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衍生才知道自己的行爲是多麼的愚蠢,難怪主子一直按兵不動,原來是西宮爵早就設好了埋伏等着他們,可是說這些都已經晚了,看着上千的箭雨飛來,衍生拼命的抵擋。
“副帥,你快走,我們掩護。”千鈞一髮之際,一個小將士轉頭對衍生說道。
“不行,你們是我帶出來的,要走大家一起走。”衍生堅決的說道。
“副帥,在不走的話,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你就別猶豫了,回去給主帥報個信吧,求你了。”說罷,小將士飛身撲過來替衍生擋去那箭雨。
隨後又有幾名將士用身體掩護,衍生雖然節節敗退,但是卻沒有性命之憂……
索性咬了咬牙,衍生道:“對不住了,兄弟們,我一定給你們報仇。”說罷,衍生邊打邊退,雖然肩膀也不幸中了一箭,但是卻絲毫不耽誤他的輕功,他還是身輕如燕,健步如飛。
“糟了,那個傢伙想跑?”見狀,修雷欲追趕,卻被西宮爵攔住:“算了,讓他回去吧,遊戲纔剛開始,就這麼結束了沒意思,窮寇莫追,再說了,獨孤伽羅也需要有人給他送個信。”
對於放走衍生,西宮爵看的很淡,修雷卻覺得有些可惜了……
不過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自然他是不敢說什麼,見副帥逃走了,剩餘那些人也是一盤散沙,不一會就死的死,傷的傷。
“王爺,還有一千多俘虜,怎麼處置?”王文賢走過來問道。
“殺。”西宮爵用手橫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殺的動作,隨後轉身回了軍營,放佛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遊戲而已。
王文賢感覺背後升起一股涼氣襲來,活活一千條人命啊,西宮爵就動了動嘴,他們就沒命了。
看來不虧是傳聞中的嗜血惡魔,果真是殺人不眨眼……
隨後王文賢跟孫飛虎商量殺俘虜的任務,而修雷悶不作聲的走了過來。
“副帥好。”見到修雷,王文賢和孫飛虎兩個人都是恭恭敬敬,他們都知道修雷可是跟了王爺很多年的忠心侍衛了,要是跟他混好關係,以後說不定就直接跟王爺混了。
“恩,爺說,要你們手腳麻利點,速戰速決,別憂鬱。”
“是。”兩人立刻應聲說道。
次日清晨軍帳內
葉安然端着一杯熱茶走進來:“王爺,喝茶。”
“好。”西宮爵一邊看防布圖,一邊接過熱茶,似乎全神貫注的都在仔細研究這圖紙,沒有注意到葉安然臉上的變化。
“王爺……?”葉安然欲言又止。
“怎麼了?安然。”西宮爵終於擡起頭。
“我……臣妾想說,能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葉安然說的有些勉強,也許她自己都覺得這些話不該說出口。
“什麼意思?”西宮爵一愣。
“聽說王爺今日抓了一千多俘虜,那些人……很無辜。”葉安然從來沒有這麼近身的觀摩戰場,第一次發現原來戰爭可以如此殘酷。
昨夜,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那鋪天蓋地的叫喊聲,和嘶吼聲,她聽的清清楚楚,西宮爵這幾日天天帶着將士們喝酒吃肉,當然不是自暴自棄,而只不過是麻痹人的一種手段而已。
而昨夜來偷襲的那流雲國五千人被箭雨射殺了將近四千,剩下的一千多放下武器已經投降。
葉安然想,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他們已經投降了,那能不能給他們一條生路?
“無辜?戰場有的只是生死,沒有無辜。”顯然,西宮爵不贊同她這個觀點。
“那一千多人不是已經投降了麼?”葉安然輕聲問道。
“是啊,那又怎樣,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怪只能怪他們主子頭腦簡單,讓他們來送死,安然,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我告訴你,如果昨晚是他們偷襲成功,那麼就是我們損失慘重,有戰爭的地方就有殺戮,心慈手軟只會讓自己吃虧,這些事你不懂得,所以你也不要管了。”西宮爵知道葉安然善良,所以好聲好氣的跟她解釋。
“那一千多人,王爺打算怎麼處置?”葉安然有些擔心,畢竟一千多條人命。
“昨晚就已經殺了。”西宮爵說的風輕雲淡。
而葉安然卻臉色突變,她沒有想到,人命在西宮爵的眼裡是這麼的不值錢,他竟然可以說的如此輕鬆。
“安然,你先回去吧,男人的事交給我們男人來做。”西宮爵沒有擡頭而是緩緩的說道。
“好。”葉安然說出這一個字後,自己都發現聲音已經顫抖的厲害,也許她還不習慣,這麼殘酷的殺戮在自己的面前發生。
流雲國軍帳
衍生負傷逃回來,全身上下狼狽不堪……
“主子,屬下錯了,請主子降罪。”衍生掉下了兩行眼淚,身爲男人,他就算是死也許都不會流淚,但是今日他卻哭了,只因爲他白白葬送了那五千將士的性命,心裡無限的自責。
獨孤伽羅側身坐在軍帳內,默不作聲……
