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身黑色蟒袍的西宮爵信步走了進來,葉安然率先開口不客氣的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安然,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見葉安然對自己敵意很大,西宮爵有些無奈。
葉安然聽罷嗤笑:“呵呵,看我?是來看看我有多麼慘麼?怎麼?現在合你意了麼?”
“安然,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我們……就不能好好坐下來談談麼?”西宮爵皺眉輕問。
葉安然轉過臉,秀眉輕佻:“西宮爵,我問你,狼和羊會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談談麼?你在害的我家破人亡後,竟然還有臉說,要坐下來談談?你不覺得自己特別的無恥麼?”
“安然,對於你姐姐的事情,其實我也是有苦衷……我?”西宮爵試圖想解開這個誤會。
可是提到葉安瑤,葉安然似乎反應很激烈,連情緒都是極其的暴躁:“住口,不要在提我姐姐,你沒有資格再提起我的姐姐,我也不想在聽你什麼解釋,夠了。”
見葉安然情緒是如此的激動,西宮爵也不敢在說下去,只的轉移話題道:“這次的事情,其實……皇上可以保護你,你大可不必這麼做,何苦呢,捱了板子,又進了天牢。”
葉安然聽後,微微揚起嘴角:“我當然知道皇上會保護我,他跟你不一樣,不會因爲什麼所謂的江山而拋下自己的女人,不過我葉安然這個人重情重義,別人越是對我好,我越不想欠下這個人情,我不能讓皇上爲了我丟了明君的稱呼,那樣我也會心裡不安,如今我葉安然只不過捱了區區三十大板而已,沒什麼的。”
“你還敢說沒什麼,你不知道這區區三十大板差點要了你的命麼?”西宮爵有些窩火,他就是看不下去葉安然這幅置生死於不顧的態度。
“呵呵,如今的我還會怕死麼?生有何歡,死有何難,如果真的就此死去,那麼對我來反而是一種解脫,至少我可以和姐姐和爹孃永遠在一起了。”葉安然無線傷感的說道。
“安然,你……不要這樣消極,好麼?我擔心你。”西宮爵看着這樣的葉安然,確確實實的感到心痛。
更多的是愧疚感,這樣的葉安然純屬是他逼迫出來的,如果當初他沒有毒殺葉安然,那麼一切也許會變得不一樣。
“那你想讓我怎樣?難道對你還是如從前一樣恩愛麼?別做夢了,西宮爵,我說過了,只要我葉安然活着一天,必然會用盡全身力氣去置你於死地,你最好在我殺了你之前殺了我,不然……你會很慘的。”葉安然狠狠的看着西宮爵一字一句的說道。
西宮爵沉默不語……
靜靜的望着葉安然的臉,隨後緩緩說道:“安然,如果真的有那樣一天,我很期待,死在你手裡我也不枉此生了。”
葉安然愣了一下,隨後轉過身,背對着西宮爵不在說話。
在她看來,她與西宮爵之間真的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安然,你好好照顧自己,這幾日,我會想辦法保你出去。”西宮爵認真的說道。
“不用了,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別被我這個妖妃給牽連了。”葉安然頭也沒回的說道。
西宮爵沒有說話,而是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後離開。
他走後,葉安然把着冰冷的欄杆,眼淚無聲的落下,她此時真的很恨自己,爲什麼明明他與自己有着如此大的仇恨,可是心裡卻還是愛着他,忘不了他,爲什麼?
有時候,太執着的愛着一個人也不是一件好事,因爲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了你,那麼你的整片天空都塌陷了。
此時的葉安然就是如此,面對西宮爵,她深愛的,卻也深深的恨着,這話矛盾的心裡移植折磨着她,把她自己折磨的傷痕累累,心力憔悴。
晌午十分
牢頭準備是的送來飯菜,而且態度也是極其的好:“然貴人,開飯了。”
葉安然沒有作答,但是牢頭似乎習慣了葉安然的態度,把豐盛的飯菜擺好之後,恭敬的退下,也許牢頭知道,這個貴人娘娘雖然是虎落平陽,但是卻也得罪不得。
因爲在她入獄第一天的晚上,皇上身邊的紅人朱公公就帶來了太醫爲葉安然診治。
只要不是瞎子,就都看的出來,皇上對這個女人是如此的用心,既然用心良苦的爲她療傷,那也就說明這個女人不會在這裡呆的太久,自然就不能得罪。
葉安然起身走過來,看着豐盛的飯菜,卻沒有食慾,但是她知道,不能讓自己垮了,畢竟以後的路還長着,還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於是,葉安然伸手摘下一枚銀簪,挨個試了一下,發現飯菜是安全的,這才放心的吃起來。
也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她必須時刻提防着,因爲她如今在後宮樹敵太多,皇后,晨妃,太后,各個視她爲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後快。
剛吃到一半的時候,牢獄轉彎處,再次傳牢頭的聲音:“懷王殿下吉祥。”
“懷王?西宮寞來了麼?”葉安然放下碗筷起身望了過去。
