧。”說着一招“禮尚往來”,雙手微微擡起,神態瀟灑,正是狐狸派和高手切磋武藝時的起手式。
黑龍教主道:“瀟兒,你先去。我沒事。”羽瀟道:“爹。”黑龍教主怒道:“還不快去!”羽瀟這才頗爲不情願地轉身離去。
他一路疾奔,卻又是到了“驚鴻洞”門口,眼見身後喊聲大作,顯然是狐狸派門人已經追了上來,他又是大喝一聲,轉身便走,“驚鴻洞”門人本來已經全力戒備,此時卻是喊殺着衝了出來,和身後的狐狸弟子合爲一路,一起追來。忽聽一人喝道:“大家不要亂跑,排好隊形!”聲音威嚴至極,令人不敢不聽,正是“蝴蝶門”掌門司馬行空到了,他身後跟隨的,是姜婉兒、方震弦、封十九等高手。
只聽一聲怪喝:“司馬老賊,你也來了!”聲音陰陽怪氣至極,卻偏偏蘊含了深厚無比的內力,若隱若現,不知從何處而來,司馬行空朗聲道:“滾出來!”正在此時,兩股如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噴涌而來,一陰一陽,渾厚無比,便是一座大山,這一掌下去,恐怕也能劈去了一半下去。
這兩人,不是毒龍教陰陽法王,又是誰?
司馬行空防備不及,他想不到陰陽法王竟然已經埋伏在了狐狸派弟子中,忽然向自己挑釁發掌,饒是他的“破繭神功”已經到了登峰造極,出神入化的最高境界,仍然是被兩掌拍在胸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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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