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等人按照蕭玉的話在演武場邊等着,誰知,這一等就從早上等到了天黑。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蕭玉纔回到將軍府中。
見到蕭玉臉上帶着淡淡的喜色,杜言等人都鬆了一口氣。
在杜言等人迎上來的時候,不等他們開口問,蕭玉就笑着說道:“明天早晨,咱們就可以攻打大興城了。”
聽到蕭玉的話,衆人都是一臉喜意。
說笑着,衆人一起吃過晚飯,然後就討論起了明日該怎麼攻城。
轉瞬之間,一夜的時間過去了。
昨天夜空晴朗,衆人都以爲今天是個好天氣,誰知道,天色還未大亮之時,雨就淅淅淋淋下了起來。
在雨天,蕭玉的天陽陣在一天之內聚集到的天陽之氣絕對無法化去大興城中的死氣,故而,他們只能等到天晴了,在出兵攻打大興城。
左右無事,蕭玉就想到血虎衛駐紮的地方去看看。
當他頂着濛濛細雨路過聚義堂的時候,他在聚義堂門前看到了正在出神的想着什麼的長白道人。
心裡一動,蕭玉轉向朝着長白道人走了過去。
蕭玉走到跟前,還沒開口,就聽長白道人以低沉的語氣問道:“你說,這場雨是不是老天爺爲羅英豪他們下的?”
九月,正是連天郡雨水最多的一個月,這一場雨十分的普通,不過,由於它來的太過巧合,這場雨在長白道人的眼中就具有了一些特殊性。
沉思了片刻,蕭玉回道:“這場雨過後,天肯定更清,落到地面的陽光也肯定更加熾烈一點,說這場雨是老天爺爲羅英豪他們下的,也沒什麼不對。”
“是啊!雨水過後,天會變的更清。”
喃喃自語一聲,長白道人對蕭玉問道:“將軍這是要去做什麼?”
“左右無事,蕭某想去看看蕭某的兵。”
“貧道可以一起去嗎?”
蕭玉微微一愣,笑着拱手道:“請!”
綿綿細雨下了整整一天,夜色降臨之時才停。
第二天天色剛亮的時候,外面還是一片霧濛濛的,不一會,外面的亮光就使得剛醒的人不由自主的眯起了雙眼。
這一天,天氣大好,非常適合攻打大興城。
當士兵騎着馬踏着還十分潮溼的街道離開合城的時候,蕭玉已經到了大興城外。
在大興城四周轉了一圈,蕭玉找到八個比較合適的地方,將八面將旗放在了那裡。
經過前天幾番試驗,蕭玉搞明白了兩件事。一件事是,聚陽陣就像聚靈陣一般,只要佈置出來,不用他催動,聚陽陣就會自主運轉起來,吸收天陽之氣;另一件事是,在聚陽陣中的天陽之氣不多的時候,八面聚陽旗不會有明顯的變化。
至於聚陽陣聚集的天陽之氣能不能在一天之內化去大興城中的死氣,蕭玉沒有絕對的把握,卻也有七八分信心。
放好八面聚陽旗之後,蕭玉在大興城外等了起了,在大軍出現在他的視線中的時候,他退回到大軍之中,跟着大軍一起來到了大興城前。
大軍剛剛停下,蕭玉就對着城門樓上喝道:“羅英豪,可敢出來與蕭某一戰?”
“嘿嘿!”
除了幾聲冷笑聲,蕭玉沒得到任何回覆,羅英豪也沒有現身。
眼中精光一閃,蕭玉騰身而起,來到了距離城門樓不到二十丈的地方。
盯着空無一人的城門樓看了片刻,蕭玉喚出金陽神弓,緩緩拉開,對着城門射出了一支金紅色靈箭。
轟!
一聲爆響,城門並未被蕭玉射出的靈箭炸開。
冷笑一聲,蕭玉又朝着城門射了一箭。
一箭接着一箭,七箭過後,那扇由厚厚的鐵皮包裹着的大門往後倒在了城門洞中。
城門剛到,丁遠、羅英傑等人就出現在了城門樓上。
在丁遠等人身上掃了一眼,蕭玉對着城門樓上沉聲問道:“羅英豪呢?他怎麼沒出來?難道是怕了蕭某不成?”
“怕你?”
羅英傑哈哈大笑幾聲,回道:“大哥就在城內,有本事就進城來。”
蕭玉眉頭一皺,拉開神弓朝着羅英傑射了一箭。
金紅色的劍氣還未到羅英傑身前,就被羅英傑身邊站着的那隻暗黃色大熊張口發出的一道黃色波紋給擋了下來。
在蕭玉上下打量着那隻暗黃色大熊的時候,羅英傑哈哈狂笑,神態之間盡是得意。
“撼地熊!”
眼中寒光一閃,蕭玉在金陽神弓之上吐了一口精血,將精純的土行力量灌注到金陽神弓之中,對着撼地熊射出了一支暗金色靈箭。
吼!