果然,一身白衣的西宮寞翩翩而至,臉上是始終如一的平靜,見過他的人也許都覺得他是一個心靜如水的閒散王爺,其實,他的野心卻比任何人都要大的多,只是他太善於僞裝,而且又恰好僞裝的太好,才一直沒有被人看透。
而戲劇性的是,葉安然竟然是第一個看透他本性的外人……
“安然,你怎麼吃這些,我去叫人在換一些好的來。”看見葉安然四菜一湯這般清苦,西宮寞上來就關切的說道。
“不必了,這些就足夠了,身在天牢,我不奢求能和在御書房一樣的待遇。”葉安然的語氣則是平淡的許多。
“安然,這次,你怎麼糊塗了?讓自己置身險境,你該知道,皇上是不會主動交你出去的,反而你這麼一鬧,皇上到不好在說什麼了,你一向聰明至極,這一次,犯得錯誤有些低級。”聽的出來,西宮寞的語氣中帶着責怪。
葉安然只是淡淡一笑:“我這次棋走險招,只是爲了證明一件事。”
“什麼?”西宮寞疑惑的看着葉安然。
“我想看看我在皇上心中,到底有幾分幾兩。”葉安然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結果呢?你看到了麼?這樣的結果,你可還滿意?”西宮寞有些好笑的看着葉安然,真覺得她有點太孩子氣了,爲了證明這個,差點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結果我很滿意,我賭贏了,皇上對我,確實開始很在乎的,這樣的話……以後的路,我似乎更好走了,很多事情做起來也更有把握了。”葉安然凝重的說道。
“原來……你是未雨綢繆啊,不過這步棋走的真是危險,以後不要這麼做的。”西宮寞這才明白過來,葉安然是想借機試探皇上對自己的心,一旦有了認知以後,就算以後在做什麼錯事,可能皇上也不會忍心責罰,這就屬於葉安然自己服下了一顆定心丸。
“恩,以後不會了,也沒有必要的。”葉安然點了點頭。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西宮寞似乎更在乎的是葉安然的每一步棋。
“接下來,不是看我,是看皇上如何安排,怎麼把我接出去,怎麼處置我?”葉安然不慌不忙的答道。
“也對,皇上心思深沉,他畢竟有他自己的想法,不過這幾日,在天牢,苦了你了。”西宮寞有些疼惜的看着葉安然。
“如今大仇衛報,多大的苦,我都的忍着。”葉安然眼中寒光一閃說道。
“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但是也切不可太過急躁,這一次,芙蓉宮着火本身就很蹊蹺,我懷疑是皇后的動的手腳,但是……宮外的事情,就不知道是誰做的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些百姓一定是有人煽動,如今看來,爵的可能性不排除。”西宮寞慎重的分析道。
“呵呵,他以爲這樣就可以讓我死麼?太小看我了,不過區區幾個百姓而已,小題大做,就算我不主動請罪,也還是可以收場,他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無非是想製造一點噱頭,讓百姓對皇上漸漸失去民心而已,不過也好,這些對你很有利,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這個漁翁暫時就不要有動靜了,可以坐收漁利了。”葉安然看着西宮寞別有深意的笑了笑。
西宮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因爲他在葉安然面前一直表現出來的都是真心真意,如今雖然假面具被揭穿,但是始終不能在葉安然面前太過自然。
“我暫時真的要按兵不動了,汴京的勢力如今太過複雜,有幕後黑手,敵人在暗,我們在明處,還是小心的好。”
“恩,後宮這邊,等我出獄再說,暫時我也幫不了你什麼了。”葉安然淡淡說道。
“這邊暫時不用,你照顧好自己就好,等你出獄再說。”西宮寞關切的看着葉安然。
“恩,那你走吧,在這裡呆的太久不好,會引人懷疑的。”葉安然下了逐客令。
西宮寞點了點頭,疾步離開天牢……
西宮寞出了天牢,直奔恆王府,西宮錦似乎早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看見西宮寞進來立刻走上前問道:“怎麼樣,寞,嫂子怎麼樣?”
“她暫時沒事,很好,只是受了點皮肉之苦。”西宮寞如實相告。
“真是的,嫂子的命運怎麼這般坎坷,好好的一個女子,被那些百姓傳成妖妃,真是氣死我了。”西宮錦對葉安然入獄十分氣憤,本來打算一起去天牢探視的。
但是礙於他住在宮外,身份不便,而且又不似西宮爵那樣權傾朝野,所以只能等西宮寞帶信出來了。
“是啊,我也爲安然叫苦,可是沒辦法,誰叫那些人盯上她了呢。”西宮寞假意無奈的撇了撇嘴。
“寞,那怎麼辦啊,我們怎麼能把嫂子從天牢弄出來,那裡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西宮錦心思單純,一心想救出葉安然,所以問題也是很直接。
“這個不太好辦,不過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西宮寞神神秘秘的笑道。
“真的麼?說來聽聽。”西宮錦好奇的湊過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