“主子,您說句話啊,就是您要屬下的命,屬下也不會怪您的,您別這樣,好麼?”看見獨孤伽羅的沉默,衍生是真的害怕了。
衍生跟獨孤伽羅也有念頭了,從來沒有看見他如此沉默的時候,看來,像暴風雨前的寧靜,總之這種靜,特別可怕,衍生覺得快窒息了。
“衍生,你覺得你一個人的命能換回五千將士的命麼?”獨孤伽羅的聲音很平靜,很好聽,似乎還帶着一點淡淡的憂傷,就是沒有預想中的怒氣。
“不能,所以屬下特回來領罪,那個西宮爵真的好陰險,表面上裝的若無其事,其實早已經埋伏好了,等我們去。”
“不是我們,是你,衍生,記得我的話麼?我一直都說西宮爵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是你不聽我的話,還擅自帶人去偷襲。”獨孤伽羅有些失望的看着衍生說道。
“是,屬下已經知錯了,主子,讓屬下以死謝罪吧。”說着,衍生拔出寶劍,照着自己的脖子揮劍而下。
卻在馬上就接近脖子的瞬間,停了下來,獨孤伽羅出劍更快,硬生生的阻止了衍生的做法。
“自殺謝罪是懦夫的行爲,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衍生,你不能死,你該爲你所犯下的錯贖罪。“獨孤伽羅冷冷的說道。
“主子,您不怪我?“衍生有點難以置信。
“怪你有用麼?那些人能活麼?你醒醒吧,振作起來,這纔是剛剛開始,難道我們就要認輸麼?”獨孤伽羅無情的問道。
“不,絕對不能認輸,我們不會輸的,您說的對,這……纔剛剛開始。”衍生被獨孤伽羅的幾句話燃起了鬥志,狠狠的說道。
“那麼現在,你去外面領軍帳五十吧。”獨孤伽羅端起茶杯輕啄了一口茶水說道。
“啊?”衍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聽不懂麼?本殿下要對你軍法處置,你這一次不顧其他人的性命安危,帶着他們擅自去偷襲,嚴重的違反了軍紀,軍帳五十,算很輕了。”
“是,屬下這就去。”衍生起身帶着傷走到帳外。
不一會,只見幾個主將過來,單膝跪地:“參見主帥。”
“你們起來如果是爲了給衍生求情,就不必了,回去吧。”看出他們的意圖,獨孤伽羅冷眼說道。
“主帥,副帥他……不是有意犯錯的,他也是着急,爲了我們流雲好,而且現在身負重傷,如果在打五十軍帳,會很嚴重的。”幾個將士平時和衍生關係都不錯,所以關鍵時刻替衍生出面求情也不意外。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在軍隊,就該時刻遵守軍紀,就因爲他的一個魯莽的決定,斷送我流雲五千好漢的性命,打他五十軍帳,已經算很仁慈了,你們幾個不必在多說。”顯然,獨孤伽羅心意已決。
“主帥……?”其他幾個人似乎還想說什麼。
“誰再敢求情,與他同罪。”獨孤伽羅丟出這八個字,封死了這些將士的口。
軍帳外,軍棍狠狠的打在衍生的身上,他卻咬着牙挺着沒有喊一句疼,他的心裡一直都在想着如何該爲那些死去的兄弟報仇。
如果不是那幾個小兄弟用身體擋住箭雨,可能他現在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主帥,探子回報說,西宮爵抓了我們一千多俘虜,然後……?”一個將士站在獨孤伽羅身邊小聲的回報。
獨孤伽羅站在軍帳門口,看着不遠處衍生在行刑,表情似乎很複雜,也許對衍生這麼重的懲罰,他也是有點於心不忍吧。
“然後什麼,說。”獨孤伽羅看都沒看將士一眼。
“然後都殺了。”將士的聲音壓得更低。
“恩,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這個結果獨孤伽羅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也對,西宮爵是什麼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初在天幕有過幾面之緣,那個男人冷峻的外表下,絕對有一顆嗜血的心。
“是。”將士稟告完之後,小心翼翼的退下。
獨孤伽羅握緊了拳頭,心裡暗暗發誓,西宮爵,這次,你殺了我五千人,下一次我叫你萬人給我們的將士陪葬。
天幕軍帳
修雷走進來,心情似乎大好:“爺,您找我?”
“恩,修雷,你換一下衣服,喬裝成流雲百姓,去一趟流雲國的京城。”西宮爵凝重的說道。
“啊?去流雲國的京城?”修雷有點傻眼,這裡不是正打仗呢麼?要他去人家京城幹什麼?難道要打入人家老窩不成?
“爺,您是不是又有好的對敵之策了?”修雷有些激動的問道。
雖然他腦子笨,但是跟了王爺多年,也該摸出王爺的脾氣,王爺要他這麼做,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恩,這第二回合,我還要贏他,我要讓獨孤伽羅翻不了身。”西宮爵眼中寒光一閃,冷冷的說道。
西宮爵與獨孤伽羅的仇恨,除了原有的國仇之外,還加上了情敵這個仇恨,葉安然心裡喜歡着獨孤伽羅,但是她卻是西宮爵的妻子,所以無論對誰來說,西宮爵和獨孤伽羅都是對方眼裡容不下的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