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傾泄而入,琉璃長燈勾畫出一片絢爛的色彩,雲白光潔的殿廳倒映着淚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靈虛幻,美景如花隔雲端,讓人分辨不清何處是實景何處爲倒影。
她精緻的臉擱淺在珠光閃爍中,讓一眼看去的人們微微恍了恍神,而後微微垂了垂眸,微不可聞的蹙眉。
低眉看了看手中斟滿的酒杯,蘇兮淡淡的想着剛剛那句“皇尊未婚妻”。
原來,除了親表妹,除了他父求嫁女,還有那麼一個稱謂。
哦,是這樣啊!
豁然擡眸,她如雪一般冷漠的眸子似被隔了一層,反射出冷酷決絕的黑暗,黑的如同深淵,似乎誰也走不到她內心深處。直直望入他的墨色的眸子中,須臾,她驀地一笑,淡淡開口道:“皇尊大人,未婚妻在這,您這話說錯了吧?小心被誤會就不好了。”言罷,她仰頭一口酒喝下去,便不再看他。
柳璃珍看着這樣詭異的氣氛,有些尷尬的笑笑,連忙對蘇兮喊了一句:“哪的話哪的話,煙兒是雲兒的未婚妻沒錯,可煙兒卻沒有你這丫頭想的小氣呢,雲兒是帝王,難免日後妻妾成羣,你呀,也要學着大度。”
柳璃珍一番言語,本是要給他們解圍,可卻在說出去後,氣氛,瞬間陷入冷凝,愈發詭異,愈發壓抑了。
一句句想着他們的話,一句句貫穿起來,蘇兮頓覺,她還是成了小丑,原來,所有人都把她當做了獨孤雲鶴的小妾,呵,真的是好給她臉面,聽起來,似乎還不如情人來的順耳。
她蘇兮缺男人麼?
花無痕以他所有爲聘,她不要。
身邊守着個司徒絕,她不想。
現在卻要她做人小老婆?呵。她覺得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蘇兮,不屑。
驀地,她起身,無視面前快要冷到凍死人,或者已欲要殺人的獨孤雲鶴,無視了洋洋得意的柳煙,側身看向高高在上的柳璃珍,美眸清淡如水般,波瀾不驚,淡定自若道:“您說的正是,自古君王多情,後宮佳麗三千,可不是要大度的,否則看着男人夜夜換女人,還要去死不成?”說罷,蘇兮別有意味的看向柳煙,道:“皇尊未婚妻,你說是吧?”未婚妻那三個字,她咬的極重。
柳煙臉色微沉,手指在手帕下緊緊攥了起來。
“還好啊,我對帝王都沒興趣,更沒興趣做個可憐蟲,比不了這位的大度。”蘇兮的聲音陰陽怪氣,卻毫不掩飾其中的冷意。
她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
要她跟別的女人伺候一個男人?獨孤雲鶴,你做夢,你去死。
要就要完整的,否則她寧可不要。
柳煙的嘴角微微扯動了下,愈發尷尬,愈發火大,卻無法發作。
獨孤雲鶴不由分說的奪過蘇兮手中的杯子,怒瞪她一眼:“本尊說,不準喝!”他說罷,抓起她的手,想要拉過去。
蘇兮身形定住,淡淡的道:“去哪?”
獨孤雲鶴蹙眉,咬着後牙槽道:“能教育你的地方!”
居然把他的話當做空氣,絕對欠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