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剛將意識完全沉入識海,他就發現他的識海之中多了一團血色光華。
“識海中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團東西呢?”
剛纔蕭玉爲將意識完全沉入識海的時候,他感覺到識海之中多了一種奇怪的壓力;現在他在識海中發現了異樣,那種奇怪的壓力卻消失了。
那種奇怪的壓力消失了,蕭玉的心中卻出現了一股寒意。
修煉者的識海是修煉者感應最敏銳的地方,可是蕭玉卻不知道那團血色光華是什麼時候進入到他的識海的。
猶豫了一會,蕭玉默唸起了《助念往生大藏經》,引動元神表面的功德之光去觸動那團血色光華。
在乳白色的符文接觸到那團血色光華的那一瞬間,那團血色光華一亮,化成了一個與蕭玉的元神一般大小的血色人影。
看到血色小人那熟悉的面貌,蕭玉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幾乎忍不住要將元神遁出體外。
“蕭天贊?”
在蕭玉默唸出血色人影的名字之時,他突然有了一種好像能要了他的性命的窒息感。
“你別怕,蕭某對你沒有惡意。”
也不知道是相信了蕭天讚的話,還是想到了這裡是他的識海,在聽到這話之後,蕭玉緊張害怕的情緒放鬆了不少。
“前輩能在五個天尊面前留下生機,晚輩佩服。”
“五個天尊?在蕭某殺了除了華光那禿驢之後,除了金光那禿驢之外,還有誰來到了殘山?”
“前輩不知道?”
也許是蕭玉多疑了,在說完這話之時,他好像發現蕭天贊看出了他的心思。
“蕭某殺了華光那禿驢之後,已經是油盡燈枯,那時,莫說是一個佛祖,就是一個沒什麼力氣的嬰孩,他的隨手一拍,蕭某也承受不住,可笑金光那禿驢竟然使出了他的絕技天龍吟來偷襲蕭某。”
說完這話,蕭天贊盯着蕭玉的眼睛接着說道:“蕭某是已經死了,不過,蕭某的這絲殘念也能要了你的性命。”
即使蕭玉現在將意識全部沉入到了識海,聽到這話之時,他還是產生了一種全身發冷的感覺。
沉默了片刻,蕭玉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將蕭天贊死後,殘山所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也許是擔心蕭天贊在知道了清靈仙子的事情之後會奪舍了他的肉身去找清靈仙子的麻煩,他在說起那個木元丹之時,謊稱那顆木元丹是木靈子自己想修煉一門危險的秘法而留下來的。
“不管他爲什麼拒絕與蕭某交換木元丹,他都是出爾反爾。若是他當初就嚴詞拒絕蕭某的請求的話,蕭某也就不會爲了殺毒蛟而受傷,也不會落得家破人亡。”
感覺到蕭天讚的身上散發出了一股森冷的殺機,蕭玉心底一寒,連忙轉移話題對着蕭天贊問道:“不知道前輩爲何在晚輩的識海留下這一絲殘念呢?”
蕭玉畢竟不是一般人,與蕭天贊聊了一會,他就知道蕭天贊要殺他的可能性不大,故而,在想着要將蕭天讚的注意力轉移開的時候,他就直接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蕭某想請你幫一個忙!”
也許是他的注意力真的被蕭玉轉移開了,也許是有其他的原因,在說這話之時,蕭天贊身上的殺氣依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幫忙?幫什麼忙?”
蕭天贊沒有直接回蕭玉的話,而是對着蕭玉問起了另外的事情。
“血九是你殺的吧!”
“血九?”
“就是陰九公子!”
蕭玉知道他殺陰九公子的事情瞞不過陰山福地的人,故而,此時蕭天贊問起,他就直接承認了。
“他想殺晚輩,晚輩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血九雖然不是蕭某培養出來的,卻也是蕭某的屬下。”
說完這句讓蕭玉心裡發寒的話,蕭天贊又將話題轉移到了蕭玉對付幽冥鬼火那件事情上面。
“你知道嗎?即使是華光那禿驢,他也沒能力化去幽冥鬼火之中的怨氣將幽冥鬼火變成一種至陰的火焰。”
“是嗎?”
見到蕭玉明顯不信自己的話,蕭天贊接着說道:“論及佛法修爲,蕭某並不比華光那禿驢差,蕭某沒能力化去幽冥鬼火之中的怨氣,華光那禿驢也同樣沒本事化去幽冥鬼火之中的怨氣。”
蕭玉微微一愣,看着蕭天贊問道:“前輩修煉的是《黃泉咒》?”
“可以這麼說!”
“那修煉《血神經》的是那位陳前輩了?”
