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白霧隨風飄散,不經意間將清冽的酒香擴散半個酒樓。品書網
香氣馥郁,彷彿鉤子般順着鼻翼深入胸腹,挑動着酒蟲,饞火直往燒。
明明手裡握着入口香甜的美酒,在這一刻竟然變成了苦酒,難以入口。
“有好酒!”
那四個壯漢酒碗往桌一摔,站起身來瞪着虎目環視四周。
好酒之人是這樣,明明美酒在前,卻又苦於喝不到口,只能焦躁的四下張望,尋求酒香來源。
шωш▲TтkΛ n▲¢〇
卻不想,穆豐這個時候已經安穩的坐下,樂呵呵的看着悲哥將冰鎮陳釀均給衆人吃。
“那位好漢帶的好酒,我兄弟重金求購!”
幾個漢子一個勁的尋找,偏偏找不到目標,忍不住拋出重金求購。
顯然他們也是金玉滿堂樓常客,幾乎吃遍金玉滿堂樓所有好酒,酒香入鼻他們知道,這酒不是金玉滿堂樓的。
滿樓寂靜,除了穆豐他們這桌有些許吃酒的聲音外,再無其他聲響。
這四個漢子不是尋常人啊!
悲哥眉頭一挑,沒去看這四個人,相反將目光落在穆豐身。
哥倆是一起蹬酒樓的,他在蹬酒樓的那一刻,目光掃過整座樓層。
他沒感覺到什麼,師兄卻有所察覺。
爲什麼?
師兄弟同時從天涯山脈走出,他師兄還早混了兩年江湖經驗。
可相處後,他卻發現,自己這兩年閱歷在師兄面前跟沒長大的童子般,一無是處。
“哪兒還一個呢?”
穆豐提起酒罈,肘部在悲哥腰肋一頂,向酒樓最裡面示意一下。
還有一個?
悲哥眼角斜挑,用着餘光在酒樓最裡面那桌掃過。
那裡,基本算是整座樓最差的座位。
一位青衣人。
一菜一飯,無酒。
孤獨的,背向他們而坐。
看不到正面,悲哥只能從吃飯的動作判斷,那是個跟他們年歲差不多的年輕人。
舉止儒雅較有風範,應該是個世家子弟。
不用穆豐解說,只一提醒悲哥感覺到不對來。
一個人,選了個陰暗的角落,還不合常理的背向外而坐。
這是在躲避什麼嗎?
“來,吃酒!”
穆豐淡淡笑着再度給年人斟滿。
這時,一甕酒幾乎均沒了。
五個人,除了年人分了三碗外,其他人差不多一人均了兩碗。
年人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然後一邊品味着一邊帶着嘆惜的看着空空無也的酒罈。
好酒之人是最見不得美酒放在眼前而吃不着的。
年人明知道這酒是如何變得與衆不同的,可即使知道他也無法複製。
冰鎮陳釀,難道真得只是冰鎮一下,能把陳釀變成如此清冽香醇的美酒嗎?
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真正讓陳釀變成絕世美酒的,還是穆豐輕描淡寫的一抄。
是驚人的功力在瞬間劇變,是他可望而不可及,不可能做到的。
有幸能吃三碗已經是天大的機遇了,人不要太過貪心。
年人十分理智的將一切拋卻,視若珍寶一般低下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味着。
他貌似知道穆豐哥倆要搞事,可搞不搞事,跟他有關係嗎?
年人認識身後四個漢子,感覺到半天沒有迴應,四個漢子火爆脾氣按耐不住,有些要暴起。
可是!
年人心下暗自嘆息,他的餘光掃過桌面,即使藏在鞘,仍然隱藏不了的煞氣騰騰的兩柄刀。
都不是凡人啊!
年人剛一嘆息,耳邊聽一聲怒喝。
“這位朋友有些過了吧,不過是一罈好酒,難道雲嶺炎殺四虎連這點面子都沒有嗎?”
爲首的,身材最爲高大的漢子淡淡的吐出一抹威脅,目光環視後落在穆豐這桌。
穆豐悲哥對雲嶺炎殺四虎的威脅話沒有在意,卻突然發現,在壯漢威脅聲出口時,樓角背向他們的那個青衣人肩頭抖了一下。
悲哥眉頭一挑,眼眸在眼眶裡一轉。
真的有事,而且還應該跟這四個漢子有關。
他們是誰來着,雲嶺炎殺四虎。
雲嶺,悲哥知道,那是古州第一大山脈無終山最有名的主峰之一。
因爲那裡坐落着跟羽化天宮平級的雲門。
雲門、羽化天宮可不是小門小派,那是九天三山之下最頂級的大門派。
也許他們不州秦家,那種全天下最最頂級的世家。
不能算最頂級門派,只是因爲他們是九天下的真傳門派之一,而不是唯一。
穆豐壓低了聲音在悲哥耳邊蟻語道:“雲門是那天真傳?”
悲哥嘴角一翹,他突然發現,任何事情都自己強的師兄的一個弱點,那是常識,世俗間的常識師兄並不熟悉。
也是,師兄的功夫境界那麼高絕,兵法戰略異常精通,甚至連江湖閱歷都高得非常人。
這樣的一個人,要是什麼都知道的話,還是人嗎?
想到自己終於有一項師兄強的地方了,悲哥忍不住翹着嘴角,笑了。
“得瑟!”
穆豐敏銳的察覺悲哥的愉悅,一眨眼明白悲哥高興的是啥,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語的唾了他一口。
“呵呵,得瑟咋了!”悲哥異常快樂的笑了,然後壓低了聲音吐出一個名詞:“玉清平天!”
“哦!”
穆豐微微頷首,瞭然應了一聲。
玉清平天,果然是與寶仙九室天平級的九天之一。
明白了。
穆豐剛一點頭,冷不丁耳邊響起一聲爆響。
拳頭,暴擊。
不是攻擊自己的。
穆豐第一感覺到爆響來自拳風,攻擊點還不是自己這裡。
悲哥幾乎跟穆豐同時擡頭,然後愕然的看到那位炎殺四虎之一的壯漢飛身而起,強勁的一拳帶着凜冽的破空音搗向樓角暗處,背向而坐的青衣人。
什麼意思!!!
不是爲了一罈美酒暴起攻擊嗎?
怎麼找的不是我們,而是他!
穆豐悲哥兩人用着餘光對視一眼,然後看到青衣人彷彿背後有眼一般,凌空飄起,倒揹着魚躍而起,十分精彩的閃開偷襲的一拳。
“李思龍,你找死!”
清冷的一聲傳來,青衣人長臂一甩,手筷子一分,彷彿鋒利的剪刀一般剪向李思龍手腕。
“果然是你,粉十郎,這回看你往哪跑?”
李思龍暴擊的右拳猛然一收,左拳挾着千鈞之力重重的轟向天空。