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的劍沒有特意指向誰,也沒有樊噲對舞,彷彿就只是一場簡單的劍舞而已。
只是,坐在下面的一衆世家中人,卻不這麼想。
今日大王明顯就是有備而來,可自己等人難道真的就這樣簡單的屈服了?
“彩!”
張任方方停下,收劍於後,高誠當即擊掌喝彩,又言道:“不愧是孤之愛將,甚好甚好!”
“末將謝大王贊!”
“嗯~”
高誠點了下頭,示意張任且退,又看向楊彪、杜翕、韋端三人。
“諸位,張將軍之劍,乃是天下吾大周名劍,無堅不破。使此劍所舞,可還滿意否?”
這一問,便將楊彪三人逼到了刀尖浪口之上。
楊彪皺着眉頭,腦海中苦苦思慮,在想着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挽回些損失。
對抗,顯然是不可能了。
今日世家諸君皆在此殿,爲之魚肉。大王雖然不至於殺盡這大周名士,可斬一兩個宵小之輩,殺雞儆猴即可。
看來,也只能等到日後再做打算了。世家的實力,可不是這些明面上的強力。
“張將軍文武非凡,不愧是吾大周名將。吾大周,有張將軍,必無憂矣!”
楊彪笑着讚揚了一句張任,旁邊的杜翕、韋端也只好恭手賀之。
高誠滿意的笑了一下,對於世家的態度非常滿意,又言道:“今日,還有一件好事,要通知諸位。”
“今歲秋收,孤將開射策,各郡大學學子皆可應之,中策者錄入太學院或上林學宮。此事事關吾大周官員儲備之要,事關大周文學之要,非賢者莫能評也!”
高誠說完,看向趙岐,問道:“趙公,孤欲請之爲主策官,可否?”
趙岐睜開朦朧的眼眸,渾濁中透着一絲凝重,言道:“大王所請,岐焉有不應之理。只是,岐不明,吾大周是射策是否以漢制行之?”
“非也,吾大周之射策,以學校等級而分。庠序不計,以縣學始,三年一射策,中射者入大學。未中策者,次歲可再射之,三射不中去之。入大學後,亦是隔三年射策,中者入太學院或上林學宮。未中者,次歲可再射之,三射不中朝廷觀其能,而定其位。或補缺職、或入教學,以爲各地學官。太學學子及上林學宮學子,亦是三年射之。中者以其等第,嘉以重職。不中者,或爲補缺職,或爲文書掌故。”
這些都是早就與鍾繇商量過後的決定,若是按照高誠自個所想,像大學、太學、上林學宮學子三射不中者,直接就不管了。畢竟,國家培養這麼多人才,可是爲了選拔人才當官。不行的人,當然要把他們放到社會中,爲社會的發展做一份貢獻,不可能還繼續呆在學校讓國家養着。。
但是鍾繇不樂意,大爭之世,只要是人就有用。更不用說是國家一年年培養出來的人。在這時代,就算是個普通人,讀這麼多書怎麼着也能當個文吏啥的啊。不然,人家心懷才華,跑到敵對勢力尋找伯樂,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於是,高誠就這樣同意了。畢竟理還是這個理,自己用不着那也不能讓給敵人。
趙岐人真的聽完後,又問道:“大王之意,岐已明瞭。不過,射策是否仍以甲乙分科?”
“不,每次射策只錄五十人,前十爲甲科,其餘爲乙科。登庸者爲狀元,餘者爲進士。甲科十人策試由一衆策試官定之,狀元由孤閱後定之!”
高誠說完,呡了口酒水。沒錯,這就是漢代的科考。
漢代一樣有科舉考試,只不過應試人羣定在了太學學子。先前像地方郡守、三公九卿舉薦的人,也要通過射策。但可惜被玩壞了,導致射策最終只侷限在太學學子之中。畢竟,世家舉薦的人,肯定要有其用處。射策甲科纔給個郎中,根本不夠世家的胃口。
趙岐消化完高誠所說的話後,點了下頭,拱手應道:“岐已心明,請大王放心!”
“吾周國開國以來,首次射策,應者爲諸大學學子。有趙公主之,孤心甚安。另外,楊公、馬公若是不棄,便爲趙公之左右輔策如何?”
高誠看着楊彪和馬日磾,笑着問道。
楊彪二人亦是拱手應下,這便是大王給世家的補償吧。只是,這策試範圍如此之廣,不知是否能爲世家補回損失啊!
“好,吾周國兩件大事已定,日後必然文學盛於天下,善哉!來,諸君,且暢飲!”
兩件心頭事一定,高誠心情極爲舒暢。不出十年,周國必然才子如若繁星。
這一場大議,自辰時,一直到申時才結束。
全程,除了書籍和射策二事外,沒有人再想去談論其餘的事情,更多的是隻談風月。
畢竟,這兩件事,對於世家的觸動,要更加深刻。書籍的出現,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造紙術的突飛猛進。
射策,倒是讓他們有些意外,也讓他們看到了另外一種發展方式。培養門生故吏,以科舉培門生,以朝政養故吏。
唉~就是大王這手段,打一巴掌,再給個甜頭。
可是,偏偏你還不得不接下這個甜頭,不然虧的更多。
然後現在,他們基本上都是在按照大王的意思前進。如同一個提線木偶,完全沒有了自己的步伐節奏。
這纔是讓他們擔心的所在,王權的壓力達到這種地步的話,就只能通過時間來慢慢消除。
不可否認,他們最近都太放鬆了,被立學的好事給衝昏了頭腦。可現在再回頭看,卻發現這都是在大王的掌控之中。
先是立學,廣招學子。現在是書籍,接着學校之名,供學子習讀之名,來大肆擴展書籍的流通。最後是射策,來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