“不是,太忠與蕭某一樣,修煉的都是以《黃泉咒》與《血神經》融合而成的《血海黃泉經》。”
“佛道功法怎麼可能和神道功法融合在一起呢?”
“誰告訴你《血神經》是神道功法了?”
蕭玉知道夏禹從《血神經》殘篇領悟出來的《血魂魔功》是神道功法,因此就想當然的以爲《血神經》是神道功法,此時聽到蕭天讚的話,他才知道《血神經》並不屬於神道功法。
不等蕭玉追問,蕭天贊就將一些關於《血神經》的秘聞講了出來。
“當年血月老祖以《血神經》修煉到問道養丹境界的時候,他就被稱爲是天人之下第一高手。每一個修煉者都希望修煉到天人境界,頂着天人之下第一高手名號的血月老祖也不例外。在他修神道無法達到天人境界的時候,他就將《血神經》由一部神道功法修改成仙道功法,由神道轉修仙道。”
說完這話,蕭天贊臉上浮現一股自得,接着說道:“當初得到《血神經》的時候,蕭某就在想,既然血月老祖能將一部神道功法修改成一部仙道功法,那麼蕭某爲何就不能將一部仙道功法融進一部佛道功法呢?後來,蕭某花了兩百年的世間,最終成功的將《血神經》融進了《黃泉咒》之中。”
能將一門名氣極大的仙道功法融進另一門名氣也極大的佛道功法之中,蕭天贊確實有自得的理由。
不過,不論蕭天贊在修煉上有多高的天資,現在他也只剩下一縷殘念了。
可能是想到自己現在只剩下一縷殘念了,蕭天贊臉上的那份自得很快的就消失了。
沉默了片刻,蕭天贊又將話題轉移到了蕭玉能化去幽冥鬼火之中怨氣的那件事情上。
“你可知道你爲什麼能化去幽冥鬼火之中的怨氣?”
“晚輩不知!”
“你之所以能化去幽冥鬼火之中的怨氣,是因爲你元神上的願力要比絕大部分有願力在身的修煉者都要純淨。”
頓了一頓,蕭天贊盯着蕭玉元神上的功德之光接着說道:“說來也怪,以佛門的《助念往生大藏經》怎麼會修煉出這麼純淨的願力呢?”
蕭天贊猜不到蕭玉元神上的願力爲什麼比一般有願力在身的修煉者要純淨,蕭玉卻想到了。
在蕭玉以《助念往生大藏經》度化冤魂的時候,他的心中並沒有什麼功利之心,就是因爲少了一份功利心,他獲得的願力纔會那麼純淨。
說來簡單,只要沒有功利心,度化冤魂的時候就會獲得極爲純淨的願力,可是,由於人的功利心在很多時候連自己也控制不住,故而,即使有另一個修煉者在不修佛道的情況下以《助念往生大藏經》度化了很多冤魂,這個修煉者身上的願力也不會比蕭玉身上的願力純淨。
看到蕭玉臉上出現了閃過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蕭天贊就猜到蕭玉大概是想到了什麼,不過,他並沒有開口問蕭玉到底想到了什麼。
盯着蕭玉的雙眼看了片刻之後,蕭天贊就將他將一絲殘念留在蕭玉識海之中的目的講了出來。
“蕭某讓血三去對付你的時候,其實是有殺你的心思,不過,見到你能化解幽冥鬼火之中的怨氣,蕭某就決定留你一命。當年蕭某認爲天地之間自有公道,遇到不平事情就想管一管,因此結下了許多仇家。那些仇家攝於蕭某的修爲不敢來對付蕭某,卻在拙荊懷有身孕的時候下手偷襲拙荊。雖然那些前來偷襲的人都被蕭某殺了,可是拙荊卻受了重傷。受到這件事的影響,小女出生之時就身體極弱。蕭某雖然請了名醫爲小女治病,可是小女的病卻是一天比一天重。在六歲那年,小女因病昏過去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了。自己的過錯卻讓自己的稚齡之女來承擔,蕭某枉爲人父。爲了彌補自己的過錯,蕭某想盡了一切辦法來救小女,卻不想,蕭某所用的那些辦法不但沒有保住小女的性命,反而將小女的魂魄變成了一個無法.輪迴的血鬼。蕭某放棄以前的修煉的《歸元經》而轉修《黃泉咒》,就是爲了從佛法之中找到讓小女進入輪迴的辦法,可是,蕭某花了將近八百年的世間卻還是沒找到讓小女進輪迴的辦法。在蕭某感到自己的天劫臨近的時候,蕭某覺得自己可能會帶着一份遺憾和愧疚死去,誰知老天與蕭某開了一個玩笑,讓蕭某碰到了你。”
聽到蕭天贊這一番話,蕭玉明白了蕭天贊在他的識海留下一絲殘念的目的,也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