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人坐不住了,麻木的飲下杯中酒,然後陰沉着一張臉,用無比悲痛的表情掃了喬羽書一眼,接着起身直接離開了。喬羽書認識離開的這位,這位正是爺爺曾經的貼身護衛,姓張單名一個義字。對於此人喬羽書之前還有幾分擔憂,覺得出賣爺爺的人,必定就是他貼身的人,可是現在看來,這張義好像並沒有升官發財。也並沒有得到重用,還是因爲爺爺的關係,讓軍中大換血一次,不少以前的主將全都換掉了。這位張義才能坐到如今的小將軍位置上,也僅僅只是五品小將軍罷了。
張義今日當衆不給自己面子,有兩種解釋,一種就是張義做樣子給自己看,明確表現出對自己的失望。其實呢?他就是當年出賣爺爺的人,只是不想讓自己看出他有問題,因而故意做出如此過激的做法,連一句話都未同自己說,直接就走人了。並且連眼皮也不願意擡一下,從心裡鄙視自己。
另一種就是張義確實是無辜的。,他對自己太失望了,以致於他沒辦法面對自己,沒有辦法坐下來同自己說着言不由忠的話。所以他只能選擇離開,雖然方式有些過激,可是卻是發自由心的,確確實實對自己失望,爲喬老將軍不值。
喬羽書現在還是拿不定注意,到底張義是前者還是後者,喬羽書不想因爲感情用事,而做出錯誤的判斷。如今自己只是一個商人,一個重利的商人。一個對喬家的過往根本不在意。也不想在意的商人。喬羽書收起思緒,臉上依舊掛着自己最厭惡的笑容。這是商人討好官員時,必會有的笑。這種笑是一種討好,又是一種試探 ,同時也是一種暗示。
韓主帥精瘦的臉上,滿是寒城將士們慣有的堅毅,並不算太大的眼睛,眼神很銳利,很有神。整張臉就像刀刻上去的。不是久經風霜,是不會有這樣的一張臉的。這也說明了,韓去天久經殺場 。同樣的久經官場。
單從這張臉上,是如何也不會看出問題來的,這張臉充滿了正義感,一點也不像一個背後捅刀子的小人該有的臉。可是不知爲何。喬羽書覺得這個韓主帥更加可疑。爲何當初爺爺身邊的幾人,就他沒有讓皇上換掉,反而成爲主帥駐守在寒城呢?要知道當初在爺爺身邊的幾大心腹裡面,爺爺基本上是不會提到韓雲天的,也從喬羽書幼小的記憶裡面,也沒有這個精明的韓雲天。反而見張義的次數多一些,一個並不得主帥信任的將領,爲何他就在爺爺走後。立馬得到皇上的認可,接手了爺爺的職務。並且迅速的在寒城紮根呢?到底是因爲他的能力超羣呢?還有另有原因呢?在知道在軍中想往上爬,比做文官想往上爬更難。除非遇到戰事,不然就基本上不會去,只有表現出色,或者上面的人死了,再或者有人提拔於你。不然一個小將領想爬上去,簡直就是難於上青天。所以真正成爲將軍的人,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都是久經殺場 ,者是武藝和能力超羣的。
喬羽書不相信,不相信皇帝會輕易信任爺爺留下的舊部下。哪怕如今先皇過世,新皇初登皇位,可是卻從未動過寒城這些人。要知道當初爺爺犯下的錯誤,雖說是爺爺一人的主張,可是同樣做爲爺爺身邊的將領,朝雲天難道就沒有錯,其它人該降的降,該調走的調走,憑什麼他就能立馬取信皇上,並且得到皇上的重用呢?爺爺說過先皇疑心病極重,這樣一個皇帝會輕易用同樣犯了連座之罪的韓雲天嗎?這裡面沒有什麼貓膩,喬羽書不相信。
自從新皇登位之後,韓雲在做爲老臣,自然把如今的位置坐的穩穩當當,再也沒人會記得當年的喬老將軍,如今京城人人只記得韓主帥。當年的事情不會再讓人翻出來了,就像很久以前喬家是如何,一代一代爲守住這片天而流血犧牲。新皇對於各地的守將相當的重視,逢年節時必定會給守將們送下賞賜,姓韓的也算是趕上好日子了。不僅成功的洗白了,而且得到新皇的看中,在寒城如魚得水。
而現在的軍中不少人是忠於韓雲天的,而這些人也因此得到高官厚位。相比之下如今這屋裡的,沒幾個官位高的,有些比之跟隨爺爺時,更加低了。當然也有高位的,高位的全是與韓雲天一樣的,這些人喬羽書自然一清二楚,不過就是順利的投到韓雲天名下,因此而得到提拔罷了。而喬羽書一直重點想查的,正是這些人,以韓雲天爲首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乾淨的,哪個都有問題。
而且此人絕對的有問題,如果他沒問題,喬羽書想不到其它人有任何問題。喬羽書這麼多年雖然沒有像如今這般想的明白,可是也一樣從未放棄過對寒城的監視,對當年之事的打聽。只是因爲做的比較隱密吧,所以也沒有人知道罷了。所以韓雲天在寒城的事蹟,喬羽書大多數還是一清二楚的。對於姓韓的人品喬羽書就不想提了,此人太過詭異,又太過功利,而且同京城的某些人,一直保持着曖昧的聯繫。這樣的聯繫好像一直維持着,從喬羽書開始監視韓雲天開始就有,那麼也不能排除在此之前,也一樣有聯繫。這麼看來,也不難排除的是,韓雲天在一個局裡,充當一個棋子,正在做他認爲對的事情。
而京城那個能與韓雲天有聯繫的人,到底與爺爺的死,與寒城的變故有沒有關係呢?當年爲何爺爺會突然出城,突然就中了伏擊,突然就全軍覆沒呢?這裡面到底有些什麼樣的陰謀呢?喬羽書知道,這些迷題自己必需一一解開,不然就不能幫爺爺洗清冤屈,也不能讓爺爺安息,這麼多年了,爺爺揹負了這麼多年的罪名,如果不能爲爺爺洗清冤屈,喬羽書覺得自己一生都無法擡頭,無法做喬家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