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大恭敬的朝村長看去,一臉的尷尬:“村長,我家老孃一時犯糊塗,說錯話讓大家看笑話了。可能是我家三弟突然走了,娘一時想不開,這就、、、、”說完又朝秋寧看去。意思很明顯,就是我家娘受了刺激,所以纔會欺負那小乞丐的,並不是娘故意這麼壞的。
秋寧也不管什麼原因,只要能讓自己脫身就好了。秋寧朝白老大看去,分明記得白老太算計自己時,他可沒幫自己說一句話,勸都沒勸一句呢?不過秋寧也不想把事做絕了,他想用白老太想不開做藉口,讓村民們不要覺得白家人都是壞人,這就證明他還要臉面,也不想讓村裡人厭惡。既然他要面子,就一定不會再幫着白老太一起非逼自己給白家幹活了。
村長一臉猶豫,朝白老太看了幾眼,又想想白家三郎的事情。不管這話是真是假,至少這證明白家老大也不希望讓人笑話,不想把此事鬧僵了。村長也不想真把白老太怎麼了,人家剛死兒子,情有可緣罷。也只能這樣想了,至於村民們怎麼想,可就不關自己的事了。“罷了,既然事出有因,那麼這件事情就不必通過白老太了。”
說完又朝秋寧看去,“可是這位秋寧姑娘不能呆在白家了,人家也不願意呆你們白家。至於秋寧姑娘欠白家的東西,王大力家的會幫秋寧姑娘還上。”
白家老大長舒一口氣,這樣最好了,能不再折騰就別再折騰了。不然自家可把村子裡人全得罪死了,娘那點小算盤雖然重要,可是眼下要緊的,還是不能讓村民們因爲那小乞丐的事情,就把白家人全往壞上想了。不然將來白家在村裡,就真沒人搭理了。
村民們當中自然有不信白老大這套說詞的,平時裡白老太沒死兒子,不也一樣很不講理嗎?與白老太家相鄰種地的,白老太非要把水排到人家地裡,與白家相鄰的幾家,時常聽到白老太在院子裡罵人,不是罵誰家偷吃她家的雞蛋,就是罵誰家小子把她家的院牆弄壞了。類似這樣的小事情,簡直多不勝數。而且全都是小事情,放在其它家人家根本不會計較,可是放在白老太這兒,卻成了全村都沒一個好東西,一定要罵夠本才掙到了。
可是白家老大拿死去的白三郎說事,也沒人好說什麼,死者爲大。總不能像白老太一樣不講理,不依不饒的吧!只要今日白老太能放過秋寧姑娘,不再逼着秋寧姑娘給她家做活,這事也就揭過去了。可是如果白老太繼續咬死不放,可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同情歸同情,可是也不能因爲死了兒子,就可以欺負別人吧!
白老大認真的看着村民,“大家放心,這事就按村長說的辦,只要秋寧姑娘把東西還上,這事就當沒發生過。”白老大也怕娘不肯,只能硬着頭皮要那三個饅頭,雖然小氣,可是面子同樣重要,這會子白老大隻覺得臉上燥的慌。
白家老大媳婦也覺得在理,總不能真像小婆婆那樣,一定逼小乞丐給自家幹活吧!且不說村長和村民們不會同意,現在已經有人願意幫小乞丐還上東西,人家要還東西你也不要,非要讓人家給自家幹活,這事說到哪兒也不佔理。老大媳婦心疼家裡少了一個免費苦力,可是爲着白家的面子,自家兒子明年可還要上老秀才公的學堂呢?這會子若哪娘一樣不講理,將來老秀才公不肯收自家兒子,那纔是虧大了。
老大媳婦知道婆婆這會氣的不行,剛想上前扶住婆婆,哪知婆婆就罵上了。“掃把星,你當誰稀罕你呀!這放高利貸都要收利息呢!你吃我們家三個饅頭就得還上六個,一身衣裳,就得還兩身衣裳,不然免談。不是有人充好漢嗎?想幫這小乞丐還上嗎?你們倒是說句話呀!要還現在就還,過了今日老孃還得漲價呢?”白老太真是氣死了,這個蠢兒子,只會聽他媳婦的鬼話。這會子居然幫着外人說話,什麼還上就當沒這回事,自家三郎那不是白死了。在白老太的眼裡,秋寧欠她的多着呢?
白老太得意的站在那兒,秋寧心裡火呀,真想衝上去拍死白老太,見過不講理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生利息是這麼生的嗎?這才一日功夫,就翻了一倍。秋寧的手緊緊的拽緊了,努力讓自己忍住衝動,不要撲上去動手。
王大力家的自然感受到秋寧的怒火,其實大家都同秋寧一樣惱怒,這樣的人也有,真是太不要臉了。村長和老秀才公已經明顯的皺眉,想要發作出來了。正在這裡候,白老太與白二妞也走過來了。
剛纔白老太說的話白老頭可是全聽到了,這會子老臉一紅,這種話自家婆娘咋就說的出口呢?以前覺得他計較摳門,可以說是幫三兒子治病用的,可是這三兒子都走了,她還是這幅樣子,就真沒借口了。
白老頭拿着水煙就朝白老太敲去,一臉怒氣的罵着:“你個老孃們,你是豬油蒙了心了,還是腦子壞了。今日我就當着大家的面,好好教訓教訓你。”
全村上下都知道白老頭算是白家最老實的,平日一直縱着白老太,沒想到今日卻硬氣一回了。看着白老頭打白老太,所有人都來了精神,這等好戲真是解氣。想到之前白老太那幅猖狂的樣子,這會子讓白老頭打的直叫,衆人都忍不住笑了。特別是小孩子還笑着拍手了,嘴裡念着,‘老頭打老太真好玩’!
秋寧很無語,能不能把自己的事情快點結了,別再上演好戲了。在秋寧的肚子終於再次叫出聲來時,王大力家的遞給秋寧一個饅頭。秋寧臉紅的接過,這種場合肚子叫真夠丟人的。可是看到面前白白的饅頭,秋寧真是餓的眼都花了,直接想把這饅頭全部丟到肚子裡去。張老太看秋寧吃的又快又急,忙好心的遞上第二塊甜瓜,臉上掛着憨厚的笑:“就着甜瓜一起吃,可香了。”
秋寧感激一笑,也顧不得吃相什麼的,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塞,真的只能用塞,因爲實在太餓了,整個肚子好像是空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