在暗金色靈箭射到撼地熊身前的時候,撼地熊先以音功之技減慢了靈箭飛行的速度,接着擡起手掌,拍碎了靈箭。
見到撼地熊身子往後退了一下,蕭玉就知道撼地熊在拍碎靈箭的時候,肯定是受了一點傷。
儘管如此,蕭玉的臉上卻無一絲喜意。
有這隻具有音功絕技的撼地熊在,蕭玉的靈箭對丁遠他們就無法造成威脅。
盯着城門樓沉默了好一會,蕭玉對着身後輕輕揚了揚手。
得到蕭玉的示意,除了如今已不能使用長弓的連小誠之外,一千多血虎衛在馬圓方的帶領下一起來到了蕭玉身後。
當蕭玉再次將手揚起之時,一千多血虎衛一起拉開了手上的弓。
“放!”
隨着蕭玉的斷喝聲響起,一千多支箭同時朝着城牆上的那些士兵飛了過去。
即使血虎衛所在的位置不足以使他們射出的箭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一千餘支箭還是帶走了三百多個馬賊的性命。
在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在城牆上響起的時候,蕭玉朝着城門樓一邊的城牆之上射了一支爆炎箭。
轟!
震響聲響起,城牆上的那些士兵沒感覺到城牆的震動,城門樓上的丁遠等人卻清晰的感覺到了。
“他想將城門樓毀掉!”
丁遠等人對視了一眼,眉頭都皺了起來。
他們能擋下蕭玉的靈箭,卻沒有護住城牆的本事。
這時,城牆上的馬賊對血虎衛展開了反擊。
沒有弩車、投石車等攻城守城的利器,他們手上的弓弩品質又一般,他們的反擊對血虎衛自然無法造成真正的威脅。
不一會,城牆上活着的馬賊都從城牆上退了下來,城門樓兩邊的城牆上也出現了清晰的裂痕。
丁遠等人對視了一眼,又冷冷的在蕭玉與衆血虎衛身上掃了一眼,就從城門樓上離開了。
又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城門樓在一聲巨響聲中倒塌了。
城門樓倒塌之後,蕭玉與衆血虎衛一起休息了半個時辰,然後就帶着大軍移動到了城門樓前。
在蕭玉與衆血虎衛的掩護之下,一支身法靈活的草原騎兵從馬上下來,開始清理阻止他們進城的碎石。
到了正午時分,幾乎所有的碎石都被清理乾淨了,血虎衛已經實際控制了城門樓附近的一片地域。
這時,聚陽陣聚集的天陽之氣已經讓城外的大軍與城內的人都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城外大軍只是感覺到有些悶熱,而城內的人在感覺到悶熱的同時也感覺到有些煩躁。
對於一般人來說,與相對比較濃郁的天陽之氣比起來,會讓人感到壓抑的死氣更容易讓人產生煩躁的心態;可是對大興城中這些已經習慣了被壓抑的人來說,天陽之氣則更讓他們感覺到煩躁。
在天陽之氣的侵蝕之下,死氣明顯在慢慢減弱。
死氣減弱的時候,蕭玉明顯察覺到籠罩着大興城的煞氣也減弱了不少。
籠罩着大興城的煞氣是由孽力、殺氣、怨氣融合而成的,天陽之氣很難將其化去,可是現在,大興城的煞氣卻隨着死氣的減弱而在慢慢減弱。
不用細想,蕭玉就猜到了煞氣減弱的原因。
籠罩着大興城的大陣是以死氣與煞氣佈置成的,死氣消散了一部分,大陣的威力自然減弱了,受到大陣的影響,一些煞氣也自然而然的消散了。
“這就叫自掘墳墓吧!”
盯着大興城上空看了片刻,蕭玉就又將注意力轉到了城內。
在城內城外的人都察覺到天陽之氣的異樣之後,隨着時間的推移,衆人周圍的天陽之氣明顯變的越來越濃郁。
先是城內的百姓忍受不住燥熱,猛喝起了涼水來;接着,城內的馬賊與城外的士兵臉上都出現了清晰的汗跡。
不用他們去擦,汗跡剛剛出現在他們臉上,很快就被蒸乾了。
感受到陽光的灼熱,衆人都覺得今天的太陽格外的亮。
時間緩緩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大興城內的死氣已經淡到了普通士兵看不到的程度。
死氣變淡了,城內的百姓越發感覺到天空的太陽亮了。
城內大樹上的葉子都明顯蔫了,可是,樹上的秋蠶卻叫的越發的響亮了。
秋蠶嗡嗡的叫聲傳到耳邊,城內那些百姓顯得更加煩躁了。
受到馬賊習性的影響,城內的百姓大都脾氣暴躁,現在心情煩躁,本來相安無事的鄰居相互罵了起來,本來有些舊怨的百姓則出手掐起架來。
大軍還未進城,城內卻已經先亂了起來。
在聚陽陣內的天陽之氣變的越來越盛的時候,那條隱藏在煞氣之中的孽龍卻變的越來越凝實。
申時三刻左右,一聲暴虐的龍吟聲在大興城內響了起來。
在龍吟聲響起的同時,籠罩着大興城多年的煞氣與死氣驟然之間同時消散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