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城兩邊靠山、一面鄰河,易守難攻,乃是淳安郡與青黎郡之間最重要的一座邊界之城。
由於歷城北面乃是淳安郡最重要的產糧之地,這座邊界之城並不冷清。
蕭玉一行人之中,李林昌與燕無涯身上都帶有一種威儀,李林香與燕無雙的美貌又是世間少有,他們一行人進城自然十分的引人注意,不過,在進城之後,他們並沒有受到任何打攪。
巳時三刻,正是歷城中最熱鬧的時候。
進城之後,衆人就隔着一段距離在街道上閒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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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說起來,蕭玉與李林昌等人都沒怎麼在街道上閒逛過,放鬆的閒逛了沒一會,衆人的心境都放開了一些。
與大多數城市一樣,歷城的街道兩邊小攤上所賣的大都是與吃有關的東西。
李林香與燕無雙雖然從小錦衣玉食,可是對街邊這些平時見不到的小吃都十分的喜愛,而讓蕭玉想不到的是,沈立也如李林香與燕無雙一般對街邊的小吃感興趣。
“對歷城中的大部分人來說,沈兄平時吃到的東西是龍肝鳳腦;而對沈兄來說,街邊上的這些小吃纔是珍奇佳餚。物雖然以稀爲貴,可是對一個人來說,一件東西是否珍貴還要看這個人是否喜歡。”
腦中轉動着古怪的念頭,蕭玉朝着正吃着魚香糕的沈立看了一眼,又將目光看向了李林昌。
按理說,李林昌也很少吃到街邊的小吃,可是他卻沒有將注意力放到街邊的小吃上。
李林昌看似對街邊的每一樣東西都感興趣,但是他卻一點也沒有露出要買的意思。
在李林昌身上掃了幾眼,蕭玉突然對着與他並肩走在一起的沈立笑道:“沈兄,給我一塊!”
“你要是晚一點要的話,我可就吃完了。”
對着蕭玉微微一笑,沈立將手上剩下的魚香糕全部遞給了蕭玉。
蕭玉也沒客氣,接過沈立遞過來的魚香糕就吃了起來。
在江南郡的時候,蕭玉也吃過類似於魚香糕的東西,可是剛纔沈立買的魚香糕卻比他以前吃過的要鮮美的多。
不一會功夫,蕭玉就將手上的那一點魚香糕吃乾淨了。
見到蕭玉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沈立笑道:“蕭兄若是喜歡的話,咱們回去多買一點藏在你的乾坤袋裡。”
蕭玉還沒回話,在他們前面的李林香就回過頭笑道:“蕭公子若是喜歡的話,小妹可以讓人將那個做魚香糕的能人請到名都去。”
愣了一下之後,蕭玉淡笑着回道:“吃一次圖個新鮮,經常吃就未必覺得美味,爲了在下肚中的饞蟲着想,這種魚香糕還是少吃爲妙。”
李林香剛想說什麼,她就感到她身邊的燕無雙將她往前拉。
一回過頭,李林香就看到李林昌與燕無涯已經走到了一個圍了很多人的地方。
在燕無雙將李林香往前拉的時候,蕭玉與沈立對視了一眼,連忙快走兩步,緊跟在了她們身後。
走到那處擁了很多人的地方之後,蕭玉與沈立以巧力爲李林香二女在人羣之中撐開了一條通道。
李林香魚燕無雙沒費什麼力氣,就走到了人羣的最前面。
被很多人圍起來的是一個長不到四尺、寬不到兩尺的小布臺,布臺上有四個布偶小人在跳舞。
蕭玉沒看過宮廷舞蹈,李林昌等人卻都看過,可是他們與蕭玉一樣都沒有看過以布偶表演的舞蹈。
四個布偶小人做的並不算精緻,可是它們的動作在幾根簡單的細線的牽扯之下卻給人帶來了一種柔美的感覺。
在四個布偶小人的舞蹈的同時,蕭玉等人還聽到了咿咿呀呀的吟唱。
蕭玉與沈立的感應力都極強,他們都能感覺到小布臺後面只有兩個人,可是他們耳邊傳來的聲音卻是四個不同的柔和女聲。
對視了一眼,蕭玉與沈立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異。
蕭玉與沈立都聽過“民間多奇人”這句話,可是他們卻都不算是遊歷過很多地方的人,也直到今日他們才明白民間真的有不少奇人。
在感嘆操縱這些布偶的那兩個人的奇異技能的時候,蕭玉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若是能學會操縱布偶人的技藝的話,那麼陳銘設計的傀儡豈不是就能像人一般做出各種動作了?”
