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血紅色的光華停下之後,衆人先看到的是一隻渾身燃燒着血色火焰的烏鴉,接着那隻烏鴉在耀眼的血光中變成了一個一身血衣、面相有三十歲的男子。
那男子手上拿着一把血弓,正是血烏神弓。
“這人就是夏禹嗎?”
一提到血烏神弓,衆人想到的就是夏禹,然而,現在距離夏禹名震天下之時已經過去了一千三百多年了,包括射日山莊的那三個長生境高手在內,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見過夏禹的畫像。
在那個一身血衣的男子朝着衆人看去的時候,衆人才發現那男子的一雙眼睛經驗是血瞳。
被一雙泛着血光的血瞳盯着,衆人心中的寒意更盛了。
“看在你們今天幫本座修成《血魂魔功》的份上,本座今天就饒你們一命。”
在這低沉的聲音中,衆人感覺到這血衣男子的霸道與傲氣。
說完這話,那血衣男子就變成一隻血色烏鴉,朝着南方飛去。
就在這時,射日山莊的三個長生境高手,一起朝着血衣男子變成的那隻血色烏鴉射了一箭。
呱呱!
帶着一聲似乎帶有囂張意味的叫聲,那隻血色烏鴉身形猛的一降,躲開那三支紫金色的箭枝,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向南方飛去。
見到那隻血色烏鴉躲避了一下就接着往南飛,心思靈活的人都能猜出那隻血色烏鴉這是在逃命。
那三個長生境的高手在射出了一箭之後,就以極快身法朝着南方追去。
不借助飛天的法寶或者能飛的靈獸仙禽,長生境的高手是無法御空飛行的。
長生境的高手是無法御空飛行,不過,短距離內的騰空還是可以做到的,因此,那三個長生境的高手在這山林依舊保持着極快的速度。
不一會,那隻血色烏鴉與三個長生境的高手就都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與身邊的人對視了一眼,衆人心底都產生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危機消失之後,衆人才注意到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已經成了一個與傳說中的修羅地獄相似的地方了。
在快要沒過腳面的暗紅色血液中,有無數火鴉的殘肢碎肉。
衆人都是經歷過生死的人,然而,注意到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之後,衆人的心中還是出現了一點恐懼。
在這種恐懼之中,衆人還產生了噁心的感覺,似乎隨時都要吐出來。
就在衆人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感與嘔吐感的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響在了衆人耳邊。
“既然火鴉巢穴已經找到了,那你們就趕快離開殘鴉山吧!擊殺那個妖魔的事情,就不用你們插手了。”
那些受重利誘惑而進殘鴉山的武林中人本來就有了離開殘鴉山的意思,現在那位大少爺主動開口讓他們離開了,那些武林中人自然就順水推舟的告辭離開了。
在那些武林中人離開之後,衆人先將戰場打掃了一下,離開那片鋪了一層血肉的地方,然後,那位大少爺與那位四少爺就帶着那個還沒有昏迷的灰衣老人與二十幾個侍從朝着火鴉巢穴所在的那座山峰上走去。
以蕭玉的聰明,他當然能猜到那兩位少爺爲什麼要上那座山峰。
“那夏禹是一個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怪,他怎麼可能沒在他的巢穴佈下機關呢?但願各路神仙保佑你們全死在夏禹佈下的機關中!”
朝着上山的那三十個人看了一眼,蕭玉就將目光轉到了不遠處的那片鋪了一層血肉的地方。
嗅着空氣中傳來的濃濃血腥氣,蕭玉暗自想道:“那些火鴉雖然算不上靈獸,可是那麼多火鴉聚在一起卻比一般的靈獸還可怕,這些火鴉死後留下的所有血液所含的靈力可能比一隻強大靈獸全身血液所含的靈力還要多,若是以煉血秘術從這些血液中提煉出一滴精血的話,這滴精血說不定就可以用來修煉隱脈。”
天下間煉血秘術很多,而最強的煉血秘術則記載在《血神經》中。
《血神經》在三十六地冊中的排位還在《鬼影魔功》之上,在地冊中的十三部邪道功法中僅排在《九幽噬魂錄》之下。
蕭玉從夏雲川那裡得到的那門提煉精血的秘法,就是夏雲川從一部殘缺的《血神經》中推敲出來的。
夏雲川推敲出那門煉血秘法,就是爲了提煉精血修煉隱脈,可是,在他找到類似於火鴉羣這樣的族羣之前,他卻先碰到了一隻毒火蜈蚣。
蕭玉也不知道他以夏雲川傳給他的煉血秘法能不能從那些火鴉精血中提煉出一滴可以修煉隱脈的精血來,但是他想試一試。
“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探查完火鴉的巢穴?若是他們在天黑之前探查完火鴉巢穴的話,說不定就會直接率領衆人朝着殘鴉山外行去。假若他們真的在天黑之前這裡的話,我找什麼藉口留下來呢?”
