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若非賢弟提醒,本將幾忘某麾下賢才也!”
呂布匆匆與牽招一語,隨即起身,直奔張遼。
“大將軍,卑職~”
“文遠莫要多說,這重任,本將只問汝能否擔起來。”
呂布身高極大,站在八尺長的張遼面前,猶勝數分,威嚴甚是。
張遼摒氣凝目,躬身行禮,言道:“卑職,必不負大將軍厚望!”
“好!”
呂布喝彩一聲,又言道:“即日起,汝便是大將軍府長史,兼領公車司令!”
聞言,張遼猛然擡頭。
但見呂布目光如矩,兩人對視片刻後,張遼即拱手言道:“職下領命!”
“望君,不負布之望也!”
“職下本寥寥校尉,不值一提,今爲大將軍長史,必萬死以報將軍之恩。”
呂布衝着張遼點了點頭,隨後一一掃過進入眼間的各部將校,輕語言道:“諸君,天色一亮,三萬鮮卑大軍就會來。若是軻比能伏於天恩,自是最好不過。然,吾等不能不妨,驟時縱是身死沙場,布與諸君共進退。生亦同生,死以同死。得天之幸,必與諸君,同享富貴!”
“吾等謹遵大將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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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續等人,不由異口同聲道。
“好,都下去吧。天,馬上就亮了~”
呂布擡頭仰視,看着稀鬆的夜色,那隱匿在後的黎明,終將來臨。
而一直都未動身形的董昭和伏完,依舊坐在那車架之上,桌案前的茶水,已換了幾茬。心中的波動,也終將隨着那道曙光,而平靜下來。
一名僕人,倉促跑來,與董昭低語一句,而後退去。
伏完傾目看了董昭的一眼,其嘴角掛着的笑意,似乎說明這是一個好消息。
“董承,死了~”
“噢?唉~可惜了,忠耿國士啊!”
“是啊!”
隻言片語間,國朝忠臣的身死,就這樣被被略了過去。
談完董承,伏完也放下心中的石頭,將兩人的談話,轉到鮮卑人的身上。
“公仁以爲,李用能否勸動軻比能?”
“十之八九也!”
“緣何?”
見董昭信心十足,伏完有些意外。
不可否認,軻比能與呼廚泉合兵後,控弦之士何止十萬騎。手中握着如此天下矚目的兵力,軻比能完全可以不把王氏一族放在心上。
再加上王氏能給他的,陛下一樣能給,而且可以給的更多。
但,這些,還不足以讓李用,擁有十成的把握。
因爲,軻比能手中既然握着強大的兵力,爲何還要一味的低聲下氣?
再兼此時此刻,大漢天下羣雄並起,朝廷內部又生禍亂,擄去天子,什麼都能得的到。
“軻比能,不敢犯天下之大不韙!”
董昭一句話,讓伏完陷入沉思。
片刻後,伏完才搖着頭說道:“老夫不着看,袁紹手中一樣有天子。楚國、周國皆叛逆爾,天底下少了一個天子,對他們來說,頭上的鐵箍又鬆了大半。”
“不~伏公似乎忘了周國與步度根的關係!”
“掠了大漢天子,軻比能在幕南幕北的聲望的確會倍增。步度根不會坐視軻比能壯大,無非就是結好周國,將目光轉向幕南。也許,不用結好周國,天下皆知,周王的心思在巴蜀。”
伏完說完,看向董昭,想要看看這位比自己小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會如何反駁自己的話。
董昭也看向伏完,彷佛知道伏完在想什麼,言道:“是嗎?伏公當真如此以爲?”
伏完當然不會被董昭這小子輕易詐出話來,說道:“公仁,無言乎?”
“哈哈~焉能如此。與伏公坐談,豈能使公不盡興哉!”
“洗耳恭聽!”
“周王不會允許任何一個胡虜,手握大漢天子,哪怕這天子是死是活!”
董昭目光轉向東南,輕鬆的說道。
伏完皺起眉,同樣目視東南,說:“公仁的意思是說,高子明擔心軻比能或者步度根,挾天子以令諸侯?”
“也許聽起來,似於笑言,但確實如此。關中雖同有四塞之險,同稱天府之國。但比之益州,差之千里。不說其他,胡虜若借天子之名南下,對於周國來說,非常麻煩。”
“周王早就叛逆,如今更是更之年號。大漢四百年恩澤,關中無幾。”
伏完頷首回言。
“益州呢?劉焉可是漢室宗親呢,前有合衆抗強,今在連橫以圖存,周王想取益州,又要被拖上幾年。天下之人,很多人都樂意看到這一幕,甚至不惜插手。”
董昭再度回駁。
伏完沉默了,確實有道理。
天子名義,看似很輕,尤其是沒有權力的天子,更是任人把玩的木偶。但是,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子的話,能給其他人是否帶來利益。
“嘶~”
伏完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看向董昭,冷目問道:“周兵?在何處?”
董昭一愣,看向伏完,不由暗歎一聲,真是年老成精。
隨即,搖頭苦笑,指了一下東面。
“雁門關嗎?那軻比能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吧?”
“這是當然。”
“是司徒之計,還是公仁之計?”
“有何區別嗎?”
“有,區別太大了。”
“哈哈~昭才華平庸,不足爲伏公道也。”
“放心,老夫看的很清楚,也無甚所求。”
“該有還是要有的,陛下還未立後,也是時候了。”
“煩勞公仁了。”
........
雁門關,地勢狹隘,關處險要。
但此時此刻,守關的雁門郡兵,無所事事的望着山腳下紮營的周軍。
漫山遍野,幾個山頭之間,全是周兵。
當然,還有一支漢兵。
當朝驃騎將軍張揚,鎮東將軍張燕,及其所屬的近萬漢軍將士。
小小的雁門關外,足足聚集了兩萬五千餘兵馬,四下駐之。
而南軍統帥,衛尉王隗,卻不見了身影。
關下營內。
中帳之中,大周都督蘇則,正與張揚、張燕坐而論道。
帳內,還有幾名穿着破爛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難以想象,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盛開、夏侯蘭、王歧三人有些不知所措。
也許是時間趕得太好,也許是命運所矚。
抱着相同的心思,在十餘日的時間交錯間,三人居然同時到了雁門關。
盛開是有苦說不出,手中沒糧,又趕上趙軍派別部去取汾陽。自己雖然先行一步,但也要沿汾水北上,臨近汾陽後纔有道路轉道向南。這是翻越龍山去離石的唯一途徑,可還沒到汾陽,就被趙兵堵住了南去的路。
沒辦法,只能繼續北上,到了樓煩,居然又幸運的碰到了從離石趕來的周軍。
幸甚!
王歧還算好些,跑的比盛開快,但途中聞訊說周軍北上,便又追了上來。
至於夏侯蘭,萬萬沒想到,過了南山口寨,沒跑多遠,一頭撞上了蘇則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