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寧第二日天不亮就起身了,一個月下來秋寧早習慣了現在的工作,雖然很累,可是卻覺得很充實。一切從頭來做,好像也不是那麼的痛苦,而且自己的年紀也從頭來了。老天爺很公平,只要你肯辛苦做事,走好每一步,老天爺就必定會讓你得到應有的回報。
等秋寧一路走到老秀才家附近時,天已經微微亮了,農忙時節也過了,現在村裡人全都可以安心休息了。所以整條村道上,來往的村民並不算多,這比起之前農心時,簡單直可以稱得上冷清。村裡的大桑樹上桑葚已經不多了,可能是被孩子們摘的吃了,也可能是快過季了。秋寧努力的呼吸着早上的朝露,很清新,很舒服,這是繁忙且過夜生活的現代人,很少能體會到的。
秋寧帶着一包點心從後門進了老秀才府,慢慢熟悉老秀才家的後院後,秋寧就喜歡走後門了。後門離廚房比較近,而且工人們從地裡回來,通常也不會進前院,直接從後門進去,走幾步就到了工人們專用的廚房。秋寧現在才知道,府裡總共有兩間廚房,一間是二門裡的,供主子小姐們吃飯用的,另一間就是後門處麻婆婆管的廚房,主要就是給府裡的下人,和長工們吃飯用的。
秋寧進到廚房時,麻婆婆正在生火呢?一大早就要做早飯,而早飯通常就是米粥配饅頭,然後再整兩盆小菜就行了。其實做長工們吃的飯菜並不是太累,可是也沒什麼油水。王婆婆見到秋寧擡頭,笑了笑:“昨日進城好玩嗎?王大力家的穀子買的價格可好?”
秋寧笑着上前,順手把點心遞給王婆婆,“價格還行,城裡很熱鬧,正好看到買點心的攤子,就給您帶了一包點心,您嚐嚐看吧!”
麻婆婆看着一臉笑容的秋寧,也沒猶豫順手接下點心,然後起身放到廚房的一個小械子裡。秋寧換上一條粗圍裙,然後坐到竈前添柴火。“算你這丫頭有心,知道我這老婆婆子愛吃點心,這人老了,就愛吃這些甜軟的東西。”
秋寧笑了笑,“是嗎?等過些日子,我自己做些點心帶過來給您嚐嚐。昨日您一個人忙活,肯定累壞了吧!今日我多做一些,您先休息休息。”
麻婆婆滿意一笑,算這丫頭機靈,知道討好自己,也知道心疼自己一人趕活辛苦。“你會做點心,這倒是難得。不過若真做了,可得給老婆子帶些,我最愛吃點心了。”
秋寧笑着點點頭,“麻婆婆您放心,只要我做了,就一定給您帶一份。”
麻婆婆與秋寧相處一個多月了,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這丫頭的性子,勤快是不必說的。人也很機靈,又很有禮貌,從來不偷懶,怎麼看都是一個好孩子。只可惜這孩子挺可憐的,無父無母的,這樣的姑娘將來說親不容,受欺負也沒人幫忙做主,可惜呀!“秋寧,你家以前是做什麼的,你父母都不在了嗎?”
秋寧面上一僵,人家打聽自己的家事,也是情理之中的。“婆婆,我家本來是讀書人家,可惜因着家父病重,家母憂思成疾,一家子失了經濟來緣不說。因爲要爲父母治病,這裡能變賣的東西全變賣的,可是到最後父母還是離我而去。我就變賣房子,拿錢安葬了父母,然後就開始流離失所的乞討爲生了。不過還好現在遇到了王姐和麻婆婆這樣的好人,不計較我的出身,又肯幫助我。”說完秋寧微微一笑,秋寧覺得自己編故事編的真夠狗血的。可是爲了滿足麻婆婆的好奇心,而且自己的身世問題,將來會有更多的人問,不如現在想一個好的說詞。一可以應付麻婆婆,二來也算是自然催眠,自己就是一個地道的古人。
果然麻婆婆聽完眼眶就紅了,再看秋寧那個親呀!“可憐的孩子,你可真不容易呀!這世道確實不易,若不是父母病重,你現在該像城裡小姐一樣,每日悠閒度日,只需要繡花相親,哪裡需要做這些粗活。瞧瞧你這雙小手,現在都變粗變黑了。好孩子,真不容易呀!”
麻婆婆這翻感嘆讓秋寧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按居情在人家同情自己時,自己應該要故作堅強,一臉不在意,可眼裡分明滿是傷痛。所以秋寧不得不演戲,一臉堅持與痛苦:“婆婆別說了,我現在挺好的,自己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沒什麼不好的。”
麻婆婆看着懂事的秋寧,真心感嘆,這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呀!難怪老爺會說這秋寧姑娘不簡單,讓自己好好照顧秋寧。原來這秋寧姑娘也是讀書人家的小姐,難怪又識字,又懂禮數,性子又好。果然是讀書人家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呀!“秋寧,你等等!”
秋寧也不知道王婆婆想趕什麼,一臉的好奇,只見王婆婆小心的走到牆角的小櫃子前,然後拿鑰匙打開櫃子。接着拿出一個油紙包,接着小心的打開,秋寧看到那紙包里居然是兩個包子。就朝麻婆婆看去,麻婆婆會意一笑:“吃吧,還是熱的呢?這是我得的兩個包子,裡面全是肉,吃到嘴裡別提多香呢?好孩子快吃吧,瞧你瘦的,一陣風吹來都全倒的,一看就是苦孩子呀!”
秋寧哭笑不得,搞半天自己成騙老人家東西的騙子了。這樣靠博取別人同情,換來好處的事情,秋寧是很不恥的。可是秋寧難道能說出事實來嗎?秋寧只能乾笑,“婆婆不用了,您吃吧,我瘦一點不要緊,健康就好了。您年紀大了,吃肉包子好好補補纔是正經。”
麻婆婆卻不肯,硬把包子往秋寧懷裡放,然後一臉神秘小聲道:“這包子是三小姐賞給婆婆的,三小姐想從後門溜出去玩,所以就拿包子給我吃,想讓我幫她保密。這種事情每天都有,婆婆時不時就能吃到大肉包子,這兩個你先吃吧!”
秋寧真不好意思吃,可是老人家的好意又不能辜負,秋寧拿了一個包子,“婆婆那我吃一個,您吃一個,咱們一塊吃才香呢?”
麻婆婆見秋寧這般懂事,心裡更喜歡了,“好孩子,婆婆跟你一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