若是沒有在射日山莊見到蕭青依的話,蕭玉會爲了一滴可能讓他再修煉出一條隱脈的精血就此脫離射日山莊,然而,現在他卻猶豫了。
“還是等他們從山峰上下來再做打算吧!”
不在胡思亂想之後,蕭玉就閉上雙眼開始緩緩運轉體內的元氣。
在剛纔那場廝殺中,蕭玉只受了一點輕傷,可是他的元氣卻消耗了大半。
去火鴉巢穴尋寶的那些人回到衆人身邊的時間,比蕭玉想象的要短的多。
時間剛過未時三刻,去火鴉巢穴尋寶的那些人就回來了。
上山的時候,兩位少爺帶了二十八個人,而下山的時候,跟在他們身後的卻只有十二個人,而這十二個人中卻沒有那個灰衣老人的身影。
跟着兩位少爺從山峰上下來的那十二個侍從的臉上都帶着一點劫後餘生的輕鬆感,而那兩個少爺卻是滿臉的陰沉。
回到衆人身邊之後,那位大少爺就對着那些蕭玉等人沉聲說道:“你們各自選一匹火焰馬,儘快上馬。”
聽到那位大少爺的話,蕭玉等人不敢怠慢,連忙各自走到一匹火焰馬的身前,身子一縱騎在了馬背上。
在蕭玉等人走到那些火焰馬跟前的時候,那些火焰馬還安穩的站在那裡,可是,蕭玉等人剛騎到馬背上,那火焰馬就猛的掙扎了起來。
這火焰馬雖然神駿,可到底不是靈獸,因此,也很難將一個大周天修爲的修煉者摔到地上。不過,若是這個大周天修爲的修煉者有重傷在身的話,那麼事情就很難說了。
火焰馬剛開始掙扎,幾個受了重傷的外門弟子就從馬上掉了下來。
見到有外門弟子從馬上掉落,蕭玉心裡一動,夾着馬腹的雙腿微微鬆了一下。
蕭玉本就不是御馬高手,在刻意而爲之下,立刻就被火焰馬甩落到了地上。
不一會,待火焰馬都重新平靜下來之後,有十七個人還沒騎在馬上,在這十七個人之中,就只有蕭玉是侍從身份。
那位大少爺在蕭玉等十七人的身上掃了一圈之後,冷聲說道:“既然你們沒法騎上火焰馬,那你們就只能慢慢走出殘鴉山了。”
聽到那位大少爺的話,蕭玉等十七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希望這次的事情能讓你們知道掌握御馬技巧的重要性!”
說完這句冠冕堂皇的話,那位大少爺與那位四少爺對視了一眼,就帶着騎在馬上的衆人縱馬朝山外行去。
在馬蹄聲消失之前,那支兩千多人的隊伍先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待馬蹄聲也變的微不可聞的時候,十七人中唯一的一個內門弟子對着其餘的十六人沉聲說道:“咱們往山外走一段,找個安全的地方修養兩天再出山吧!”
那內門弟子的聲音剛落下,蕭玉反對的話就出口了。
“誰願意走誰走,反正我就在呆在這裡恢復元氣。”
聽到蕭玉的話,另外的十六人都是眉頭一皺。
“師弟,這裡血腥氣太濃,一定會招來什麼可怕的東西的。”
“師兄此言差矣!一般的血腥氣的確會招來猛獸,可是這裡的血腥氣卻不會。”
聽到蕭玉的話,外門弟子中有幾個不由得點了點頭。
那個內門弟子皺眉沉思了一會,看着蕭玉道:“你真以爲這裡的血腥氣能嚇走所有嗅到血腥氣的猛獸嗎?別忘了,這裡是殘鴉山。”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至於你們信不信,我管不着。”
聽蕭玉這樣說,那些外門弟子也皺起了眉頭。
“既然師弟注意已定,那做師兄的也不再說什麼了。諸位師弟,若是願意跟我一起走的,現在就跟我走,若是不願的話,我也不強求。”
說完這話,那個內門弟子就朝着之前那兩千餘人消失的地方行去。
那十五個內門弟子相互對視了一眼,一起對着蕭玉微微一拱手,然後就施展身法朝那個內門弟子追去。
在那十六個的人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之後,蕭玉身形一動,朝着那片被血肉覆蓋的地方縱去。
蕭玉先在一塊大石後面清理出一個容身之地,然後就盤膝坐在大石後面開始施展煉血秘術。
這煉血秘術並不是非要在白天施展,不過,等夜色降臨之後,血液中靈氣消散的速度就開始急速的增加,因此,蕭玉纔會在那十六個人的身形消失之後就迫不及待的開始施展煉血秘術。
蕭玉先以特殊的運氣方法將地上那些血液所揮發出來的特殊靈氣引到體內,然後就在丹田中將心火召喚出來,開始煅燒那些被他吸進體內的特殊靈氣。
隨着時間的推移,蕭玉的身子被一層血色氣霧籠罩了起來,而他丹田中的心火之內則漸漸的出現了一些暗紅色的氣體。
在心火的煅燒下,暗紅色的氣體漸漸的凝聚成了一滴暗紅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