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真當小爺是傻子嗎?
玩金融,你們這羣老頭子能玩的過小爺!
高誠冷哼一聲,嘴角一揚,反將了二人一軍。
這兩人,表面看來,以大量錢幣,換取少量新錢。似乎給人一種白送自己錢的意思,意圖保杜畿一命。
可這兩人若是不提置錢一事,自己還以爲他們前來,只是爲了保杜畿身家性命。但現在,意圖頗多,更有一石三鳥之想。
八千萬舊錢換一千五百萬新錢,徵西將軍府表面上賺的盆滿鉢滿。可實際上,虧大了!
先不說徵西將軍府已經明令告知百姓,舊錢不論劣僞,皆等同置之。一旦跟韋杜二氏換了,那就是失信了。
新錢剛出,便已失信,還能有何作爲?而且還會牽扯到徵西將軍府本身的信譽,自己手中的利器,豈不是瞬間化爲傷己之兵。
除此之外,若是能夠保下杜畿,再使韋康入仕,全是一舉多得。
韋杜二氏不僅得了好名聲,還贏得了杜畿、韋康,多付出的代價只有八千萬身外之物而已。
可是杜翕、韋端萬萬沒有想到高誠對於新錢的事,如此敏感。僅是片刻間,就看清了何謂利弊。
反倒是一手以將軍府從事請之,讓二人看起來有些心動。
韋杜二氏當然是有想法進入徵西將軍府高層領導班子,畢竟錢是一回事,仕途和家族又是一回事。
不論是二人,還是高誠,都將看起來關係密切的的錢和官職,分而論之。
說白了,新錢對世家的影響是有,可不算太大。
畢竟世家之所以能夠生存,靠的便是世代爲官。之所以屯錢衆多,也是爲了打通關節所在,而非根本。
更何況,現在高誠一舊以新錢等同置換舊錢,兩家反而回賺上不少。最關鍵的是,還有從事的職位。
徵西將軍府最高級爲將軍,其下長史、司馬各一,其下從事二人,其下掾屬二十九人,其下令史及御屬三十一人。
坐上從事,自然也就一腳邁入了高誠勢力的頂級領導層。與賈詡的參軍、鍾繇的長史、段煨的司馬、郭嘉的軍事祭酒同一層次。
俸祿雖然不如,可實際掌控權職,也是不小,又參政謀議之責,非常重要。
先前使出此計,打算破壞新錢的籌備,他們也只是不相信徵西將軍府會真的等同置換。生怕君侯又搞出什麼劣幣,來收斂錢財。他們也只是面對未知的新錢,站在自己的利益角度上考慮問題。
實際上,就是官府信譽不足,導致了這一問題。
現在,高誠都已經拿出從事的位置了,錢就算是劣錢,那也不虧了。
“難得君侯看重,杜韋二氏,稍後便使人送錢至鑄錢署,兌換新錢。只是杜畿一事,君侯可否法外開恩,且給畿兒一個機會!”
心中決議既下,杜翕表達了杜氏願從將軍府的態度。末了,還是擔憂杜畿,爲其請之。
“伯侯一事,誠心中自有計較!”
高誠可想不明白,爲什麼他們都以爲自己會殺了杜畿呢。年紀輕輕,便才華橫溢,理政一方,頗是得手。
這種人才,自己怎麼可能殺了。徵西將軍府本來就缺人呢,豈會自折羽翼。
杜翕和韋端沒有得到高誠的具體表態,心中還是憂慮。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說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來。
兩人閉口不再提杜畿之事,而是說起救災事宜。
“君侯,此次大水災患甚重。如若有用的到吾韋杜二氏的地方,還請君侯儘可言之!”
韋端話音剛落,高誠便說道:“唔,說起來,還當真有一事需要二位叔伯相助。吾關中田畝新糧、積蓄之糧,盡歿於大水。韋杜二氏,身爲積世之家,人緣廣佈。還望二位叔伯能夠多多動用關係,爲吾關中購進糧草。一應錢財,俱由徵西將軍府出。何如?”
杜翕眉頭一緊,言道:“此次大患,所禍甚廣,關中、京畿、兗州、豫州、冀州、青州都受波及。此時有餘糧者,唯荊揚益徐四州之地。冀州或有餘糧,可正處戰亂,袁紹必不使其出。荊州、益州,皆可購糧。揚州劉繇,至今仍在江北,無處可得。徐州陶謙,兩淮袁術,皆不會與吾等。”
“荊州那邊,某等着人與黃、蔡、龐、蒯四族聯絡一番,且看能否得購。益州的話,恐怕就麻煩了。張魯居漢中,決斷益州通寰,想要從益州購糧,需先服張魯!”
高誠點了下頭,輕嗯一聲言道:“這樣,荊州蔡瑁、蒯良與吾有些淵源。某與二族使者一同往去,或可事半功倍。漢中的話,某稍後再作他想。”
“如此甚好!此外,潁川各族,或許君侯可使郭祭酒聯絡一番!”
杜翕轉頭看向郭嘉,略帶一絲笑意。
聞言,高誠也看向郭嘉。
“……”
郭嘉嘴角一苦,拱手說來:“君侯,嘉又非潁川大族,與那些世家哪有什麼交集啊!”
“奉孝不誠也。潁川郭氏,名門望族。更遑論,奉孝與荀氏子弟相交莫逆,還有潁川陳氏子弟,皆有往來。何言無所交乎?”
韋端笑意十足,帶着一絲玩笑,與郭嘉說道。
好吧,這一下家底全都被捅了出來,想狡辯也沒法了。
高誠對於這些倒不甚在意,與郭嘉的相處數年,自己根本就沒拿其當做臣子看待。而是更恍若朋友一般,從來也未曾強使郭嘉做什麼事情。
郭嘉的出身,高誠當然知曉,潁川新生代子弟,有幾個不認識郭嘉郭奉孝的。尤其是荀彧、荀攸二人……
哎,對了,現在荀彧的下落倒是有了眉目,在冀州袁紹處。可這荀攸哪去了,都好幾年沒有消息了。
難不成,已經跑到老曹那邊去了?
唔,看來有時間得個郭嘉談談啊。人家的謀主,都是可勁的給自家主公拉人。這奉孝倒好,一個勁的吃喝玩樂,不務正業可不行哎。
嗯,明天就找奉孝好好喝一頓!
想到高誠不禁點了幾下頭,正好被郭嘉看到,心中以爲自家君侯意願如此。
也罷,就厚着臉皮,給郭氏送封帛書唄。
成不成,再說。
“二位長者所言甚是,嘉稍後便遣人往潁川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