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雪凰那無辜的神情,東陵景狠狠的抽着嘴角,南雪凰向來無恥,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
給南雪凰定義時,東陵景完全忘記,他自己也是無恥的那一個。
“說吧,找我,究竟是何事,我相信,南綺玉的事情,你已經處理。”仰面躺下,南雪凰遙望夜空,璀璨的鳳眸裡映出滿天星辰,熠熠生輝,很是醉人。
東陵景擦去臉上的酒水,望着身旁的南雪凰,夜風徐徐飄出陣陣酒香讓他有些微醉感,恍然覺得,就算他們不能再一起,如果能夠一直站在一個平行線上,哪怕沒有交集也很好,至少,可以一扭頭,就能看到她。
這感覺,讓他心裡暖暖的,像被什麼填滿一樣,脣角不由的勾畫出愉悅的弧度。
“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聊天。”這個認知,讓東陵景心中喜憂參半。
以往的每一次,都是他在傷害她在威脅她。曾經幾時,他會想過,有一天會喜歡上讓他恨之入骨這個女人。幾時想過,有一天奢望站在她的身邊,與她並肩作戰,迎刃一切困難,或是站在她的面前,爲她遮風擋雨,像那個人一樣,能夠保護她。
但他清楚,以他現在的實力,已經不是雪凰的對手,又拿什麼實力去保護南雪凰?
聽了東陵景這話,南雪凰倏地一下跳了起來,眸光灼灼像是炙熱的火焰,透着抗拒和惱怒,“東陵景,你叫我來,就是說這些費話的嗎?”
如果不是通傳的人說,東陵景找她,是有關於家人的事情,她纔不會來找東陵景。
帝都的那個家,她從來就沒有當過家。只是之前,南毅一直派人帶她回帝都。後來,她去了蒼龍雪山,纔會耽誤。
他以爲,東陵景要告訴他的,是關於鎮國將軍府的事情。再不然,就是天盛帝是不是有話帶給他。
自從她懷疑,天盛帝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東西開始,她就知道,總有一日天盛帝會向她出手。
以前東陵景不知道,天盛帝抓她回帝都的目地。
並不代表,東陵景現在不知道。
南雪凰排斥的反應很大,讓東陵景有些受傷。但很快,他就恢復一往的冷漠高傲,“南雪凰,你這麼不想和我單獨待在一起,莫非是怕對我餘情未了。纔會這麼大的反應?”
如果是這樣,他很期待。可惜……
鳳眸微微眯起,掠過一道譏誚的笑意,南雪凰有些好笑的看着東陵景,“景王殿下,我不是以前的南雪凰,我與你之間,除了鎮國將軍府的事情可談之外,我並不覺得我和你有什麼聊天的必要。如果,找我來就是爲了陪你聊天談心,抱歉,你找錯人了,我不是一個適合陪你聊天談心的對象。我想納蘭姑娘應該會很樂意。”
東陵景臉色一沉,黑眸泛起森冷的寒光,冷冷的盯着南雪凰。心,忽然抽絲剝般的痛了起來。
他東陵景在她的心中,已經被他定上混蛋的罵名。可他從來都不是個濫情的人,不是隨便一個女人送上門,他就會要。
自從母后因爲父皇傷心絕望而死後,他就告訴過自己,要麼一生不愛。要愛就是一生,絕不會讓他所愛的女人,步她母后的後塵。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潔身自好,從不沉迷女色,也不曾遇到一個可以令他女人的動心。
如今他遇到了,卻被自己親手推開。他想要好好的彌補,卻發現,她們距離越來越遠。
甚至,要被喜歡的女人,推給別人的女人。
這種心痛感覺,讓他有些窒息,他不喜歡南雪凰把他和別的女人牽扯在一起。
“如果沒事,我先告辭。”東陵景的眸光,讓南雪凰感覺不舒服,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不想要此逗留片刻,起身便要走。
眼見南雪凰離要開,東陵景大掌一擡,拉住南雪凰的胳膊,“凰兒,就算我們退婚。沒有一旨婚約牽扯,難道,我們連朋友都不能做嗎?你可以和雲頌,秦鴻暉,陌門主做朋友,爲什麼我不可以?”
有的時候,他很嫉妒雲頌和秦鴻暉,因他們,都可以用朋友的身份在她的身邊。
而自己,不在未婚夫,也不是朋友,連在他身邊的理由都沒有。
“雲頌是我的合作伙伴。”南雪凰回頭,拂下東陵景的手,淡淡的道:“秦鴻暉是在我不管受到什麼輿論和栽贓誣陷的時,都選擇相信我,維護我的朋友,清風他是我師兄,我很感謝你白天時肯出手幫我,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做朋友對彼此都沒有好處。”
以前南雪凰否決,不肯承認東陵景喜歡自己,可自從東陵景之前對自己表白過,以及每次看自己的眼神,她都能真切的感受到,東陵景他變了,在她的面前,願意放下他的驕傲。
可正因爲這樣,她更不能和他做朋友,不愛,就該遠離。
東陵景沒想到,南雪凰會這麼絕,連做朋友,站在她的機會都不給他,心裡泛起一股苦澀,“本王此次奉命,前來調查邪祟做惡一事,做爲被牽扯在事件中的你,難道能置身事外?”