沉思了片刻,蕭玉暗自苦笑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若是蕭玉沒有責任與仇恨在身的話,他不介意花費大量的時間去推敲陳銘設計的機關傀儡,可是,現在的他卻顯然沒那個閒心。
蕭玉等人圍着那布袋小臺足足看了兩刻鐘,這才擠出了人羣。
擠出人羣之後,李林昌將遠遠的跟在他們身後的張兆重招到了跟前。
“張統領,等那兩個操控布偶小人的異人表演完之後,你就去請他們到咱們的住處走一趟。”
張兆重朝着人羣聚集的地方看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李林昌的聲音雖然不高,可是與他站在一起的蕭玉等人卻都聽的十分清楚。
“這兩人有如此技藝卻在街頭表演,顯然是那種不願意受到束縛的異人,可是這一次,他們心中再不願,恐怕以後也不會有自由了。”
蕭玉雖然不認可李林昌的做法,卻也沒有說什麼。
在街上閒逛到正午時分,衆人在李林昌的一個侍衛的引領下來到了一個位於歷城西北角的莊園前。
衆人剛走到莊園前,三個身穿錦袍的中年人來到李林昌身前單膝跪了下來。
“末將李泰率屬下張赫、石元飛拜見二王子殿下、公主殿下!”
當今天下,一般的城市中,城主即守城主將,領頭的中年人李泰即是歷城的主將,也是歷城的城主。
“李城主與兩位將軍請起!”
李林昌精明異常,對明王麾下的將領都表現的十分有禮,三人剛跪在他跟前,他就上前一步將三人扶了起來。
一番道罪與寒暄之後,衆人進了這個名叫明春院的莊園。
蕭玉想到李林昌與李泰等人應該會有一些機密的事情要講,故而,進了莊園沒多久,他就推脫了李林昌的挽留,帶着林北文與衆人分開了。
在張赫的帶領下,蕭玉與林北文來到了位於莊園東北角的一座小院子。
“蕭公子、林公子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吩咐這些丫鬟。”
“多謝將軍!”
“蕭公子客氣了!在下還有些事情要做,就先告辭了。”
“將軍請便!”
張赫離開之後,蕭玉讓林北文去休息,自己一個人坐在正廳之中發起呆來。
蕭玉剛剛孤坐了沒一會,沈立抱着一個大酒罈子走了進來。
“蕭兄,可願意與沈某喝一杯。”
蕭玉愣了一下,笑着回道:“沈兄是打算喝一杯呢?還是打算喝一罈呢?”
沈立將酒罈子放到桌上,哈哈笑道:“沈某喝一罈,蕭兄敢不敢陪着喝一罈呢?”
“別說一罈,兩壇蕭某也陪沈兄喝。”
“好!”
道了一聲好,沈立就將酒罈子打開了。
不用蕭玉吩咐,沈立剛將酒罈子打開,邊上侍候的兩個丫鬟就走到了桌邊。
“不用你們侍候,我們自己倒自己喝。”
對着兩個丫鬟說了一句,沈立就在桌上的茶碗中倒了兩碗酒。
“蕭兄,請!”
“請!”
沒說什麼話,兩人先對飲了三杯。
喝了三杯之後,沈立嫌茶碗太小,就讓丫鬟去拿了兩個大碗。
沈立喝酒是借酒消愁,而蕭玉也同樣需要一場醉來放鬆一下。
蕭玉與林北文也經常在一起喝酒,不過,由於林北文在言行之間都對蕭玉帶有一份恭謹,故而他與林北文從來沒喝的暢快過。
現在陪沈立喝酒,蕭玉心境完全放鬆,與沈立一大碗接着一大碗喝了起來。
不一會,一大罈子酒就被蕭玉與沈立喝乾淨了。
也不知道是蕭玉與沈立喝的這罈子酒太烈,還是他們都希望一醉,喝完一大罈子酒之後,兩人的眼中都帶上了一份醉意。
沈立與蕭玉以醉眼對視了片刻之後,突然間一起大笑了起來。
“蕭兄,可還敢再喝一罈?”
“一罈太過小家子氣了,要喝咱們就喝兩壇。”
“一罈小家子氣,兩壇就不小家子氣了嗎?”
“兩壇當然沒有一罈那樣小家子氣!喝完兩壇,咱們再喝兩壇,誰先醉倒了,誰不是男人!”
沈立哈哈一笑,指着蕭玉說道:“你已經先醉了,不然也不會想着變女人。”
“還沒開始喝,你怎麼就知道先醉的是我?”
瞪着眼睛回了沈立一句,蕭玉轉頭對着左手邊那個丫鬟笑道:“這位姑娘,你幫我們再取兩壇酒來。”
可能是覺得蕭玉稱呼那個丫鬟爲姑娘覺得十分的好笑,沈立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了起來,不一會就笑出了眼淚來。
蕭玉雙眼直瞪着哈哈的大笑的沈立,好像是覺得他以一雙眼睛可以制止沈立的大笑。
不一會,剛纔離去的那個丫鬟抱着兩個小罈子走了進來。
那個丫鬟還沒走到桌子前,她懷裡抱着的兩個小罈子就飛到了蕭玉與沈立的手上。
“這罈子太小了!”
沈立的話音剛落,蕭玉將手上的酒罈子放到桌上的大罈子邊上比了一下,點點頭,一臉嚴肅的說道:“是小了!”
說完這話,蕭玉與沈立就一起將目光放到了拿酒進來的那個丫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