南雪凰微不可見的蹙眉,眯着眼眸盯着東陵景,“這件事情我已經澄清,與我無關。莫不是你還懷疑我?”
“當然不是。”東陵景臉色嚴肅起來,“這件製造這件事情的幕後人,擺明是針對你而來。難道,你不想查出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地裡暗算陷害你?”
他頓了頓聲,看到南雪凰有些動容,繼續說道:“若不是因爲你,就不會有那麼多人被害,你覺你在這件事情裡,你沒有主要責任嗎?你妹妹南綺玉,已經死了……”
南綺玉會死這南雪凰一點也不意外。那個在幕後想要害她的人,好當然不會放過。
她看着東陵景,道:“你想說什麼?讓我協助你?”
“現在蒼昊城裡,定然還潛伏着魔化修煉者,我們必需要把這些魔化修煉者引出來消滅,否則,蒼昊城將會迎來一場浩劫。”東陵景眉宇顰着一抹凝重,沉了沉聲道:“可那些魔化者,只有實力強大的人,才能探測出他們的魔性氣息,這就縮小了我們搜尋他們的範圍。我們需要能夠感應測試魔性的東西。”
說到這裡,他凝視着南雪凰道:“以你現在的實力,除了蒼昊門各大長老那樣的強者能對付,一般的修煉者是無法傷害你。我希望你能夠去一趟螭氏一族,得到千尋燈和驗魔石。”
南雪凰鳳眸微斂,凝視東陵景沉吟半響,才似下定決定一般,“好。我會盡快出發。”
說着,南雪凰便要走,卻又聽到東陵景說:“你父親死了,死在與蒼瀾國的魔獸大戰中。”
離去的步子一頓,南雪凰心口忽然有種窒息感,隱隱作疼,雖然她對南毅這個父親,沒有任何感情。
可在聽到毅死的那一刻,還有是和種莫名的傷心,這或者是因爲她所佔用的身體是南毅女兒的原因。
深吸一口氣,她壓下心頭的感傷,冷凝着東陵景,質問,“是你殺的。”
“你覺得呢?”東陵景不答反問,“你覺得,會是我殺的嗎?”
南雪凰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我父親死,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南雪凰讓東陵景的臉色陰沉下來,冷聲道:“你說的沒錯,南毅死確實如我所願。只可惜,他不是死在我的手裡,如果是我親手所殺,會更加大快人心。”
他是和夏丞相算計南毅,可南毅卻是因爲中了夏丞相煉製的無色無味酌花毒,最終毒發死在戰場上。
“什麼意思?”若說南毅的死和東陵景沒有關係,她絕不相信。
東陵景那麼恨南毅,怎麼可能不借着戰場爲掩護除去南毅,爲羽墨報仇的同時爲自己剷除勁敵,乘機削把夏丞相拉到他的戰線上。
畢竟,東陵景擁有一支魔獸大軍。而他幾位王爺,除了把握朝中的勢立外,就各大世家的勢力。
可那些,哪會是東陵景一支魔獸大軍的勢力,更有拉攏人心的說服力。
如果連夏丞相,才倒戈站在東陵景的戰線上,那麼朝中勢力最大,最有可能成爲下一任帝王的人,無疑是東陵景。
天盛帝本身,就偏寵東陵景。其他幾位王爺,連爭的資本都沒有。
“沒什麼意思。你若說是我殺,便是我殺。”東陵景沒打算解釋,“若是想殺我,替你父親報仇,那就動手。”
南毅對她和前主,都沒有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她對南毅也沒有親情,頂多知道南毅死的消息會傷心難過一下。
她還犯不着因爲南毅的死,找東陵景報仇血恨,但做爲南毅的女兒,她理應回一趟鎮國將軍府,“嗯,我知道了,螭氏一族,我會盡快趕去。但在之前,我必需回一趟帝都。”
東陵景微蹙劍眉,又道:“還有一件事情,我想你也應該知道,自從蒼昊城傳出你是吸人精氣的邪祟四處做惡時,你已經被南氏家族,逐出家族了。”
聞言,南雪凰眼底閃過一絲譏誚,她還想委屈自己一回做一次孝女,結果南氏家族連這個機會都不會她。
南氏家族,還真夠無情,在她傳出流言,被天下人追殺時,第一時間和她撇清關係,以免連累南氏家族。
好,簡直太好了,那個家族,她原本就沒打算待下去。
現在,倒給了她一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